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寒徹是走讀生,不上晚修,但作業(yè)量比上晚修的學(xué)生還多。
下午5點半上完最后一節(jié)課后,黎寒徹便驅(qū)車回家了。
江渡終于有時間找他聊天了。
“你這一天也太忙了,再加上你老媽的任務(wù),天吶……”江渡感慨道。
“我又能有什么辦法呢?”黎寒徹?zé)o奈地回應(yīng)道。
“我說實話,你真應(yīng)該發(fā)發(fā)火,讓你老媽知道自己受不了她了,”江渡倒著浮在空中,誠懇地說道,“沒開玩笑,我是說真的……”
黎寒徹長嘆道:“說了又有什么用呢?她難道會聽得進去嗎?”
“可是,總比什么都不說,一味地忍耐強吧!”江渡有些急躁地說道,“如果你不反抗的話,那她怎么會意識到自己的惡行呢?”
黎寒徹只是無奈地?fù)u搖頭:“可她是個什么人,我很清楚啊。像皇帝一樣特立獨行,完全聽不進去話啊……”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江渡發(fā)自內(nèi)心地叩問道。
黎寒徹默默把目光投向了遠(yuǎn)方,逃避了這個問題,默默地思考著什么。
自打他遇到江渡以來,總感覺很開心,自殺的念頭也淡了下去,可能是她旺盛生命力的影響吧,積極活潑的人,真是好啊。
不好啊,再這樣下去,我要喜歡上一個幽靈了,黎寒徹在心里暗暗地想道。
回家時,姐姐剛做好飯。
“飯做好了,快來吃吧,你回來的正巧。”姐姐得意地說道。
黎寒徹只感到脊背發(fā)涼,連忙確認(rèn)道:“姐姐,不是說等我回來做嗎?”
姐姐倒是會做飯,只是做出來的味道很差,所以平時都是黎寒徹掌勺。
“哎呀,姐姐也想表現(xiàn)一下嘛,”姐姐自顧自地把飯?zhí)砗茫瑹崆榈卣f道,“快來吃吧,等會涼了。”
江渡看向桌子上淡淡的菜,吐槽道:“像是給清教徒吃的齋飯,看起來一點油水都沒有……”
此時,姐姐的貍花貓小q從房間里跑了出來,它忽地停了下來,似乎察覺到了江渡的存在。
小q立刻開啟了棘背龍形態(tài),對著江渡哈氣。
江渡眼見不對,立刻縮到了黎寒徹身后,盡管貓貓碰不到她。
“哎,怎么了?小q,”姐姐走過來把小q抱起,貓貓渾身上下的毛都炸開了,“哎,我先把它帶回房間,你先吃吧。”
說完,姐姐就鉆回房間里去了。
黎寒徹打趣地對江渡說道:“看來小貓也有陰陽眼嘛。”
“唉,挺奇怪的,是有些小動物能看見我,可能這就叫萬物皆有靈性吧。”江渡模仿哲學(xué)家的口吻說道。
“噗……”黎寒徹笑了。
“哦,你笑了吧?”江渡激動地湊上來,這是兩人相見以來黎寒徹的第一次笑。
“好了好了,不要離我那么近啊。”
“果然笑了吧?”
“你說是就是吧。”
“哈?”
……
飯后,姐弟倆一致決定以后還是等黎寒徹回來做飯。當(dāng)然,如果那位死八婆在家的話,她會下廚的。
一般這時,黎寒徹開始寫作業(yè),不過一晚上根本寫不完……
江渡這會兒要去忘川河邊駐守了,盡管黎寒徹再三承諾不會干蠢事,江渡還是放心不下。
“只能這樣了。”江渡說著,直接卸下了一條胳膊。
“嗚哇?!”黎寒徹被嚇了一大跳。
“我倒是不喜歡用這招,因為要損耗掉很多魔力,”江渡把手放在了窗臺上,“這只手會在這里監(jiān)視你的,通過它,我可以隨時傳送回來。”
“所以說,我不會……”
“好了,你給我把嘴巴閉上,”江渡用剩下的一只手?jǐn)[出了“噓”的動作,“你完全不知道你有多讓人放心不下,而且,你聽過前科者有罪論嗎?”
“那是什么。”
“嗯,就是,如果一名有前科的人再度成了嫌疑人,那么,人們就會不信任他。
與之相對的,你覺得我會相信一個曾經(jīng)想要xx(她這里嗯嗯了兩聲,以表示重點)的人的話嗎?”江渡認(rèn)真地說道。
“好吧好吧。”
江渡這才放心離開。
在江渡走后不過20分鐘,黎鳳儀雷厲風(fēng)行地回來了。
這個人無論走到哪里都要故意發(fā)出巨響,黎寒徹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到了各種各樣的叮當(dāng)聲。
“黎寒徹!滾出來!”
進門的第一句話既不是問候,也不是對回到家的感慨,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黎寒徹乖乖地從房間里面挪了出來,像一只偷東西的老鼠。
黎鳳儀盡管已經(jīng)50多歲了,但由于抽錢做過幾次美容,相較于同齡人好看很多,不過,科技感太重就是了。
她一屁股坐在餐桌上,怒不可遏地把手機往桌上一甩,似乎那東西不是她自己的一樣。
黎寒徹顫顫巍巍地坐下,他很明白,絕對是這次月考的問題。
他第一次那么希望江渡在場。
“小王八羔子!考這點x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那?啊?”
姐姐此時剛好抱著貓貓路過,黎鳳儀直接無差別開火:
“敗家子!聊正事呢!不看嘎嘎場合,滾滾滾滾滾去你房間里去。”
“切。”姐姐不屑地冷笑一聲,絲毫不理會黎鳳儀的命令。
“別管這個敗家子,”黎鳳儀翹起二郎腿,叉起手,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你告訴告訴老娘,怎么能考的這么低的分。”
黎寒徹不語,只是一味的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指。
“我這是為你好啊,還不快把頭抬起來,你不想說,沒事的啊,沒事,”黎鳳儀把手機撥回來,全然不顧美甲斷裂的風(fēng)險在屏幕上奮力地敲敲打打,“不想講,沒事的啊,我就問老師啊,反正肯定找得到原因。”
黎寒徹抬頭瞟了一眼,黎鳳儀目中無人地看著手機。
“你有能耐你就一直不說,不說算球,我就問老師。反正你的數(shù)學(xué)低得要死,比我底褲都低,語文的作文呢,也不好好寫,真想死啊你……
你呢,給我從今天開始啊,每天再加一份數(shù)學(xué)卷子和議論文,滾回去寫去。”
黎鳳儀冰冷的話狠狠地扇了黎寒徹一個耳光。
他清楚,估計又是11點半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