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黃泥鋪就得擂臺上,無論是即將參賽的武夫,高臺上的豪紳,吏官,亦或者是水兵,弓手們,都很驚愕。
“這家伙說了什么?他要占據一個名額。”
海倉使沈云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滾圓。
雜役們也一臉迷茫。
他們想過徐刻會上擂臺,但沒想過他會第一個上,更沒想到,還這么狂妄,張口就要占下一個名額。
平日里徐刻在第七港口并不顯眼,實力甚至不能說有多強。而許多人都默認這次的最強者會是武館來人。
此外,
誰都能看出來,守擂者太吃虧了,要面臨車輪戰。
校場比武雖說有把總照看,加上使用木制武器的情況下,極少出現重傷等情況,但風險還是有的。
校場比武還未開始,許多自知天賦,實力一般者,都決定放棄黎家的招攬了。實在是黎家待遇雖然給的好,但在場武者都有自知之明,身上背著一屁股債的情況下,誰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徐巖表情古怪,而旁邊的吳清萍則在蹙眉,冷冷的看向徐巖。
武夫中,一名身材精壯,穿著練功服,背著黑色長棍的寸頭青年睜開了雙眼,復又閉上。
黎仙姿給他的情報中,并沒有此人。
黎歡歡早先還在怔神,此刻倒是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
“開什么玩笑?徐刻不會是失心瘋了吧。”
“誰來。”徐刻開口,話語簡短。
“我。”水兵之中,葛煜低聲道。
葛煜,是第七港口的最強者。
四個月前,他就成為武夫了。甚至能趕上上一次的校場比武。
徐刻的斤兩他了解,遠不是自己的對手。雖然最近幾個月,展露出了不錯的天賦,但他自認為自己實力仍占據巨大優勢。
若是武館中人,葛煜自不會出手,但對付徐刻這么一個剛剛突破武夫的人,他就極為自信了。徐刻口氣這么大的情況下,他自是要站出來教訓一下。
“請。”徐刻直接道。
葛煜冷漠道:“之前我們從未對戰過。但在第七港口,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對手。”
葛煜極為自信,能夠讓他認真對待的,只有武館眾人。
徐刻拱了拱手沒有回應。
“該死。”葛煜罵了一句,從腰間拿過木刀,旋即身形一動,瞬間跨越數米距離,木刀如同怒龍出海,朝著徐刻砍去。
“奔雷刀”
這一招出手,動作簡潔,快若奔雷,氣勢著實驚人。
葛煜少年時勇力無雙,身為水兵,斬殺過數十匪盜,一直有極大威名。
幾名武館弟子,臉上都浮現一抹驚訝之色,顯然沒想到,葛煜的道行居然不淺。
這刀法,的確若奔雷一般。
徐刻持槍隔檔,穩穩的擋住了這一刀,甚至借力回擺,槍鋒險些刺穿他。
“這怎么可能!”葛煜驚駭,虎口發麻刺痛,心下大急:“你的力氣怎么這么大。”
在他看來,自己這一刀,徐刻必然要受傷才是。沒想到居然被徐刻正面擋下。一刀沒有展露效果,葛煜心急,又是一連串重砍。毫無例外,都被徐刻輕易擋下。
“這是…”黎歡歡本來還好奇徐刻為何要這么做,但此刻,黎歡歡的眼睛徹底亮了。
“好厲害,竟然全都守下來了。”張宗,黎貴等人,都有些驚訝。
“這是…滴水槍,至少達到了貫通境界。而且沉浸在此境一段時間了。”李正挑眉。
正襟危坐的豪紳們,眼神微動。
“滴水槍,這么能防?”
“徐刻,好厲害。”
武館眾人,臉色逐漸嚴肅起來,徐刻此刻展露出來的實力,已經能讓他們重視了。
兩人交戰三十余回合,終于是徐刻找到了一個破綻,槍尖戳入至葛煜胸口。
“承讓。”徐刻收槍。
沒有理會葛煜復雜的眼神,對著武館眾人,開口道:“你們沒人敢上來嗎?”
“狂妄!”
蒼雷武館齊天遠臉色難看,道:“貫通層次的‘滴水槍’,的確不錯,但在我們蒼雷武館中,可算不得什么。”
貫通層次的技藝!
得到了齊天遠的證實,眾人都露出吃驚之色。
武道技藝這些外宗打法隨時可練,但是習練這些打法,比起樁功,呼吸法等練力法更耗氣血。
武夫們,最大的目標是突破,除了大家族,很少有先鉆研技藝的。
吳清萍臉色難看的看向徐巖,她技藝并未貫通,距離徐刻此時展現出的實力,都有不小差距。
她,打徐刻?真的假的。
這分明是徐巖想讓他出丑。
徐巖更是傻了眼,眼珠發直,只覺口干舌燥,大腦一片空白。
“你第一個上來,我佩服你的膽量,所以,我會用最強殺招來對付你。”齊天遠對著徐刻咧嘴一笑,話音落下便已經跨步數十米。
“海潮槍。”齊天遠要以大槍鎮壓徐刻。
其實他也無把握,一旦輸了,擔心自己丟了臉面,所以想趁著徐刻剛和人搏斗,有所消耗的情況下出手,搶占先機。
“嗯。”徐刻等著齊天遠釋招后,并未立即動手,而是看他將招式施展完整。
貫通與入微之間的差距極大,齊天遠施展的招式,在其他人眼中或許極為精湛。
但入微之后,招式完美掌控,僅憑這點,就能完爆齊天遠。
齊天遠擺出槍勢,雙腳似乎生根不動,大槍直刺中平,滔天氣勢如同海嘯潮汐,一節節向上拔升。
“齊師兄的槍勢好雄渾。”
有人驚嘆。
徐刻持著木槍,眼瞳之中有精光閃爍,當對方這一式中平刺扎穿空氣,如同波濤般生生不息,似要將徐刻扎透之時。
咔嚓。
徐刻舉起了手里的木槍。
他的槍勢,如滴水般安靜,在空中連續點了兩下。
點出第一下時,齊天遠的木槍,發生了一道脆響,被徐刻的滴水槍直接扎斷。
第二下時,齊天遠只感覺脖子一痛,等他回神,立即滿頭冷汗,徐刻的木槍穩穩的止在了他的脖子前。
砰!瓷瓶破碎的聲音響起,看臺上,黎貴滿臉駭然,而她身側的黎歡歡,則直接拍碎了瓷瓶。
“這是…”
“槍法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