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的意識海深處會是一間病房？”
白忘川睜眼后，花了三秒鐘來確定現在的處境，最后他判斷自己大概率是死了。
據說人死以后意識都會回到意識海洋中，化為那些混沌回響的養料。
而眼前這間病房白忘川無比熟悉——這不是前陣子處理合一協會鬧出來那件事，自己進入的那家醫院嗎？
這才是讓他確認自己死亡的主要原因，去哪個醫院都可以，唯獨不可能是這家醫院。
事情過去還沒多久，他記得很清楚，這醫院與其他地方都不同，窗戶是向內開的。
與現在所處的病房一模一樣。
“白先生，請不要亂動?！?
白忘川循聲望去，看到了急匆匆跑出去的護士。
原來死了之后還能看到其他人，他心想道。
白忘川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沒早點結婚生個孩子，自己死了以后，家里的產業就要便宜其他親戚了，也不知道父母抓緊時間建小號來不來得及。
不過按自家老爹的性子，小號應該不止一個了，倒也不用多擔心。
白忘川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看著窗外發起了呆。
正當他思索著什么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醒了？”
進門的是林陌跟齊拾耳，還有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我的記憶里為啥是這兩人，”白忘川瞟了一眼，自言自語道，“大概是一起戰死的原因？”
接著他又傷感起來，感慨自己還有許多未完成的事。
“醫生，他腦子是不是壞了？”齊拾耳小聲道，“我感覺這小子精神出問題了?！?
林陌深表贊同。
念叨了許久的白忘川終于發現了不對勁，他看著幾人有些奇怪的表情，忍不住問道：“活的？”
林陌臉色一板，機械地回答道：“入住本醫院三條守則：禁止大聲喧嘩，禁止直視他人?！?
隨后他壓低聲音幽幽的說道：“最后一條，禁止詢問他人生死狀態。”
白忘川愣了愣，臉上表情變換許久，隨即嘆了口氣：“謝謝你啊，我頭一次聽說異象會告知人類規則的?！?
林陌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一陣寒暄后，白忘川也算是弄清楚了自己的狀況。
也知道了這家醫院一定不正常。
只是猶豫再三后，他始終沒有問出口，而是換了個話題：“實話告訴我，我現在的樣子……能見人嗎？”
他的記憶停留在身體開始畸變的前一刻，雖說最終靠著意志力沒有徹底畸變，但那時候一切行為都只靠著殘存的意識和本能，具體發生什么了卻沒有印象。
“跟正常人一模一樣?！绷帜暗幕卮鹱屗陨园残?。
“你去旁邊廁所照個鏡子不就知道了，”齊拾耳插了一句話，“執行局這醫療手段就是厲害，都成那樣了居然能救回來?！?
結果他這句話說完以后，另外兩人都不接話了。
齊拾耳左看右看，硬是沒搞懂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
沉默良久，白忘川掃了齊拾耳一眼，又指了指房間，才對林陌說道：“能問嗎？”
把白忘川往0號線醫院送的時候，林陌還沒想那么多，但醒了以后，他就知道對方多半會發現問題。
但要說后悔吧，還是沒多少的，當時那個情況沒有白忘川自己多半也活不下來，難道放任并肩作戰的戰友去死？
這種事林陌做不出來，但此時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里是異象空間吧？”見林陌沒說話，白忘川繼續問道。
林陌點了點頭。
一旁的齊拾耳我靠了一句，隨后想起林陌剛才說的醫院守則，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沒想到當時那家醫院，這么快就形成異象了，”白忘川感嘆了一句，撐著床頭柜調整了下坐姿，“在這之前，應該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醫院里眾多極端情緒混雜在一起，本身就容易形成異象，加上當時死了那么多人，出現異象幾乎是必然的，只是白忘川沒想到會這么快。
“只有我知道?！绷帜霸俣赛c頭，心里卻松了口氣。
他沒有說謊，但白忘川似乎是想歪了。
“這事不小，吉米肯定會過問，說不好報告還要交到局長那邊?！?
白忘川忍受著劇烈的頭疼，思考了好一會，然后對林陌說道。
“所以瞞是瞞不住的，但你可以信任我，我不會說出在這里發生了什么事，那些藥劑我也不會上交，
最后無非是檔案多出一份低危異象的報告，而且是規則未知的那種?！?
話音剛落，白忘川就看向了齊拾耳。
“看我作甚？”齊拾耳往林陌那邊靠了靠，“我也不會說的，我已經是林隊的人了?！?
齊拾耳此時心里可沒有表面那么平靜。
能夠自由的在異象穿梭而且不觸發任何規則，面對醫院里的異化體也能鎮定自若，而且他們幾人還能在這里把傷治好，林陌在他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層。
更別說林陌還弄到給白忘川治病的消耗型解析物，這玩意拿論壇上去，不知道多少人會搶著要。
這個大腿自己抱定了，齊拾耳心想道。
“他同意加入執行局了，在我的小隊里，”林陌解釋了一句，“所以他也不會亂說。”
“那我的報告寫完之后先給你看一眼?！卑淄ㄐχf道。
“沒事?！绷帜皳u了搖頭，白忘川要是想把這里的事情說出去，辦法多得是，報告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在白忘川看來，林陌或許是想在這個異象里多收獲些資源，或許是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這些跟他白忘川有什么關系呢？
都說執行局里沒有秘密，但執行局各個小隊都滿是秘密，林陌救了自己，那就不應該多問了。
至于齊拾耳那邊，白忘川決定離開這里以后，讓林陌多盯著他一點。
“那我們什么時候走？”白忘川活動了下身子，覺得自己沒什么大礙了，只是腦袋疼得厲害，“出去你有什么打算？”
“隨時都可以，”林陌想了想說道，“出去之后我還得往云際區走一趟。”
小雷的事還沒完，不過現在好歹有了個目標——
圣血同脈教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