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問道日
- 概念天尊:我靠文娛證道諸天
- 燼羽淵渡
- 3435字
- 2025-06-20 13:11:38
水墨青蓮的異象,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青云宗外門掀起了滔天巨浪,余波整整震蕩了三日。
無數道或驚疑、或震撼、或貪婪、或忌憚的目光,如同無形的蛛網,層層疊疊地籠罩在那間低矮破敗的雜役房上。
執事堂的管事來了又走,帶著滿臉的難以置信和小心翼翼的試探;
一些平日里眼高于頂的外門弟子,也開始有意無意地在雜役院附近徘徊,眼神復雜地打量著那扇緊閉的、仿佛隨時會沖出怪物的破門。
然而,那扇門始終緊閉著。
門內,蘇硯對外界的一切喧囂充耳不聞。
他像一頭蟄伏在陰影里舔舐傷口的孤狼,將所有的心神都沉入了體內那片新生的、帶著水墨氤氳氣息的力量之中。
水墨丹青領域。
這三日,他無時無刻不在體會、熟悉、掌控這股源自異界歌曲意境的力量。
它并非狂暴的靈力洪流,更像是一種對周遭環境的“浸染”與“定義”。
意念所及,淡青色的水墨氣息便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以他為中心,形成一個半徑一丈有余的、肉眼難辨卻真實存在的奇異空間。
在這空間內,空氣粘稠如墨,光線微微扭曲,帶上了宣紙般的質感。
蘇硯嘗試著移動,腳步落下,竟感覺足下生出一股柔韌的托力,身姿變得前所未有的輕盈靈動,仿佛踏波而行,又似筆鋒在宣紙上肆意游走,轉折如意,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飄逸美感。
“凝!”
他意念微動。
領域邊緣,一朵淡墨勾勒的蓮花虛影倏然浮現,花瓣邊緣流轉著微弱卻堅韌的青芒,將飄落的一片枯葉無聲無息地遲滯、切割成粉末。
那并非實質的攻擊,而是空間遲滯之力帶來的效果。
“散!”
意念再轉,蓮花消散,領域內遲滯感消失,但那種如臂使指的掌控感依舊存在。
力量!雖然還很微弱,范圍有限,但這股力量不再虛無縹緲,而是實實在在地握在了他的手中!
它驅散了深入骨髓的寒意,撫平了部分肉體的傷痛,更點燃了蘇硯眼中沉寂已久的火焰。
他低頭看著自己布滿老繭和傷痕的手掌,緩緩握緊。
指節發出輕微的爆響,不再是虛弱的呻吟,而是力量凝聚的宣告。
“趙虎…還有那些等著看我笑話的…”
蘇硯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卻帶著冰棱般的銳利,
“別急,快了。”
第四日,清晨。
青云宗外門演武場,人聲鼎沸,氣氛凝重而熾熱。
巨大的青石廣場中央,那塊高達十丈、通體漆黑、散發著亙古蒼茫氣息的天道石碑,如同沉默的巨獸,靜靜矗立。碑體表面,無數繁復玄奧的金色紋路若隱若現,仿佛蘊含著天地運行的至理。
石碑周圍,早已被洶涌的人群圍得水泄不通。
今日,正是問道日!
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甚至一些核心弟子和執事長老,都出現在了演武場的邊緣高臺或視野開闊處。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審視、期待、緊張,聚焦在石碑前方那片預留的空地上。
一年一度的問道日,是宗門弟子魚躍龍門的契機,也是殘酷的淘汰場。
成功者,一步登天,光芒萬丈;
失敗者,輕則淪為笑柄,重則道途斷絕,甚至當場身死道消!
人群按照身份和所屬區域,涇渭分明地劃分開來。
衣著光鮮、氣息沉凝的內外門弟子占據著最靠近石碑的有利位置,神情或自信滿滿,或緊張忐忑。
而雜役弟子們,則被擠到了最外圍的角落,穿著灰撲撲的短衫,一個個面黃肌瘦,眼神中混雜著卑微的渴望和深深的恐懼。
他們如同背景板上的塵埃,無人關注,卻又不得不在這決定命運的關口,賭上性命一搏。
雜役丙院的區域,氣氛更是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趙虎站在最前方,他今天特意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外門弟子青色勁裝,頭發梳得油光水滑,試圖掩蓋內心的不安和那日被異象震懾留下的蒼白。
他努力挺直腰板,目光兇狠地掃視著身后那群鵪鶉般縮著脖子的雜役,尤其是那個空著的位置。
“那個廢物呢?蘇硯那個廢物呢?!”
趙虎的聲音刻意拔高,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試圖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該不會是嚇得尿了褲子,不敢來了吧?哈哈哈!”
他身后的兩個狗腿子立刻跟著哄笑起來,尖嘴猴腮的那個更是尖聲道:“虎哥,我看他是知道今天必死無疑,提前找根繩子上吊了!省得臟了咱們青云宗的地界!”
周圍的雜役弟子們噤若寒蟬,沒人敢接話,只是把頭埋得更低。
他們知道趙虎是在發泄,發泄那日被異象源頭指向蘇硯雜役房帶來的恐懼和屈辱。
這三日,趙虎在雜役院的暴戾變本加厲,仿佛只有通過欺凌他人,才能驅散心頭那抹不去的寒意。
就在趙虎的狂笑聲和狗腿子的附和聲最為刺耳之時——
“讓讓。”
一個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聲音,突兀地在人群外圍響起。
聲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啞,卻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瞬間刺穿了嘈雜的聲浪,清晰地傳入趙虎及其附近所有人的耳中。
哄笑聲戛然而止。
人群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分開一道縫隙。
一個穿著洗得發白、打著補丁的灰布雜役短衫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是蘇硯。
他走得很慢,腳步甚至有些虛浮,臉色依舊帶著失血后的蒼白,額角和嘴角的淤青尚未完全消退,左眼還有些腫脹。
整個人看上去,比三天前更加狼狽,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然而,當他抬起頭,那雙唯一完好的左眼掃視過來時,趙虎和他那兩個狗腿子,卻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渾身猛地一僵!
那眼神!
不再是往日的麻木、隱忍或是絕望的憤怒。
那是一種極致的平靜,平靜得像深不見底的寒潭,潭底卻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幽冷火焰!
冰冷,銳利,帶著一種俯視螻蟻般的漠然,以及一絲…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殺意!
趙虎臉上的狂笑瞬間凝固,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一股寒意再次不受控制地從尾椎骨竄起,直沖天靈蓋!
他想咆哮,想立刻沖上去把這個廢物踩進泥里,但蘇硯那平靜得可怕的眼神,竟讓他喉嚨像是被扼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蘇硯的目光在趙虎三人臉上停留了一瞬,那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針,刺得趙虎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隨即,蘇硯便移開了視線,仿佛他們只是路邊礙眼的石子,徑直走向了雜役弟子隊伍中屬于自己的那個角落位置。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演武場外圍,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無數道目光落在了這個剛剛出現的、狼狽不堪的雜役身上。
有好奇,有鄙夷,有憐憫,但更多的,是那日目睹異象升騰之人眼中無法掩飾的驚疑和探究!
“他就是蘇硯?那個住在異象源頭的雜役?”
“看起來…平平無奇啊?甚至…更虛弱了?”
“難道那異象真的跟他無關?只是巧合?”
“哼,裝神弄鬼!一個靈根都沒有的廢物,也配引起天道關注?”
竊竊私語聲如同蚊蚋般響起。
趙虎聽著周圍的議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羞惱和恐懼交織,讓他額頭青筋暴跳。
他死死盯著蘇硯那看似虛弱、卻挺得筆直的背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廢物!裝模作樣!”
他壓低聲音,對著身邊的狗腿子,更像是對自己打氣,
“一會兒上了問道臺,看你怎么死!老子等著給你收尸!”
問道儀式,在一位外門長老肅穆的宣告聲中正式開始。
一位位外門、內門弟子,帶著緊張與期待,依次走向天道石碑前方的“問道臺”。
他們或神情凝重,口中念念有詞,雙手結印,將自身感悟的武道拳意、劍道鋒芒、丹道火種等“道”的雛形,引向石碑;
或取出精心煉制的符箓、法器,甚至謄寫的功法殘篇,以精神力溝通天道,尋求認證。
嗡鳴聲時起時伏。
有人成功!
石碑光芒一閃,一道精純的靈力光柱降下,灌入其體內,頓時氣息暴漲,引來一片羨慕的驚呼。
成功者昂首挺胸,意氣風發。
但更多的人失敗!
石碑毫無反應,或者光芒微弱一閃即逝。
失敗者臉色瞬間灰敗,有的踉蹌后退,口鼻溢血,精神萎靡;
更有甚者,如遭重擊,慘叫一聲,七竅流血,當場昏死過去,被執事弟子面無表情地拖走,生死不知。
每一次失敗,都如同重錘,狠狠敲打在那些尚未登臺的雜役弟子心上。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他們的心臟,越收越緊。
角落里,已經有人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心理壓力,身體篩糠般抖動起來,甚至低聲啜泣。
很快,輪到了雜役弟子。
雜役弟子沒有資格像正式弟子那樣凝聚“道”的雛形,他們所謂的“問道”,更像是一種殘酷的獻祭。
宗門賜予每人一枚最低等的“引氣玉符”,這玉符蘊含一絲微弱的、引導性的靈力。
雜役弟子需要做的,就是走上問道臺,將這枚玉符按在天道石碑上,以自身微弱的精神力去溝通、去“引動”!
若能引動石碑一絲共鳴,哪怕只是極其微弱的光芒,便算“問道”成功,有資格脫離雜役身份,成為外門記名弟子,獲得真正的修煉機會。
若毫無反應…輕則精神受創,淪為徹底的廢人,重則被石碑那浩瀚意志反噬,魂飛魄散!
這無異于用命去賭那渺茫到幾乎不存在的希望!
一個,兩個,三個…
雜役弟子們如同被趕上祭壇的羔羊,顫抖著、哭泣著走上問道臺,將玉符按在冰冷的石碑上。
毫無例外。
石碑沉默如山,紋絲不動。連一絲最微弱的光芒都吝于施舍。
“噗通!”
“呃啊——!”
慘叫聲、倒地聲接連響起。一個個雜役弟子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軟倒在地,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徹底失去了光彩。
有的直接昏死,有的口吐白沫,身體抽搐。
絕望的氣息在雜役弟子群中彌漫,濃得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