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也是長舒了口氣,說實話他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有一首詩,會如此貼近蔡明達的要求。
這就怪不得我了,連那老天爺都要收你啊!
“現在,你還覺得他是泛泛之輩嗎?”
媚主望向去而又返的棋韻。
棋韻嘆了口氣,低聲道:“奴婢知錯了!”
連續三首驚世佳作,若還不能證明一人的才學,那什么能證明?
短短十分鐘,就能作出這么一首豪情萬丈,歌頌家國的詩句,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棋韻眉頭緊鎖,下筆卻如有神,只覺得此詩當可為壓卷之作!
一枝獨秀,還真是讓他秀起來了!
心中想著,旁人就說出了她心中所想:“一枝獨秀,殿下當真是一枝獨秀啊!”
“本以為技壓群芳是笑柄,原來我們才是笑柄!”
“什么技壓群芳,殿下說了,我們是群丑!”
“殿下也沒說錯,和他一比,我們可不就是群丑嗎?哈哈哈!”
眾人非但不覺得氣餒,反而覺得相當榮幸呢!
能被如此神人蔑稱為群丑,那也是他們的殊榮,換做別個,連讓殿下評價一番的資格都沒有!
群丑就群丑吧,只要能跟著殿下一同名揚天下,當個丑角也沒什么不好!
至少,天下往后在提起殿下時,就會提起今日這鸞鳳樓中的所見所聞,自然就不會落了他們。
文人圖什么?不就是圖個名揚天下嗎?
哪怕是個丑角,至少也能載入史冊,淪為一段美談!
這叫啥?紅花也需綠葉配!
面對如此才情千古無二的殿下,淪為他的綠葉,他們心甘情愿!
“取刀來!”
就在眾人喜不勝收,做著美夢之時,蘇晨的一聲暴喝,卻是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只見盧河獰笑著抽刀而來,直奔那當朝駙馬爺!
而那駙馬爺卻已經嚇得面如死灰,跌坐在地,涕淚橫流道:“大哥!我是你妹夫啊!”
蘇晨充耳不聞。
“砍了!”
盧河便壞笑說道:“狀元郎,把手放好咯,千萬別亂動,我刀快,不疼的。”
“倒若是你亂動,一刀砍不斷,沒準就要再來一刀了!”
“要是一個不留神,砍下了你的項上人頭,那可就更加嗚呼哀哉了!”
噗!
此話一出,蔡明達便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哀嚎一聲:“魏丹青害我!”
然后呃的一聲,便不省人事了!
那一直作壁上觀的魏丹青,在聽到這話后一張臉,也是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他知道,他已從一個看客,卷入其中了!
且從今往后,多半是要受太子猜忌,前途盡毀!
“真是個孬種!”
盧河嗤笑一聲,旋即回頭遞給蘇晨一個詢問的眼神。
“看我做什么?愿賭服輸,暈倒了就不用砍了?”
蘇晨面無表情道:“本殿下可是拿命在賭,他只斷一只手,算是便宜他了!”
這刀必須砍!
不砍,那太子黨羽怎會知道,他蘇晨絕非良善?
怎會知道他這大皇子殿下,不好惹?!
這一刀下去,那些個圖謀不軌的宵小,再下手時就會明白一個道理。
想踩他蘇晨,搞不好就得傷筋動骨脫層皮!
咔嚓!
一聲骨裂,那狀元郎的一條胳膊,便是當場被砍了下來!
鮮血噴了盧河一臉!
啊???
所有人驚叫后退,滿臉驚懼。
他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曾見過這般駭人景象?
一個個嚇得渾身哆嗦!
再看蘇晨,便如見索命厲鬼!
這殿下,雖說才情天下無雙,但這兇狠也是當世罕有啊!
只是,一個出口成章的八斗之才,怎就會如此暴虐無道?
這算不算是能文能武?
可憐的狀元郎吃疼嚎叫著醒來,一看自己那空蕩蕩的衣袖,又是悲痛至極,嗷的一聲,再度昏死過去。
他的那些婢女都嚇傻了,看著主子流血如注,卻沒一個敢上前查探。
還是蘇晨開口提醒:“你們主子都流血了,還不快幫他止血,帶他去看郎中?”
那些婢女這才如夢初醒,將蔡明達抬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蘇晨一語不發,望向那廂房深處!
意圖很明顯!
半晌,那廂房內便傳來了一聲空靈:“今日斗詩大會的首魁,當屬蘇晨殿下!”
“懇請蘇晨殿下,先去鸞鳳樓頂稍作等候,妾身稍后便至!”
此言一出,在場的文人墨客便紛紛對蘇晨,投以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今夜,艷冠天下的媚主,就要完璧不保了嗎?
一想到這大魏,最有才情的金花讓人摘了去,真是讓他們覺得生不如死啊!
“諸位,請回吧!”
詩韻也對眾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些老家伙倒是沒什么感覺,就是那些年輕才子,一個個垂頭喪氣,六神無主。
“殿下?”
這時,張云起走上前來,眉頭緊鎖,一臉擔憂的看著蘇晨。
“在樓下候著吧,相信這媚主,應當是沒那么傻的!”
蘇晨坦然一笑,徑自登樓。
到了鸞鳳樓頂,便有婢女引他到一處寬大廂房,雖說是婢女,卻也一個個生的貌美如花,且被調教的極好。
哪怕是對這大鬧云雨宮,折服大魏群豪的殿下深感好奇,卻也自始至終沒敢抬頭瞧上一眼!
“殿下暫且在此歇息,媚主正在沐浴更衣,片刻便到!”
“知道了。”
蘇晨擺了擺手,大大咧咧的就靠在那闌干之上。
那婢女見了,連忙跪下要替蘇晨脫去鞋靴。
但蘇晨卻是一躲,無奈道:“免了,本殿下沒有作踐人的習慣!”
作踐?
這怎么能是作踐呢?
那些達官貴人,不都如此嗎?
那婢女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大概是早就習慣了,也不覺得下賤。
好半晌,她才有些委屈道:“若是不做,媚主會責怪的。”
蘇晨立刻明白,她所說的責怪,應該就不是簡單罵幾句那么簡單,估計杖責都是輕的,亂棍打死都有可能!
“你不告訴她,不就完了?”
蘇晨笑道。
那婢女依舊苦著臉,不說話。
蘇晨頓時明白了,這云雨宮上下的一切,只怕都瞞不過那媚主的耳目。
畢竟人家可是大宗師啊!
唉!
蘇晨嘆了口氣,便只好伸出自己的雙腿。
那婢女頓時眉開眼笑:“謝殿下!”
蘇晨沒有回話,只是苦笑一聲:“這狗日的世道!”
婢女聞言嬌軀微顫,咬了咬牙,這才低頭離開。
蘇晨眺望遠方,這鸞鳳樓是整個虎州,最高聳的建筑。
于此處可與天比高,星月也仿佛只手可得,從這足以俯瞰整座虎州,卻是看不盡的破敗荒涼!
“唉!”
蘇晨又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而此時,身后便傳來一道笑聲:“殿下是在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