第17章 曉光學院
- 星與火之約:永不分離
- 解你之憂
- 4080字
- 2025-06-27 20:20:12
暮色浸染曉光城巍峨的輪廓,巨大的城門如同沉默的巨獸,在夕陽余暉下投下長長的影子。青年神秘人——那位被喚作“星火”的黑衣守護者,將張楚墨、張可嵐和夏琳三人送至此處,便停下了腳步。
“前路至此,”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夜色中悄然滑過的風,“我只能送你們到這里。曉光城內的路,需你們自己走了。”他深邃的目光掃過三人年輕卻已承載太多重負的臉龐,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記住,見過我的事,對任何人都不許提起,包括……你們即將見到的那幾位‘老頭子’。”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幾個字,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深意。
三人鄭重地點頭應諾。話音未落,甚至連一絲空間漣漪都未曾蕩開,那抹黑色的身影已然憑空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原地只留下驟然空曠的空氣,以及張可嵐與張楚墨面面相覷的愕然。
張楚墨下意識地轉向夏琳,話未出口:“夏琳,剛剛那位……”
夏琳的目光在他臉上短暫停留,那雙總是藏著心事的眼眸里掠過一絲復雜,旋即她已轉身,步履堅定地邁向那敞開的、象征著庇護與未知的城門。“別耽擱了,”她的聲音清冷如碎玉,打斷了他的疑問,“去學院報名要緊。”
張楚墨和張可嵐對視一眼,彼此都讀懂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夏琳的回避,意味著關于那位神秘守護者的一切,此刻仍是她不能觸碰的秘密。兩人默契地壓下心頭的困惑,緊隨夏琳的腳步,匯入了曉光城內川流不息的人潮。
曉光學院
曉光學院,這座大陸久負盛名的學府,其恢弘與肅穆遠超靈山村的想象。報到處設在一座穹頂高闊、銘刻著古老靈紋的大殿內。負責登記的是一位頭發花白、戴著厚厚水晶鏡片的老教師。當張楚墨、張可嵐、夏琳三人依次上前,將手按在中央那塊用以檢測靈力的“啟靈石”上時——
轟!轟!轟!
三道截然不同卻同樣磅礴浩瀚的光柱驟然沖天而起!
張楚墨掌下,是純粹而熾烈的金色光柱,剎那間仿佛將整個大殿都染成了輝煌的神國,光暈流轉間,星辰虛影竟在穹頂隱約浮現,引得殿內光線明滅不定。
緊接著是張可嵐,極致的冰藍寒光噴薄而出,空氣瞬間凝結出細碎的冰晶,一股凜冽的寒意席卷四周,啟靈石表面甚至覆蓋上了一層薄霜。
最后是夏琳,赤紅如熔巖般的火柱帶著焚盡八荒的威勢騰起,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仿佛要將空間都點燃。
整個報到處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老教師臉上的皺紋因極度的震驚而扭曲,水晶鏡片后的眼睛瞪得滾圓,嘴巴無意識地張開。他第一反應便是難以置信地猛拍了一下啟靈石:“儀器故障了?不可能!絕不可能!先天滿級靈力……還是三個?聞所未聞!”
他顫抖著手,顧不上儀態,幾乎是撲上來,親自用最原始也最可靠的精神力探查術,小心翼翼地探向三人的靈脈。那磅礴精純、如同浩瀚星河般流淌的靈力本源,毫無滯澀地沖擊著他的感知,真實得不容置疑。半晌,他終于抬起頭,臉上的震驚已化為一種近乎狂喜的激動,手指都在微微發抖:“天才……不,是神跡!靈星庇佑,我曉光學院竟迎來如此璞玉!”他一邊語無倫次地喃喃著,一邊以近乎搶的速度飛快地為三人辦理好了入學手續。
隨后,他珍而重之地取出三枚閃爍著幽藍光澤的金屬手環,鄭重地交到他們手中:“戴上它,這是你們的‘靈犀環’,在學院內通行、識別、通訊、查閱信息,皆賴于此。”
三人依言戴上手環。冰涼的觸感甫一接觸皮膚,手環表面便亮起柔和的光紋。下一刻,一片半透明的藍色光幕憑空投射在他們面前。光幕上清晰地羅列著他們的基本信息:姓名、年齡、靈力屬性、評級(赫然標注著“先天滿級”)。確認無誤后,光幕界面切換,顯示出各自分配的班級、宿舍位置,以及一張極其詳盡的曉光學院全息地圖,山川河流、樓宇場館纖毫畢現。
按照地圖指引,三人暫時分開,前往各自的宿舍區安頓行李。張楚墨循著路線,來到一棟掩映在綠樹繁花中的雅致小樓前,推開標注著“玄字七號”的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布置簡潔卻溫馨的客廳。客廳兩側,各有一扇房門。一個看起來同樣十五六歲、身材勻稱、眉眼間帶著爽朗笑意的少年,正哼著小曲整理著一個打開的行李箱。聽到開門聲,他立刻轉過身,臉上綻開熱情的笑容。
“嘿!你就是我的新室友吧?”他快步迎上來,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我叫裴毅浩!以后多多關照啦!”
張楚墨也露出友善的笑容,伸手與他相握:“你好,我叫張楚墨。很高興認識你。”
“等你半天了,”裴毅浩指了指客廳兩邊的房門,解釋道,“喏,兩個房間格局一樣,都自帶衛浴,床鋪書桌齊全。你看看喜歡哪邊?你先挑。”
張楚墨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先來的,自然是你先選。”
“哎呀,跟我客氣啥!”裴毅浩也推辭起來,“遠來是客,你先選!”
兩人你推我讓,圍繞著“誰先選”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展開了極其友好的“拉鋸戰”,氣氛一時有些膠著。就在這“謙讓”的僵持時刻,張楚墨手腕上的靈犀環突然急促地閃爍起藍光,并發出了輕微的嗡鳴。
張楚墨抬手一點環身。光幕彈出,張可嵐那張明媚張揚的臉瞬間占據了畫面,背景似乎是另一間宿舍。
“喂喂喂!呆頭墨!”張可嵐活力四射的聲音幾乎要穿透光幕,“看得見本小姐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嗎?信號怎么樣?”
張楚墨看著光幕里那張湊得極近的臉,無奈地扶額:“……你覺得呢?光幕都快裝不下你的‘美麗’了。”
“哈哈,這靈犀環簡直太棒了!”張可嵐興奮地左右晃動著鏡頭,展示著她那邊,“我剛研究完基礎功能,發現這個‘靈犀傳影’太方便了!閑著也是閑著,趕緊試試效果!怎么樣,本小姐的宿舍還不錯吧?”
張楚墨嘆了口氣:“你這速度夠快的。我這邊剛到宿舍,剛認識室友,連房間都還沒選好呢。”
“哦?”張可嵐眼中立刻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鏡頭拉遠,露出她狡黠的笑容,“室友?男的女的?帥不帥?要不要本小姐幫你參謀參謀?”
“別鬧。”張楚墨沒好氣地說,側身讓裴毅浩也進入了畫面,“這位是裴毅浩,我的室友。裴兄,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張可嵐。”
裴毅浩對著光幕友好地揮手:“你好,張同學!”
“你好呀,裴同學!”張可嵐笑嘻嘻地回應,隨即又把話題拉了回來,“對了,我和夏琳剛才消耗有點大,打算先歇會兒再收拾。你們呢?收拾得如何了?”
張楚墨簡單說了下這邊因為“選房謙讓”而停滯的現狀。誰知張可嵐聽完,眼珠滴溜溜一轉,臉上頓時浮現出惡作劇般的壞笑,聲音也拔高了幾分:“哎呀!我說你們兩個大男人糾結個啥呀?要我說,干脆別分了!反正房間夠大,睡一起得了!省得爭來爭去,還能增進‘兄弟情誼’!”她故意把“兄弟情誼”四個字咬得極重。
張楚墨瞬間漲紅了臉,對著光幕翻了個巨大的白眼:“自戀狂!你腦子里整天裝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你怎么不跟夏琳睡一起呢?!”
“誒?好主意啊!”張可嵐非但不惱,反而像是被點醒了,眼睛一亮,拍手叫好,“本小姐這就去問問夏琳愿不愿意收留我!”話音未落,光幕里的畫面猛地一陣劇烈晃動、旋轉,伴隨著張可嵐咋咋呼呼的腳步聲。
“夏琳!夏琳!張楚墨那家伙說讓我們倆睡一個屋!你覺得怎么樣?本小姐的溫暖懷抱可是很搶手的哦!”張可嵐的聲音由遠及近,清晰地傳了過來。
“自戀狂!我沒有!你別瞎說!!”張楚墨對著光幕氣急敗壞地大喊,簡直想穿過光幕去捂住她的嘴。
光幕畫面終于穩定下來,對準了剛剛推開房門的夏琳。夏琳顯然聽到了剛才的全部對話,看著光幕里張楚墨窘迫的樣子,又看看眼前張可嵐擠眉弄眼的搞怪表情,連日來緊繃的心弦仿佛被輕輕撥動了一下。她忍不住低下頭,唇角難以抑制地向上彎起,發出一聲極輕的、如同冰雪初融般的“噗嗤”笑聲,隨即抬起臉,對著鏡頭,溫柔而堅定地搖了搖頭。
“哎呀,你看!”張可嵐立刻對著光幕攤手,一副“我很努力但失敗了”的表情,“人家夏琳不愿意呢!張楚墨同學,你的提議被夏琳無——情——地——拒——絕——啦!”
張楚墨只覺得額頭青筋直跳:“……你這家伙,給我等著!”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張可嵐見好就收,換上一副正經點的表情(雖然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說正事。待會兒收拾好了,咱們一起去學院里逛逛唄?趁這幾天還沒正式開課,好好熟悉下環境。這曉光學院簡直像個迷宮王國,太大了!我可不想第一天上課就迷路。”
張楚墨也覺得這提議不錯:“行啊。那待會兒在哪碰頭?”
張可嵐眨眨眼,理直氣壯:“不知道!”
一直旁觀的裴毅浩適時笑著提議道:“不如去英雄廣場吧?那里是學院的中心,矗立著六英雄的雕像,地標性建筑,肯定好找。而且,估計很多新生都會去那里瞻仰。”
“英雄廣場?好主意!”張可嵐立刻贊同。
張楚墨看向光幕邊緣的夏琳,夏琳也輕輕點了點頭。
“那就這么說定了!一會兒英雄廣場見!”張可嵐揮手告別,切斷了通訊。
張楚墨和裴毅浩相視一笑,剛才的尷尬氣氛一掃而空。兩人最終用最古老也最公平的方式——猜拳——決定了房間歸屬。很快,一位高年級的學長送來了嶄新的曉光學院制服。兩人各自回房,迅速整理好行囊,換上筆挺的深藍鑲銀邊制服,頓覺精神煥發,一同出門前往約定的英雄廣場。
英雄廣場
英雄廣場,無愧于其名,是曉光學院乃至整個曉光城的精神核心。廣場開闊宏大,地面鋪砌著光潔如玉的白色巨石。此刻,這里已是人聲鼎沸,匯聚了來自大陸各地、剛剛入學的新生們,如同無數細小的溪流,最終匯入這片充滿敬仰與向往的海洋。他們的目光,無一例外地聚焦在廣場中央那座巍峨的基座上。
夏琳靜靜地站在人群稍外圍的地方。夕陽柔和的光線勾勒著她纖細卻挺直的背影。她換上了學院統一的深藍色制服裙裝,更襯得肌膚勝雪。一頭如瀑的黑色長發并未束起,柔順地披散在肩頭,幾縷發絲被微風輕輕拂起,拂過她線條優美的側臉。她微微仰著頭,目光穿透人群的縫隙,長久地、近乎失神地凝視著那六尊雕像中的某一尊——冰皇夏云勝。
那雙總是沉靜如幽潭的眸子里,此刻翻涌著極其復雜難辨的情緒:有深切的孺慕與思念,如同迷途的孩子渴望歸巢;有沉甸甸的、幾乎要將她壓垮的愧疚與自責,仿佛背負著無法洗刷的原罪;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深埋心底的孤獨與迷茫。夕陽的金光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卻無法照亮她眼底那片深沉的陰霾。她就那樣站著,像一株遺世獨立的空谷幽蘭,周身縈繞著一種與周圍喧鬧格格不入的寂靜,仿佛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在她身邊消弭了。張楚墨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攥了一下,那手腕上纏繞的梔子花頭繩,似乎也在微微發燙。他沒有立刻上前,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她,看著她在英雄的光輝下,那無人能懂的無言心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