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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郕王府破產(chǎn)了?

所謂比斗,一來是給朱祁鈺自己一個臺階,能夠在不損威嚴的情況下收回成命。

二來,也是想看看孫承澤這幫老兵的體力。

只是看到孫承澤的不屈與血性之后,朱祁鈺拉住了想要上去結(jié)束比斗的沈川。

或許他的肉體已經(jīng)衰弱了,但是朱祁鈺相信這份永恒燃燒的血性,會是他交給新兵最好的東西。

而沈川看著濃眉大眼的,對朱祁鈺的意思倒是立刻心領(lǐng)神會,之后假拳也是非常專業(yè)。

所以按照對孫承澤的承諾,他并沒有驅(qū)散剩下五十歲以上的老兵。

朱祁鈺看著下面的兩百人,心中的信心油然而生。

在來到大明后,如今的自己終于是有幾分家底了。

只是這兩百人的隊伍之中,通過選拔的還是青壯年占據(jù)了大半,畢竟他王府不是去給他們當養(yǎng)老院的。

葉梁也成為那年齡偏大的教官中的一位。

他也不清楚讓自己做出決定的,是對自己相處了數(shù)十年老友放不下的擔憂,還是那雙拉住衣角白皙的手。

相比葉梁內(nèi)心的糾結(jié)迷惘,他的老友孫承澤可是痛并快樂著。

看著鼻青臉腫、身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但是他還是保持了一貫的樂呵呵的態(tài)度聽著朱祁鈺的命令。

雖然聽不懂王爺說的打報告、俯臥撐、拉單杠什么的,但是這種不斷接觸新穎事情的感覺真好,仿佛將他拉出來圍困數(shù)十年的牢籠。

朱祁鈺交代完所有事情后,看著校場中此起彼伏俯臥撐的身影,心中也甚是滿意。

對于自己將體能訓練和未來他們的俸祿加成掛鉤這招,他覺得不錯。

只是交接手續(xù)還需一些時間,自己的八百新兵也還未找齊,所以只能暫時將他們?nèi)釉谶@里訓練。

逐漸日薄西山的夕陽、身上血跡導致的瘙癢感都催促著朱祁鈺回家,而很快北京城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各家零星的燭火在夜色中閃爍。

郕王府的朱祁鈺也是緩緩休息了,夢中已經(jīng)訓練成精兵的一千護衛(wèi)手持火銃整齊劃一的樣子,仿佛讓二十一日后來的也先也不那么恐怖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第二日的清晨,將迎來世間另一大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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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我堂堂郕王要破產(chǎn)了?”

清晨還處于懵懂之時的朱祁鈺,就不得不面對著手持算盤、后面還抬著數(shù)斤重賬簿找上門來的王府長史。

長史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王府的管家加財務。

朱祁鈺從未想過破產(chǎn)會和自己劃上聯(lián)系,現(xiàn)在的自己可是明朝鼎盛時期的親王啊。

不說家財萬貫、富可敵國,至少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按理說沒問題啊,怎么就破產(chǎn)了。

“小的昨夜才知道王府要增添一千人手,所以連夜將王府的開銷審查一遍,如此一算,王府定是入不敷出。具體賬目在后面,還請王爺審查。”

看著長史眼周圍的黑眼圈和有些發(fā)白的臉色,朱祁鈺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無意間禍害了一個打工人,但還是質(zhì)問道:

“莫不是勘誤出錯?孤為親王,俸祿都有一萬石,怎會因為增添些許人手就入不敷出了?”

旋即冷哼一聲:“若是讓我查出你等在賬目上做手腳,貪墨王府財物,定讓你等痛不欲生。”

面對朱祁鈺的恐嚇,長史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算盤,招呼身后的小廝把賬本抬上來開始一頁一頁匯報:

“王爺一月初三,向?qū)m中求得一枚龍精虎猛丸,花費3兩銀子。”

朱祁鈺老臉一紅,郕王吃的龍精虎猛丸,關(guān)我什么事,連忙制止了他的匯報。

“孤不用算這些,就單說我一萬石俸祿難道不夠?孤不過給神機營眾人,一人增放三斗俸祿。此不過六百斗,如何不夠?”

接下來長史的話才讓朱祁鈺知道,太后還惡心了自己一手。

“此前王府護衛(wèi)隸屬于護衛(wèi)指揮司,俸祿皆由朝廷負責。而新增一千人手,太后說將由王府負責,戶部并不對此撥款。”

朱祁鈺偏偏不能找太后理論,不然她借此把人收回去,自己哭都來不及。

不過想想那六千金吾衛(wèi),心中好多了。

她坑我一千人,殊不知她還在替我養(yǎng)六千人呢!

只是這么一算也不對啊?

大明將士俸祿5-8斗居多,算一人10斗,也不過一石,總數(shù)不過自己俸祿的十分之一。

許是看出了朱祁鈺的疑惑,長史繼續(xù)解釋道:“大人可知一萬石俸祿折成銀兩幾何?”

也沒等朱祁鈺瞎猜,長史就給出了答案:“不過1500兩。”

這么少?一萬石糧食才1500銀兩?

朱祁鈺心下一驚,不是剛過宣德盛世嘛?

糧食物價膨脹怎么會如此嚴重,豈不是平民哀嚎遍野?

“這一萬石是俸祿,不是糧食。”看著朱祁鈺一副不當家不知茶米油鹽貴的樣子,長史繼續(xù)補充道:“朝廷如今的俸祿,只有一半是糧食,另一半是寶鈔。”

這下朱祁鈺知道了,赫赫有名的大明寶鈔嘛!

怪不得只有1500兩,那一半的寶鈔和廢紙有什么區(qū)別?

據(jù)說是擦屁股還嫌粗糙呢。

而長史接下來又補了一刀:“親王府的俸祿,需要等戶部諸官把一年各地的送上來的稅銀盤算完成后,才會發(fā)放過來。”

“也就是說如今王府用的,是去年剩下的俸祿。”

朱祁鈺沒想到自己作為親王竟然會因為招了一千人就陷入如此窘境,思索著自己有沒有其他的收入。

“田租呢?我作為親王,陛下賞賜的田地理應有不少租金啊?”

按照原身的記憶,這個時代王府的田租是由自己規(guī)定,因此在明朝后期各類藩王的王府能夠富得流油。

若是有司代管,在正統(tǒng)一朝也有一畝稅三分銀。

“王爺一直在京城,未曾就蕃,僅有陛下登基時賜下的些許土地。相比王府開銷如九牛一毛。”

“那店鋪?鹽引?礦產(chǎn)?”

長史也是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朱祁鈺不知道,他所說的大多都是分封的藩王才會有的東西,其中鹽引、礦產(chǎn)更是吸金如流水般的手段,后來的福王朱常洵依靠鹽引年入數(shù)萬兩白銀,不計一切的瘋狂斂財。

但朱祁鈺一直待在京城,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便是想要魚肉百姓也無能為力,一切開銷花費都得靠皇帝賞賜。

“怪不得醒來那一天,汪氏的衣服都浣洗有些素白了。”

朱祁鈺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來初見王妃的情形。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這一千人說什么他都不會放走。

但是如何快速搞到錢?

提煉精鹽?

沒有鹽引,而且自己提煉速度太慢了。

香皂?

技術(shù)不夠,而且如今有皂角,所謂香皂不一定有競爭優(yōu)勢。

白糖?

這個好像也挺難,而且元明時期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普及白糖了。

朱祁鈺的腦海中不斷閃爍的曾經(jīng)看過那些所謂穿越者賺錢的方式,但是一番比對下來,發(fā)現(xiàn)好像沒有一種能夠解決當下的困境。

恰巧此時,護衛(wèi)通報馬順來找自己去五城兵馬司。

朱祁鈺正好可以借此躲避長史那幽怨的眼神,隨機快步離開了書房,只是吩咐讓他先算算能撐多久。

只是聽到馬順的名字時,腦海中隱隱約約好像有了一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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