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淵開始也是鄙夷,但轉念一想,這要是曹辛莊沒死,估計曹辛莊也和這兩個小白眼狼一個德行吧?
媽的,如此說來,那小兔崽子還死的好了?
“我不選,我都不選!”
“我要等我家官人,到了之后再說。”
梁妙施失聲哀號,徹底崩潰了。
她還存有一絲僥幸,只要等張文煥一到,她母子三人就能活命!
蘇晨冷哼一聲:“那可由不得你!”
“曹都尉!”
“卑職在!”
“給他們一盞茶的時間,若還是不選,那就都宰了!”
蘇晨厲聲道。
曹淵汗如雨下,連忙抱拳作揖:“卑職領命!”
“娘,你還猶豫什么,難道你想犧牲我們獨活?你怎么那么自私啊?”
“殿下,既然是讓我們選,那我們兄弟也能選,我們兄弟選她死!”
梁妙施嬌軀搖搖欲墜,難以置信的指著這兄弟倆:“你們……你們……”
終于,梁妙施還是存有些許母性的,苦笑道:“殿下,我選……我死!”
兄弟倆頓時喜上眉梢。
而在場眾人,也都是唏噓不已。
甚至連蘇晨都瞇著眼睛,心中頗為感慨。
這梁妙施雖然惡貫滿盈,可到底還是存有,那么一絲良善的。
只是,這良善為何就不能,予些給別人?
哪怕是分毫,他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所以…………
蘇晨在稍微遲疑片刻后,便再度恢復凌厲:“把那對兄弟,宰了!”
什么!
“殿下?!”
那母子三人,驚恐的看著蘇晨。
蘇晨戲謔一笑:“不好意思,本殿下騙了你們,你們母子三人,都得死!”
不殺他們,何以平民憤?!
不殺他們,何以重創張文煥?!
不殺他們,何以證效尤?!
于情于理于我,他們都該死!
曹淵便不敢再猶豫,對手下府兵吐出一個字:“殺!”
大刀掄起!
“刀下留人!”
那姍姍來遲的張文煥,這才跌跌撞撞的從外頭沖了進來,臨門一腳還方寸大亂的摔了個狗吃屎。
曹淵望向蘇晨。
蘇晨冷笑不已:“不必理會,殺!”
噗嗤!
噗嗤!
兩道血光飆濺而出,兩顆頭顱滾落在地!
“兒啊!我的兒啊!”
張文煥那凄厲至極的哀嚎聲,響徹整個錢莊。
他猶如一條死狗一般,癱倒在地,仰天怒吼。
那聲音說不出的,悲憤哀愴!
而那被濺了一身血的梁妙施,在看到兩個幼子斃命當場后,也是瞬間呆若木雞,一股黃湯順著她的裙擺下方就流了出來。
這娘們竟然嚇尿了!
蘇晨看著那撕心裂肺的張文煥,卻笑得格外大聲:“張刺史,本殿下給你的機會你不要,那這份厚禮,你收不收?!”
快意!快意啊!
要我死?且看誰先死!
張文煥目眥欲裂,已經顧不上尊卑有別了,怒吼道:“他們何罪之有?你憑什么殺他們?!”
“他們草芥人命,逼良為娼,強搶民女,這一樁樁一件件,不該殺嗎?”
蘇晨反問道。
“證據呢?沒有證據,就憑你的自說自話?”
“哦?行,那我就說點有證據的!”
蘇晨笑了:“方才我來這錢莊,你這兩個幼子覬覦我婢女美色,想輕薄強占。”
“被我拒絕后,就讓侍衛對我大打出手,這算不算是以下犯上,該不該殺?!”
蘇晨指著那一地的侍衛,轉而又望向秦良玉。
秦良玉表情抽搐,不動。
“快點!”
蘇晨沒好氣的催促道。
秦良玉這才沒好氣的剜了他一眼,將紅纓槍一丟,癱坐在地上嚎哭起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蘇晨嘴角抽搐,特么的,演技真浮夸!
丟人啊!
“曹都尉也看到了,可以作證!”
蘇晨又指向曹淵。
曹淵也嘴角抽搐,他很想像這小姑娘一樣,在地上撒潑打滾,裝傻充愣的糊弄過去。
可這殿下今天叫他過來,分明是不打算,讓他裝傻充愣啊!
曹淵咬了咬牙,沉聲道:“殿下所言句句屬實!”
張文煥立馬就對他投來,怨恨的目光。
可曹淵卻不為所動。
張文煥的兒子他殺了,不管他是不是被逼的,他和張文煥的梁子都已經結下了。
這個時候再虛與委蛇,也沒什么意義了。
索性就干脆撕破臉吧。
曹淵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低估了這殿下啊,早知如此他就不該來!
來了,那就沒法抗命,處處都被蘇晨牽著鼻子走!
“不可能!”
張文煥怒吼一聲:“若他們知道殿下身份,怎敢造次?!”
“分明是殿下有意刁難,故意隱藏身份,誘騙殺之!”
“哦?那按照張刺史的意思,如果我是普通老百姓,就可以任由他們欺辱了?”
張文煥表情一僵,徹底失去了話柄。
此時的他也意識到,單純的口舌之爭,已經沒有意義了。
人都死了,再與他辯駁,豈不浪費口舌?
只是他望向那兩個幼子,那表情卻是越發的哀痛!
他府上女眷無數,可誕下的都是女兒,唯獨這梁妙施給他生了兩個麒麟兒。
因此他自然是,寶貝的不行。
只等有朝一日,待他們及冠之后,就帶他們回府認祖歸宗!
可現在,全完了!
現在他年事已高,加上日夜操勞,早就沒了生育的可能,他們老張家這是徹底絕后了啊!
張文煥怎能不恨?
他恨不得,現在就將蘇晨碎尸萬段!
“張刺史,節哀啊,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實在忍不住……”
蘇晨忍俊不禁,走上前來拍了拍張文煥的肩膀:“回頭好好安慰一下你這賤妾,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哀痛,本殿下還是能夠理解的。”
陰陽怪氣,落井下石!
所有人望向這殿下的眼神,都猶如在看一頭奸詐猛獸!
張文煥緩緩抬頭,毫不掩飾眼中的兇芒。
“張刺史,注意你的眼神啊,你這眼神怕也是有那,以下犯上之嫌啊……”
曹淵冷笑道。
張文煥頓時身軀一顫,眼神瞬間清澈下來。
或者說,隱藏了下來!
蘇晨卻不屑一顧,瞪我?
瞪我就怕你了?
有本事你瞪死我啊?
老子既然敢做,還怕你記恨?
良久,張文煥才咬牙切齒的,問出一句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話。
“殿下,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