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如同億萬根鋼針,無情地刺穿著單薄的衣衫,鞭笞著裸露的皮膚。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刀,從喉嚨一路割裂到肺腑深處。陳墨瞳赤著腳,在堆滿腐爛垃圾和尖銳碎石的狹窄后巷里亡命狂奔。腳踝處被路明非異化鱗片劃開的傷口,在污濁的泥水里反復浸泡,每一次落地都帶來鉆心的劇痛,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冰錐在骨縫里攪動。冰冷的泥水混著血污,在腳后跟甩開一串串暗紅的漣漪,旋即被滂沱大雨粗暴地抹去。
不能停!停下來就是死!
這個念頭如同燒紅的烙鐵,死死烙印在她混亂的意識里,驅趕著早已透支的軀體。身后,沉重的、如同跗骨之蛆的腳步聲,踏碎積水,踏碎死寂,越來越近!三個穿著深灰色作戰服的奧丁獵犬,戴著猙獰的金屬面罩,猩紅的光點在雨幕中如同索命的鬼火,死死咬住她的背影。其中一人手中那支閃爍著不祥暗紫色光芒的武器,槍口已經微微抬起,鎖定了她踉蹌的身影!
“目標速度減緩!腿部受傷!準備麻醉彈!要活的!”冰冷的聲音透過面罩的變聲器傳來,如同死神的宣判。
麻醉彈?他們要活捉她?為什么?
陳墨瞳心中警鈴大作!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蓋過了身體的疼痛和疲憊。她猛地撲向旁邊一個傾倒的、散發著惡臭的綠色大號垃圾箱,將其狠狠撞翻!
“嘩啦!”
腐爛的廚余垃圾、破碎的玻璃瓶、沾滿不明污物的包裝袋如同決堤的洪流傾瀉而出,瞬間堵塞了狹窄的巷道!惡臭沖天而起!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暗紫色的能量束如同毒蛇吐信,擦著她翻滾躲避的身影射入垃圾堆,瞬間將幾塊腐爛的瓜果汽化成刺鼻的黑煙!
“該死!繞過去!別讓她跑了!”追兵氣急敗壞的怒吼被垃圾堆短暫阻擋。
陳墨瞳抓住這瞬息的機會,強忍著腳踝撕裂般的痛楚和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手腳并用地從垃圾堆側面爬過,撲進一條更黑暗、更狹窄、堆滿廢棄建筑材料的岔道。她背靠著一堵冰冷潮濕、長滿青苔的磚墻,劇烈地喘息,肺葉如同破舊的風箱般拉扯。冰冷的雨水順著濕透的頭發流進眼睛,帶來酸澀的刺痛。她顫抖著,再次摸出那個布滿劃痕的舊手機。屏幕在雨水的沖刷下忽明忽暗,如同風中殘燭。
芬格爾!一定要接通!
她咬著牙,用凍得幾乎失去知覺的手指,再次試圖啟動那個加密頻道。快!快啊!
卡塞爾學院。冰窖入口廢墟。
芬格爾背靠著冰冷的合金殘骸,如同石雕般凝固。他布滿血絲和污跡的灰色眼眸,死死地盯著手中那個小小的加密通訊器屏幕。屏幕上,那最后一幀定格的畫面,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傷了他的視網膜,也凍結了他全身的血液。大雨滂沱的模糊街巷。堆滿垃圾的骯臟角落。陳墨瞳在奔逃中因踉蹌而短暫仰起的臉龐。雨水沖刷著她沾滿泥污的頸側。就在那里。靠近鎖骨的位置。一道極其細微、卻異常清晰的暗金色紋路!它像一條擁有生命的毒蛇,潛伏在蒼白的皮膚之下。古老的、繁復的線條,帶著一種絕非人類能擁有的、令人心悸的威嚴和非人感。它在EVA強行處理放大的模糊畫面中,頑強地閃爍著,如同黑暗深淵中一枚被詛咒的徽記。雨水似乎無法洗去它分毫,反而讓它在濕漉漉的皮膚上顯得更加……妖異。
“小心諾諾……”
昂熱校長用生命最后的熱血,在冰冷的控制臺上刻下的,不是名字,而是警告!一個指向陳墨瞳本人的、鮮血淋漓的警告!為什么?這道紋路是什么?它什么時候出現的?它意味著什么?路明非的龍化失控……和這道紋路有關嗎?
無數個冰冷尖銳的問題,如同毒刺般瞬間扎滿了芬格爾的大腦,帶來一陣劇烈的眩暈和深入骨髓的寒意。他握著通訊器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骨節發白,微微顫抖。
“師兄?芬格爾師兄!你怎么樣?”旁邊那個肩膀受傷的年輕專員,看著芬格爾瞬間慘白如紙、仿佛見了鬼一樣的臉色,擔憂地低聲呼喚。
芬格爾猛地回過神。他深吸一口氣,那口氣息帶著濃重的血腥和焦糊味,嗆得他肺部生疼。他強迫自己將目光從屏幕上那該死的紋路上移開,關閉了畫面。現在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諾諾還在逃亡,還在被追殺!他再次瘋狂地操作通訊器,試圖重新連接諾諾的頻道。信號燈微弱地閃爍著,如同垂死者的心跳。
就在這時!
“嗡!”
一陣極其低沉、卻仿佛能穿透靈魂的奇異嗡鳴聲,毫無征兆地從冰窖深處傳來!那聲音并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于人的骨骼和神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和……死寂!整個廢墟的殘骸,都在這嗡鳴中輕微地震顫起來,細小的金屬碎片簌簌落下。
“什么聲音?”幾個幸存的專員瞬間繃緊了神經,槍口緊張地指向黑暗的通道深處。
芬格爾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猛地抬頭,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巨大的驚駭。
“媽的……是……是‘守墓人’!”他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種巨大的恐懼,“那幫瘋子……他們啟動了‘守墓人’!他們要封死整個冰窖!”“守墓人?!”年輕專員的聲音都變了調,“那不是……傳說中用來同歸于盡的……終極煉金矩陣嗎?一旦啟動……”“一旦啟動,整個冰窖核心區域,包括里面所有沒逃出來的人……都會被拖入一個臨時的、扭曲的尼伯龍根空間!徹底封死!直到能量耗盡,空間崩塌,里面的一切都化為虛無!”芬格爾的聲音冰冷而絕望,“副校長……還有裝備部剩下的那些瘋子……他們這是要……和奧丁的雜種,還有那些沒被搶走的禁忌之物……一起殉葬!”
一股巨大的悲愴和無力感瞬間席卷了在場的所有人。為了阻止奧丁獲得更多,為了不讓學院最后的秘密落入敵手,他們選擇了最決絕的方式!
“嗡——!”
那令人心悸的死寂嗡鳴聲陡然拔高!冰窖深處,原本就慘淡搖曳的應急燈光瞬間熄滅了大半!只剩下幾盞頑強地閃爍著,投下更加詭異的光影。一種難以形容的、空間被強行扭曲的滯澀感彌漫開來,空氣仿佛變成了粘稠的膠水,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墻壁和地面上的某些古老煉金紋路,開始不受控制地閃爍起幽藍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如同垂死的星辰。“撤退!快!離開這里!‘守墓人’的力場開始擴張了!”芬格爾厲聲嘶吼,掙扎著用還能活動的右臂撐起身體,同時將加密通訊器死死攥在手心。諾諾的信號還沒連上!幸存的專員們立刻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向遠離冰窖入口的方向撤退。沉重的空間壓迫感如同無形的潮水,從身后黑暗的通道深處洶涌追來,每一步都變得異常艱難。
芬格爾落在最后,一邊艱難地后退,一邊死死盯著通訊器屏幕。那微弱的信號標識還在掙扎!
突然!
“滋啦……芬……格爾……”一個極其微弱、充滿巨大恐懼和痛苦的女聲,終于艱難地穿透了強烈的空間干擾和電流噪音,斷斷續續地傳入芬格爾耳中!
“諾諾!”芬格爾幾乎是吼出來的,“你在哪?撐住!告訴我方位!”
“……雨……很大……巷子……很多垃圾……他們在追……槍……紫色的光……”信號極其不穩定,夾雜著劇烈的喘息和奔跑帶起的風聲,“……路明非……他……被拖走了……很多人……針……黑色的針……”
路明非被奧丁的人捕獲了!?芬格爾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奧丁的目標不只是諾頓龍骨!還有正在龍化、甚至可能蘊含龍王之力的路明非!那些黑色的針……尼伯龍根之刺!他們用那東西制服了他!
“諾諾!聽我說!”芬格爾語速極快,聲音因為焦急和空間壓迫而嘶啞變形,“盡量往人多的地方跑!往城市中心跑!地鐵!火車站!哪里人多去哪里!干擾他們的追蹤!別停!千萬別停!我們會找到你!堅持住!”
“我……頸……脖子……”諾諾的聲音突然帶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恐和……困惑,“……好燙……像……像燒著了……”
頸側!那道暗金紋路!
芬格爾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別管!快跑!記住我的話!”他對著通訊器狂吼。
“轟!!!”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如同大地深處傳來的悲鳴!整個冰窖入口廢墟劇烈地搖晃起來!芬格爾被巨大的沖擊波狠狠掀飛,重重摔在幾米外的碎石堆里,通訊器脫手飛出!他眼前一黑,劇痛席卷全身,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掙扎著抬起頭。
只見冰窖那巨大、扭曲的合金入口,連同周圍數十米范圍內的地面和建筑結構,此刻正被一種肉眼可見的、幽藍色的、如同水波般蕩漾的空間漣漪所籠罩!那漣漪所過之處,堅固的混凝土和合金如同被投入強酸的蠟像般,無聲無息地扭曲、溶解、塌陷!光線被吞噬,聲音被隔絕,只剩下那片不斷擴大的、死寂的幽藍!
守墓人矩陣,完全啟動了!冰窖核心區,被徹底拖入了那個臨時的死亡空間!
“副校長……裝備部的瘋子們……”芬格爾看著那片吞噬一切的幽藍,眼神空洞,喃喃自語。他猛地咳出幾口血沫,掙扎著在碎石堆中摸索。手指終于觸碰到了那個冰冷的金屬塊——加密通訊器。屏幕已經徹底碎裂,一片漆黑。
信號,中斷了。
諾諾最后那句充滿驚恐的“好燙……像燒著了……”如同魔咒般在芬格爾腦海中回蕩,與那定格畫面中頸側的暗金紋路重疊在一起,燃燒著不祥的火焰。
完了嗎?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芬格爾。學院核心被自我封印,校長生死未卜,EVA沉默,路明非被俘,諾諾在逃亡中被某種未知的恐怖標記纏身……一切都崩壞了。
他癱倒在冰冷的碎石和血污中,雨水混合著淚水沖刷著臉上的污跡。灰色的眼眸中,那玩世不恭的光芒徹底熄滅,只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和巨大的茫然。
就在這時
“嗒。”
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金屬落地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
芬格爾猛地轉頭。
就在他手邊不遠處,一個只有拇指大小、通體銀灰色、造型極其精密、如同微型火箭般的金屬圓柱體,正靜靜地躺在碎石之間。圓柱體表面沒有任何標識,只有尾部一個微小的、如同呼吸般閃爍著的幽藍色光點。
芬格爾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他認識這個東西!這是裝備部那群瘋子最高級別的“遺產”!代號——“火種”!
一種在學院遭遇徹底覆滅危機時,由EVA或特定權限者自動激活的、內置了學院所有核心數據備份、緊急聯絡協議以及……某些禁忌研究資料的微型信標!它唯一的使命,就是尋找并綁定學院殘存的“火種”——具有足夠權限和潛力的幸存者,指引他們前往預設的、絕對安全的“庇護所”,為卡塞爾保留最后的希望!
它怎么會在這里?是EVA在徹底沉默前,用最后的力量將它彈射出來的?還是副校長在啟動守墓人前,將它拋向了廢墟?
芬格爾的心臟狂跳起來,幾乎要撞碎肋骨!他猛地伸出手,不顧碎石劃破掌心,一把將那枚冰冷的“火種”緊緊攥在手心!那幽藍的光點透過指縫,微弱而頑強地閃爍著。
冰冷的金屬觸感,卻像一塊燒紅的炭火,瞬間點燃了他眼中幾乎熄滅的火焰。
希望!還有希望!
他掙扎著,用盡全身力氣從碎石堆中坐起。斷裂的左臂傳來鉆心的劇痛,但他毫不在意。他死死攥著“火種”,如同攥著溺水者最后的浮木。灰色的眼眸掃過這片被死亡幽藍吞噬邊緣的廢墟,掃過身邊僅存的幾個傷痕累累、眼神絕望的年輕專員。
不能放棄!卡塞爾還沒有完!
他深吸一口氣,將喉頭的腥甜強行壓下,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都給我聽著!”他舉起那枚閃爍著幽藍微光的“火種”,聲音穿透雨幕和廢墟的死寂,如同點燃黑暗的火炬。
“帶上還能動的兄弟!跟我走!”
“卡塞爾……還沒有結束!”
冰冷的雨水,如同粘稠的墨汁,灌滿了陳墨瞳的耳朵、鼻子、嘴巴。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溺水般的窒息感和濃重的鐵銹味——那是她自己腳踝傷口滲出的血,混合著巷子里污水的味道。頸側,靠近鎖骨的位置,那股突如其來的、如同烙鐵灼燒般的劇痛,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糾纏著她,甚至蓋過了腳踝的傷痛和身體的疲憊。
好燙!像有燒紅的針在皮膚下面攪動!那絕非錯覺!
她踉蹌著沖出一個堆滿廢棄輪胎的巷口,眼前豁然開朗——一條相對寬闊、但依舊空曠無人的舊工業區街道。昏黃的路燈在密集的雨線中搖曳,投下破碎的光斑。街道對面,一個巨大的、銹跡斑斑的藍色指示牌在風雨中發出“嘎吱”的呻吟。指示牌下方,是一個向下延伸的、黑洞洞的入口,入口上方,褪色的霓虹燈管拼出模糊的字樣:**地鐵6號線-灰港站**。
地鐵站!
芬格爾嘶吼的聲音在腦海中炸響:“往人多的地方跑!地鐵!火車站!”
就是這里!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頸側的灼痛和身體的極限。陳墨瞳沒有絲毫猶豫,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如同撲火的飛蛾,猛地沖向那個散發著潮濕霉味和冰冷氣息的地下入口!
就在她的身影即將沒入那片象征著暫時安全的黑暗的瞬間。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撕裂了雨幕!
并非來自身后緊追的奧丁獵犬!槍聲來自側前方的陰影里!一道熾白色的電光如同撕裂夜幕的毒蛇,瞬間跨越數十米的距離!
“噗!”
陳墨瞳只覺得右肩胛骨下方猛地一麻,緊接著是炸裂般的劇痛!一股強大的沖擊力狠狠撞在她的背上!她悶哼一聲,前沖的勢頭被硬生生打斷,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向前撲倒!身體重重摔在冰冷濕滑、布滿污水的地鐵入口臺階上,向下翻滾!眼前瞬間被黑暗和金星充斥!肩膀以下的部位瞬間失去了知覺,只有傷口處傳來火燒火燎的劇痛和溫熱的液體迅速浸透衣物的黏膩感。麻醉彈!是奧丁的人!他們還有埋伏!
“目標右肩中彈!行動組,控制入口!醫療組準備!”冰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伴隨著快速逼近的、沉重的軍靴踏水聲。
完了……還是……被抓住了嗎……
巨大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陳墨瞳的意識。冰冷的雨水混合著臺階上的污水,嗆入她的口鼻。頸側的灼痛感如同惡魔的嘲笑,瘋狂地跳動著。芬格爾的聲音、路明非熔金的豎瞳、昂熱校長的血字……所有的畫面在黑暗中瘋狂旋轉、破碎。意識,如同風中殘燭,迅速黯淡下去。就在她即將徹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一只冰冷、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悄無聲息地從地鐵入口內部那片更深的陰影中伸出。
這只手,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從未見過陽光,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指甲修剪得異常整齊,透著一種近乎病態的潔凈感。它精準地、輕柔地,扣住了陳墨瞳無力垂落在濕冷臺階上的手腕。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瞬間從手腕接觸點蔓延至全身,甚至短暫地壓制了頸側那詭異的灼痛!那不是物理上的冰冷,而是一種更深邃的、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凍結靈魂的死寂氣息。陳墨瞳渙散的瞳孔,艱難地向上轉動了一瞬。地鐵入口深處的陰影里,似乎站著一個極其高挑瘦削的身影。寬大的、樣式古老的黑色斗篷將他從頭到腳籠罩,兜帽壓得很低,完全看不清面容。只有兜帽下方,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那只冰冷的手,微微用力。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傳來,輕柔卻堅定地將她失去知覺的身體,拖入了地鐵入口那片更濃郁、更安全的黑暗之中。
下一秒,幾個穿著深灰色作戰服、手持武器、臉上覆蓋著猙獰金屬面罩的奧丁戰士,如同鬼魅般沖到了地鐵入口處。猩紅的光點警惕地掃視著空蕩蕩、只有雨水沖刷的臺階和幽深黑暗的通道入口。
“目標消失!”
“麻醉彈命中!她不可能跑遠!”
“信號干擾強烈!地下環境復雜!搜!封鎖所有出口!她一定在里面!”
冰冷的命令在雨夜中回蕩。然而,入口臺階上,除了幾滴迅速被雨水稀釋的暗紅血跡,再無陳墨瞳的蹤影。仿佛她從未存在過,又或者,被那片深沉的黑暗……徹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