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桀驁不馴的詩韻,卻是出奇的沒有出言反駁,反而是面帶苦笑的低下頭來。
終于是收起了,自己的驕傲!
且自慚形穢!
對方僅用一首詩,便已經將她打得體無完膚,一敗涂地!
對方這首詩無論是立意、辭藻、深度,都遠非自己可比!
詩仙?在此人面前,誰敢妄稱詩仙?
“我詩已作,還有誰能勝我一籌?”
蘇晨氣焰囂張的問道。
全場死寂,無人作答!
看著蘇晨這不可一世的樣子,眾人此時心中再無半點不忿。
已被他的才學,徹底折服!
“好一個不自哀,好一個不自哀啊,我輩當如是!”
一個年過七旬的文壇巨匠,忍不住驚嘆一句,旋即快步起身來到蘇晨跟前。
“殿下,能否將這詩再讀一遍,老朽想抄錄下來,細細品鑒!”
其他文人雅士也急忙讓下人備好筆墨,至于那沒有下人也沒有筆墨的寒門子弟,便也只能厚著臉皮去跟人賒借。
等筆墨備齊后,這群文人雅士便再無之前的桀驁,一個個都像是那嗷嗷待哺的幼崽,一個個翹首以盼的盯著蘇晨,等待他的諄諄教誨。
從眾人這反應中,不難看出那首魁,已然落入蘇晨之手!
此時已經沒誰能,更甚蘇晨一籌!
蘇晨哭笑不得,便再度默讀一遍。
結果第二次聽,眾人依舊是覺得那般震撼,只覺得豪氣凌云!
就連那云雨宮的姑娘們,在聽完這詩后,心中也不禁生出幾分豪氣來,想要披堅執銳去上陣殺敵了。
“他真行啊?”
秦良玉目瞪口呆的,來到詩韻身旁,依舊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大概她做夢也沒想到,蘇晨竟然能贏了,她的詩韻姐姐!
“技高一籌,我輸得心服口服!”
詩韻苦笑一聲,再看這不可一世的殿下,眼神中便是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異彩。
有才之人大多孤傲,身為女兒身的詩韻尤其!
但如今,她卻是沒有半句怨言,徹底心悅誠服!
秦良玉不服氣的道:“未必,倘若再給你點時間,你未必就作不出比他更好的詩來!”
詩韻搖了搖頭:“不必為我辯解,輸就是輸,我那首《哀鴻》可是籌備了一個月。”
“可他卻僅僅用了三天時間準備,足以說明他的才識淵博和才思敏捷,都遠勝于我。”
秦良玉徹底驚掉了下巴,眼神復雜的望向蘇晨,這無賴竟然如此了得?
而那廂房內,媚主也是笑著對棋韻道:“去準備酒菜吧,今日的首魁,是他了!”
“是!”
棋韻點頭答應,此時卻也沒有半點傲氣!
而驚艷全場的蘇晨,此時便笑吟吟的,望向那臉色蒼白的蔡明達:“狀元郎,交出你的手臂吧。”
聽到這話的蔡明達,立馬就炸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有如此才情!假的,一定是假的!”
“你方才那首詩,一定是那李氏才女給你準備的!對!一定是這樣!”
“你靠竊取他人才華,嘩眾取寵,當真是卑劣至極!”
在場眾人均是翻了個白眼。
這狀元郎是想抵賴了?
若說第一首詩是那李如夢所做,他們信!
可這第二首……
女子,豈有如此豪情?
縱然是有,能同時作出兩首佳作,這李氏才女何至于只名動云闕?
早就如詩韻一般,名動天下了吧?
可見這兩首詩與那李氏才女,并無任何關系!
蘇晨雙眼也瞇成一條縫,“狀元郎可是想出爾反爾?”
“你若是能再作一首詩,我才信你確有才學,否則就說明那兩首詩都是出自他人之手,我當然要抵死不賴!”
蔡明達冷哼道,面對眾人:“諸位,若他確實是滿腹經綸,那想必現場作一首詩應該不難。”
“不需要比那兩首好,只要不是太差強人意即可,我的要求不過分吧?”
眾人低頭低語,也覺得蔡明達所言有些道理。
如果這殿下當真有如此才情,那再作一首想必也不是什么難事。
又沒要求像先前那兩首那般驚艷,只要不是差太多,如此就能證明這殿下的才學,也能讓蔡明達輸得心服口服,的確不過分。
“奶奶的,輸了不認賬,還敢倒打一耙污蔑殿下,我一刀砍了你!”
盧河是個性情中人,一看蔡明達輸了不認賬,反而巧言令色蠱惑大眾,頓時就怒火中燒,提刀就要上前!
但蘇晨卻攔住了他,冷笑盯著蔡明達:“行,本殿下就讓你死得瞑目!”
“不就是詩嗎?本殿下有的是!”
蘇晨心中冷笑,我泱泱華夏五千年歷史,光是震古爍今的唐詩就有近五萬首,要是想將五千年來所有瑰寶都展示出來,光是抄錄就夠我抄錄一年半載了。
想要詩?我給你!
多多都給!
就怕你要不起!
“慢,這一次得由我出題,誰知道你還有沒有,其他從他人身上竊取來的詩?”
蔡明達冷哼道,為了安全起見,他必須得自己出題。
若是對方再來一首佳作,那他這首可就真保不住了!
“好啊,你出題!”
蘇晨冷笑道,以為這樣就能難得住我嗎?
他腦海中的詩詞歌賦海了去了,你想要什么情景,是要抒情還是寫物,是要浪漫還是豪邁,本殿下都應有盡有。
任君選擇!
蔡明達臉色難看的沉思起來,好半晌才眼前一亮:“就以家國情懷為主題,以虎州為支點,以我大魏與南越戰爭為命題,創作出一首詩來,你行嗎?”
“行!”
蘇晨呵呵一笑,道:“我會讓你死得瞑目的!”
旋即,他便不由分說,當即便是盤膝坐下,開始瘋狂在腦海中搜索與之相關、類似的詩句!
而眾人也為蘇晨捏了把汗,都看得出來蔡明達是在刻意刁難。
單單是歌頌家國情懷并不難,但若要加上虎州、大魏與南越,可就難上加難了。
這殿下,當真可以嗎?
這時就連詩韻也是眼前一亮,因為即便是她,短時間內只怕也沒辦法按照蔡明達的要求,作出一首完全符合要求。
這殿下竟然打算現場作詩?
而蔡明達見狀,也是冷笑起來:“殿下這是打算現場作詩啊?那看樣子你當真是貨真價實啊!”
“既如此,只要你能作出好詩來,我蔡明達便心服口服,愿自斷一臂!”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在罵蘇晨就是個蠢貨。
竟然敢如此托大,想要現場作詩?
若是作不出來,那不管那兩首詩究竟是不是他親手所作,他依舊得被冠以沽名釣譽的罵名!
再沒臉為難他了!
真是蠢啊,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可蘇晨卻對他的譏笑充耳不聞,只是繼續頭腦風暴。
好半晌,他猛地睜開雙眼,冷笑道:“有了!”
這么快?
眾人大驚失色,這滿打滿算,才過去不到盞茶時間吧?
這殿下竟然就已經,胸有成竹了?
是真還是假?
“殿下,何不再花點時間,仔細想想,好好斟酌?”
那先前上來示好的七旬老人,好心提醒一句。
這開弓可就沒有,回頭箭了啊。
“有你個老貨什么事?滾一邊去!”
蔡明達惡狠狠地瞪了那老人一眼:“不知落子無悔真君子嗎?殿下說好了,那就不能再反悔了!”
他怎么會給蘇晨,重來的機會?
“不必再想,當下我就能讓他心服口服!”
蘇晨冷哼一聲,再度起身:“拿筆墨紙硯來!”
眼看蘇晨竟然真要開始作勢了,眾人又再度緊張起來,紛紛翹首以盼。
都想看看這殿下是真有才學,還是沽名釣譽。
然而,令蘇晨沒有想到的是,那送上筆墨紙硯的竟然不是別人,而是那詩韻!
“???”
蘇晨頓時雙眼瞪得渾圓,似乎不太敢相信這方才還出言羞辱自己,對自己百般不屑的詩韻,竟然會主動前來伺候。
詩韻被他這樣盯著,也是俏臉一紅,終是什么都沒說,羞怯的低下頭去。
這該死的魅力啊!
蘇晨頓時眉飛色舞,不用說,這娘們多半是被自己的才情所折服了,因而對自己五體投地!
蘇晨索性也不做作:“我念,你寫!”
詩韻便使勁點頭,而后攤開紙張,浸潤筆墨!
“都聽好了!”
“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南越終不還!”
轟!
全場炸裂,所有人盡皆癡呆!
還真是作出來了?
而且是用短短盞茶時間!
而且是絲毫不亞于前面兩首!
而那七旬老文匠更是激動的一拍大腿:“有了!都有了!”
青海長云是他們虎州的風貌,玉門關說的不就是他們,虎州的碎玉關嗎?
黃沙百戰穿金甲,正是說他們虎州邊關的將士奮勇殺敵,連戰甲都磨穿了。
至于那最后一句,更是抒發殿下要與南越,抗爭到底的豪情啊!
所以,都有了!
蔡明達所要求的,都有了!
噗通!
這個時候,蔡明達終于是萬念俱灰跌坐在地,仿佛死了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