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傘
- 重生84,從倒賣翡翠開始起家
- 春入南塘
- 2388字
- 2025-06-24 08:05:00
時間緊迫,魏子義卻并沒有急著出門,而是去到灶房點著了灶眼里的火,熱鍋熱灶的炒了碗他家院子里種的醬茄子,熱了早上剩下的飯,拉著他娘圍著方桌勉強吃了碗飯,才撐著把傘骨折了一根的傘出了門。
上一世,他爹住院這段時間,他娘衣不解帶的照顧他,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巨大壓力下,等他爹去世后,他娘的身體也垮了。
她得了嚴重的胃病,總是燒心,胃疼,有時候半夜疼得睡不著,挨著床頭坐到天亮,硬是不舍得去醫院治療,拖了足足兩年。
等魏子義實在看不過去了,拉著她到醫院一檢查才知道,她娘得了嚴重的胃潰瘍,做手術切了半邊胃之后,才沒有再聽她喊過胃疼。
加上,84,85這兩年他娘過得苦,身體落了虧空,后來家里日子漸漸好起來后,也沒能補回來,年紀大了后不是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難受,剛過了63歲的生日,冬季的一場肺炎讓她在醫院的重癥室里帶著氧氣面罩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這一世,魏子義不但要救他爹,還要讓他娘盡快過上好日子。
從家里離開前,他跟他娘說他去給在一個小紡織作坊上班的二姐送傘,順帶去他從幼兒園到高中的同班同學兼死黨,大名楊能小名瘦猴的同學家里玩,走時他說了,今晚可能不回來。
魏子義雖然從小得寵,但并沒有養成那種無法無天的二世祖脾氣,相反他很乖也很孝順,只是被保護得太好為人性格比常人天真,說得好聽叫有書卷氣,說得難聽就是書呆子,讀書讀傻了。
他爹傷成這樣躺在堂屋里,屋外下著瓢潑大雨,這時候他說要去瘦猴家玩,他娘趙秀瓊是不信的。
她估計他兒子是想靠自己想辦法去借點錢。
親戚朋友能借的她早都借遍了,這個時候不可能會有人再對她家伸出援手。
趙秀瓊本想攔著魏子義,免得他去了四處碰壁,可看著自家兒子一臉的堅定和強裝出來的輕松,她看了看堂屋里躺著的男人,勸阻的話到了嘴邊到底沒有說出來。
瘦猴是個可靠孩子,小義去找他幫忙,就算碰壁也有人陪著,這孩子愛面子,吃兩次閉門羹應該就會放棄了。
他出去走走也好權當散散心,留在家里看著他爹不死不活的躺著未必就能好受到哪里去。
這樣想著,趙秀瓊眼神凄楚的看著魏子義,溫聲叮囑他。
“你路上小心點,天晚了,去了瘦猴家就在他家好好休息,別到處亂跑,明天早點回來吃飯,別給人家添麻煩。”
魏子義當然不是真的要去瘦猴家,他的目標是明天日落前賺夠醫藥費,陵縣是個貧困縣,縣里百姓大多以務農為生,連個像樣的工廠都沒有,在這里要想賺到快錢很難。
他的目標是到離陵城七十多公里外的瑞城。
那座他打拼了半生,他無比熟悉的、成就了他事業的瑞城。
瘦猴不過是他拿來安他娘心的擋箭牌。
從家里出來,魏子義穿著黃膠鞋一路踩著坑洼不平的泥巴路,借著路邊隔上很長一段才有一盞的昏黃路燈,高一腳低一腳的找到了他二姐上班的小作坊。
小作坊里亮著盞瓦斯燈,暗淡的燈光透過敞開的大門,淋著雨簾斜鋪在門口的泥地上,
魏子義從右側走進屋檐,剛收了雨傘,正準備走進大門,剛好聽到了他二姐魏愛菊的聲音。
“……容哥,我求求你,能不能讓我再預支一個月的工資,我爸昨天被醫院趕出來了,我明天想去醫院給他開點藥……”
嗓音低沉,還帶著哭腔。
魏子義印象中的魏愛菊一向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平時說話聲音又炸又響,魏家數她最霸道,也最能掙錢。
她成績不好初中還沒畢業就開始輟學掙工分。
改開以后,她開始做學著人做生意,一開始她跟人學做卷粉一個村一個村的挑著賣,有人跟風競爭變大以后,她又在城上雜貨街拿些襪子褲子之類的便宜衣服挑著到各個鄉鎮去趕集。
后來有兩次,她被人舉報說她投機,連東西帶她的板車都給沒收了,之后她才在小作坊找了個縫紉的工作打起了工。
她腦子活能吃苦,也確實賺到了一些錢,她爹魏老實賠償給村民的八千塊里,至少有一千多塊是她賺來的。
魏子義記得,高一那年,有一個月他回家要生活費,他爹剛好手頭沒錢,就讓他去找二姐要。
他二姐那天剛好在離家不到一公里的村子里趕集,他找到二姐,委委屈屈的低著頭說明來意以后,他二姐豪邁的笑了笑,一拍他的肩膀和他說道。
“哎呀,不就是一點生活費嗎,就這點小事看給你急的,你等著,姐這就給你拿錢。”
說完,她姐從隨身的挎包里翻翻撿撿的掏出了二十塊錢塞進了他的手里。
平時他一個月的生活費只有十塊錢左右,那還是他第一次,一口氣拿到二十塊錢。
魏子義當時握著那二十塊錢,看著只比自己大了兩歲,看上去卻比自己成熟很多的二姐,心里的滋味是既感動又有些不得勁,暗恨自己沒用。
不知何時,在他心里他二姐慢慢變成了和父母一樣能干又厲害的人。
他從沒有見他二姐在他跟前這樣低聲下氣過。
哪怕加上上輩子,他二姐在他跟前都是一副天塌下來,她也會想辦法頂著的模樣。
就是后來他賺了大錢,拉扯著二姐一家過上了好日子,他姐面對他也是一副姐跟著你享福姐開心,但你要姐服小做低,那沒門的囂張樣。
合他兩輩子的記憶,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二姐這么低三下四的和人說話。
聽到魏愛菊用帶著哭腔的語氣和人央求,魏子義背對著小作坊,看著屋檐瓦片上落下的雨滴,眸光微凝。
在他二姐帶著哭聲說完那番話后,一個魏子義不算熟悉的粗啞男聲傳了出來。
“魏愛菊,我要是沒記錯,你已經預支了四個月的工資了吧,你搞搞清楚,我這里只是個小作坊,經不起你這樣一借再借,我也要生活,要養家,還要給你們按月發工資,你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地里長出來的啊,說借就借說預支就預支。”
“再說了,那是你爹病了,又不是我爹,你要給他拿藥,你自己想辦法啊,你來跟我要錢我跟誰要錢去,那是你爹還是我爹啊,自己幾斤幾兩自己掂量清楚,就你,我們非親非故的我憑什么一而再而三的往你家那無底洞里填錢。”
“你不跟我提還好,你既然跟我提錢,那我也通知你一聲,你預支的那些錢,我改主意了,那不算預支,我最近急用錢,陳老板跟我訂了一批貨,我要墊本,手頭的錢不夠了,你趁早的把我借你的錢還回來。”
男人這一番不帶停歇的說辭后,作坊里安靜了下來,只有腳踩縫紉機的咯吱聲和針腳落進布里的噠噠聲傳來。
魏子義沒有立刻進作坊,他在作坊的大門右側默默站了好一會,才在臉上擠出一絲淡笑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