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狂野埋下了隱患,實習期的缺席便是導火索。
“你xx的是誰?”
一名陌生的外國金發男子正光著膀子躺在屬于他的床上。
“Hey, what the hell's going on? Baby, you told me you were single.(這xx是什么情況?寶貝,你明明跟我說過你是單身的!)”
陌生男子表現出了驚恐和慌亂。
程燼聽懂了他在說什么,他絕望地、不可思議地望向裹著被子的蘇雅霜。
“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訴我!”程燼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立刻掏出手機錄像,并不斷質問蘇雅霜。
蘇雅霜害怕極了,明明有膽子做出這種事,現在卻又像被貓抓到的老鼠一樣緊緊的縮在被子后。
蘇雅霜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直接躲在了陌生男子身后。
“Hey, bro, listen. I really don't know…(嘿,兄弟,聽著,我真的不知道……)”
陌生男子思考了一會,明白自己的立場,他被這個女人哄騙了,現在應該站在程燼一邊。
“OK, OK, bro, stay calm. You deal with this woman.(OK,OK,兄弟,冷靜。你來處理這個女人)”
陌生男子識趣到讓到一邊,蘇雅霜將要面對程燼的無盡怒火。
程燼到底還是文化人,忍住了自己熱血躁動的雙手。可面對自己的怒火,蘇雅霜依舊一言不發。
最后兩人當場分手,程燼打包行李離開了她。
程燼倒是不恨那位陌生的外國男子,程燼從他那里了解了一切,也知道了,他是被哄騙的,兩人后來甚至成為了要好的朋友。
他叫Aksu,是一名小樂隊的吉他手,在一間life house工作,程燼現在也時有會去看他的演出。
分手之后,程燼只感到心頭悶得慌,于是他決定先回老家一趟散散心,同父母住一段時間,他也因此放棄了自己的實習機會。
父母都對這蘇雅霜感到憤怒,而且由于程燼越來越糟的心情,還給他請了一名有威望的心理醫生給他提供治療。
然而,此時他人生的滑鐵盧,還沒滑到底……
距離蘇雅霜出軌過去兩個月后,一場車禍徹底擊碎了他的家庭。
那天晚上他的父母去看音樂會,散場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兩人驅車回家時,一名醉酒男子駕駛著面包車以極快的速度撞了上來,后兩人搶救無效而亡……
程燼當時只覺得疑惑,為什么父母去了那么久還沒回來,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升騰。很快,他便接到了一通電話:
“請問是程燼先生嗎,請快到xx醫院來,您的父母出車禍了……”
“我就在急診室外徘徊著,徘徊著……就那么一直徘徊著,我也不記得我當時的心情了,似乎也在徘徊著……
醫生從里面出來了,我抓住他,他不敢看著我,搖了搖頭……
我的父母,變成了兩個袋子,一個是白的,另一個也是白的。當然,還有一串冰冷的數字……”
他低著頭,抽涕地講著,黎寒徹鎮住了,感到嘴巴微微的發苦,淚腺在涌動,不過他忍住了。
“在那之后,我根本緩不過來……我不想見任何人,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不知道干什么,不是發呆就是睡覺,餓了就吃一點剩下的泡面……
過了一周多,我徹底的崩潰了,過往的一幕幕在我的眼前閃回,如今我什么都沒有……于是我向那條河走去。
我沒有任何猶豫就跳了下去,然而醒來的時候卻躺在草地上,我很是奇怪。然而,在確定自己并不是下到陰間之后,我再次跳了下去……
唉,我連著跳了3、4次,依舊就是這個結果,心想肯定是遭了鬼打墻了,嚇得我趕緊離開了河邊。
回去的路上,總感覺渾身無力,最后就倒在了這家便利店門口……”
程燼那天投河失敗后暈倒并不是因為江渡附身的效果,而是因為他低血糖了。
店老板喬先生立刻發現了這位昏厥的年輕人,馬上將他抬到了店里,正準備打120時,程燼暈暈乎乎地醒來了。
喬老板是個好人,他看程燼瘦成這樣,馬上泡了一碗泡面(是用關東煮的湯泡的喲),還放了很多肉在里面。
程燼很感謝老板,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一桶又一桶,吃飽之后,心情確實好了不少。
溫柔的喬老板使他像在洞穴中看到光亮,宛如遇到再生父母。程燼把所有的苦悶、壓抑、崩潰通通留在了那個晚上。
喬老板聽說他沒有工作,不僅把他留了下來,甚至允許他住在這里。
喬老板和夫人的體貼和溫暖慢慢地改變了程燼,程燼越干越起勁,終于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就這樣過了兩年多,老板娘突發惡疾,店鋪幾乎由程燼全權看管。
四年后的某一天,喬老板將這家店正式托付給了程燼,將不動產證之類的證明全部交給了他。
“老板娘她……”
“我要走了,程燼,”喬老板打斷了他的話,“這家店是我和我夫人的夢想,是我們的樂園……請你守護好她。”
“我……我明白了。”
“老板娘,這些年跟著我啊,吃了很多苦,也沒見過什么世面……”喬老板抱起了一個罐子,后來程燼才知道,那里面裝著老板娘的骨灰,“現在,我要把她帶著,去見見祖國的大好河山了……”
“如果你再次遇見了值得你……的人,你可以任由你的想法處置這家店,要好好珍惜那個人哦。”
喬老板抱著她的骨灰爬上車,留下一句:“一切都交給你了。”
他頭也不回地開走了,沒說再見,也沒說永別。
程燼在那之后就一直努力經營著這家店,已經過去兩年多了……
“這就是我的過去……真是感謝喬老板……”程燼默默地望向墻上的老式掛鐘,它與現代化的柜臺格格不入,但它代表喬老板留在了這里。
“根據等價交換的原則,我想現在輪到你了……講個故事給我聽吧。”
黎寒徹放下了一切芥蒂,開口了……
不同的夜晚,在不同的人同樣的懷里哭盡了傷心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