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港口,演武場。
徐刻剛來演武場,就發現擂臺邊緣擠滿了人。
無數有實力的水兵,弓手聚集,其中還有一些生面孔。
“徐刻,加油。”
“老徐,爭點氣啊,這次。”
“徐雜役,加油。”雜役隊長王老漢大聲喊道:“向這個世界證明,沒有垃圾的兵種,只有垃圾的人。”
徐刻滿頭黑線。
………………
港口處,人聲喧鬧鼎沸,他們知道校場比武的意義。這片擂臺上,每一場都在上演著丹崖點額,鴻漸于陸,魚躍龍門的故事。
和前世高考一樣,不少武夫,都為了這場校場比武做足了準備。
身穿赭色衣衫,粗棉麻衣的喧鬧人群,躍躍欲試的武夫,以及位居高臺,安靜俯瞰的強者們,能聚在一起的時候并不多。
武道是這個世界區分人的門檻。
但此刻,徐刻又有了新的理解。
武道,邁的過去是門,邁不過去就是檻!
……………………
今日天公作美,天氣大晴。
臨時搭建的簡易臺子上。
豪紳,護衛,幫派香主,城衛司的人都在議論。
“弓手中,孟三,葛煜天賦較好,都在二十歲之前成為了武夫,白貫,萬山,李通,也在十九歲之前成為武夫。天賦最好的是雜役徐刻,他今年才剛剛十七歲,就成為了武夫。”
“徐刻進步這么快?”
“的確是天才。以后成為‘氣血境’武夫的機會很大。最近一個月,氣力至少提升了三十斤。”
“這話說的,若是我資源足夠,也能成為氣血境武夫。可是這不是沒有資源嗎?”
“武館的這些天才,也來了不少啊。蒼雷武館,應天武館兩家武館,共八人,全都是武夫。”
高臺中央。
第七港口四名把總,黎貴,張宗,孫傳,李正,黎仙姿貼身侍女黎歡歡則聚集在一起。
四名把總除了李正之外,都是黎家之人,所以站位上,李正立于三人較遠的位置,而黎貴則在黎歡歡身邊說著話。
張宗是個面白無須的老者,只是穿著簡單的褂子,并無出奇之處。
李正,孫傳二人倒是頗為嚴肅,其中孫傳還是一名弓手,其食指骨節尤其粗大,骨頭像是變形了。
黎歡歡來此地的主要任務,是選出四位天賦最優者作為家族新血。
但真正要選出的人只有三位,因為其中一位,是家族嫡系‘黎安’。
黎仙姿簡單做了計劃,會讓黎安一個人挑戰八名‘武館’子弟。
這也是一項考核,若是在這個過程中展露令她心動的天賦,身家背景合適的話,黎家照樣不會拒絕。但武館另有自己的體系,真有天賦的,多半能留在武館深造。
瞄準校場比武的武館弟子,想與水兵,弓手競爭的,都是在求下。
“第七港口天賦好的秧苗太少。第六港口,倒是有幾個好苗子,從那邊選六個。”黎歡歡更在意更加富庶的第六港口。
像是黎家這樣的大世家,經歷了千百年變革,并不排外。
說是家族,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利益集體,血脈如同針線貫穿其中。
如今家族內的四長老,六長老,八長老,都是客卿長老。他們也是黎家的附屬世家。
同時,家族新血,常被榜下捉婿。
用天賦平庸的旁系子女,嫁與天賦較高,或者有一定實力的寒門武者,也是壯大家族的一種手段。
世家子弟,天賦不濟,又淫亂無度者不在少數,許多旁系,仗著家族勢力,子女數量過百,聳人聽聞。
如此這般,內部消化,釋放壓力,黎家內部,宗老會一直在支持。
“一共十八名武夫,潛力最大的便是徐刻。年紀輕輕便成為了武夫。”黎歡歡最中意徐刻,只是是否選他,還要看看其成色。
“快些吧,我還要去第六港口。”
…………
徐刻看到了人群中的徐巖,頗為意外。
更沒想到的是,徐巖還對著徐刻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徐刻則是笑了笑。
怪傻逼的。
“就是他嗎?”一名氣質清冷,容貌精致的女子,身穿雪白長裙,輕聲問詢身旁徐巖。
“是他。萍兒姑娘,十兩銀子,幫我這個忙如何?只需擊敗他即可。”徐巖立即道。
吳萍兒是他的暗戀對象,只是徐巖一直苦惱于找不到接觸她的機會,只能將愛意埋藏心底。
他認為這次接觸能促進他與萍兒的關系,同時展露他的財力,想也沒想便找上了她。
吳萍兒或許也對他有意思,答應的頗為爽快。
“黎貴,你先說下我這邊的規則。選完人,我還要去第六港口。之后校場比武,你們再辦。”
徐刻聽了聲音抬頭,黎歡歡聲音清脆,但字字清晰,字節簡短有力,而且,看樣子她竟然想要著急走。
“是!”
黎貴抱拳,走到高臺中央,聲音在廣場炸開。
“我是第七港口把總黎貴,如各位所見,來自黎家。老祖宗創業不易,為傳承家族,立下規矩……”
洋洋灑灑說了一通,主家恩典,恩惠好處,總共說了一盞茶時間。
“這一次,急來急走,和校場比武并不重合。你們都可以爭一爭,總共有四個名額。下面是規矩,我們這次考核,有把握贏下比賽的,可以先上擂臺,等人來戰。等到無人迎戰,便算占下一個名額,也就是說,最強者,勢必占下一個名額。同時,還有額外的巨大好處”
“可以重復挑戰,但是最終怎么選人,也是由黎家內部決定。”
“月錢十三兩,不用勞作,可住外院,也可外派入住府邸,從九品官職打底…”
徐刻心底總結了一下,心中意動,尤其是從九品官職,他最為重視,但聽完規矩,卻嘀咕了一聲:“這規矩,看樣子是有內篩啊。和前世一樣,只是這個世界…直接擺在了明面上。”
是否公平?
大家都是一樣的規矩,你怎么說不公平。
“好,你們開始吧。”
黎貴話音落下,校場所有武夫都安靜了,一些人逐漸回過味來。
最先上擂臺的,經歷的戰斗最多,誰想先得到那個名額,誰就最吃虧。
還要面臨車輪戰。
如果等到第一個名額決出,再去爭,壓力明顯減少,這樣把握就大了一些。
這個規矩,先出頭的人,勢必會遭到針對。因為已經確定名額的那個強者,不會再主動挑戰。
而且,這次考核,還是有一定彈性的,因為選人除了最厲害的,其余人都是看表現。
“誰第一個上。”黎貴皺眉,他看了一眼,他自是知道黎歡歡的時間安排,此刻也在著急催促。
人們的目光,集中到幾名武館弟子,以及一些名聲較大的水兵身上。
“你上不上。”蒼雷武館齊天遠皺眉看向一人,那是他的勁敵,林莽。
林莽笑了笑,當他傻啊。
“你怎么不先上?”
沒人想先上吃一個悶虧。
然而,此刻一道昂然身影,提著木槍走出。
站在擂臺中央。
望著臺下有些驚愕的眾人,開口道:“第一個名額,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