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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試探與大驚喜

夜色漸深,老街褪去了白天的燥熱,只剩下幾盞昏黃的路燈和此起彼伏的蟲鳴。

李衛國和李秀琴坐在店里,誰也沒說話,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子壓抑。

那臺老冰箱還在角落里發出嗡嗡的悲鳴,像是在嘲笑這個家的窘迫。

“他爸,你說小墨今天……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李秀琴終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她聲音很輕,帶著濃濃的擔憂。

李衛國把抽了半截的煙摁滅在煙灰缸里,眉頭緊鎖。

“我看像。又是掃地又是說胡話,還說什么體驗,什么辦法,我看他是讀書讀傻了。”

嘴上這么說,但李衛哥的腦子里,卻反復回響著兒子描繪的那個畫面。

玻璃門冰柜,冒著白氣的啤酒,門口寫著“冰鎮飲料,透心涼!”的小黑板……

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場景,該死的誘人。

“可他說的那個冰柜……”李秀琴欲言又止,“街口那家美佳樂,生意確實好。咱們這……唉。”

一聲嘆息,道盡了中年人的無力。

“別想了!睡覺!明天還要早起開門。”李衛國煩躁地擺擺手,起身準備關店。

而里屋,李墨正坐在自己的小書桌前,攤開的課本上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他在腦海中瘋狂搜索著關于1998年的記憶碎片。

買彩票?不行,號碼早就忘了。

炒股?更扯淡,他一個17歲的學生,連身份證都沒有,哪來的本錢和門路。

必須是一個投入小、見效快、風險低,并且符合他現在身份的操作。

忽然,一個被他遺忘在記憶角落里的東西,清晰地浮現出來。

98長江抗洪賑災紀念郵票!

前世,他有個同事就是集郵愛好者,曾經不止一次地跟他炫耀過,說這套郵票當年發行量不大,很多人沒當回事,但后來因為其特殊的歷史意義,短短幾個月內價格就翻了好幾倍,尤其是那個小版張,更是漲得離譜。

對!就是這個!

李墨心臟猛地一跳。

他翻遍了全身的口袋,又從床頭的一個鐵皮餅干盒里倒出所有的積蓄,皺巴巴的紙幣和叮當作響的硬幣攤了一桌子。

——總共,二十七塊五毛。

這就是他的全部啟動資金。

第二天一早,李墨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

“媽,我出去一趟,去同學家問幾道題。”他背上書包,隨便找了個理由。

李秀琴正在煮稀飯,頭也沒抬地應了句:“早點回來吃早飯!”

“知道了!”

李墨抓起兩個饅頭,飛快地跑出了雜貨鋪。

他沒有去同學家,而是直奔市里最大的郵政局。

九十年代的郵局大廳,人來人往,充滿了各種嘈雜的聲音。李墨徑直走到集郵柜臺前。

“同志,你好,我想買‘98抗洪’那套紀念郵票。”

柜臺里的大姐抬了抬眼皮,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一個學生,居然對這個感興趣。

“有啊,你要多少?”

“小版張還有嗎?”李墨壓抑著激動,故作平靜地問。

“有,你要幾張?限購五張。”

李墨思考了一下后說:“那就買兩張小版張和三張散票吧。”

他把那二十七塊五毛錢全部拍在柜臺上。

最后,他用所有的錢,買下了兩張小版張和三張散票。

攥著那幾張薄薄的紙,李墨的手心全是汗。

這幾乎是一場賭博,賭的是他那模糊又清晰的記憶。

從郵局出來,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平復著心情。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老街的另一頭,一家老式書店的門口。

青葉書店。

李墨停下腳步。

他記得這家書店,老板是個沉默寡言的文化人,后來書店經營不下去,也隨著老街的拆遷一起消失了。

透過蒙著一層薄灰的玻璃窗,他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正安靜地坐在柜臺后看書。

她扎著一個簡單的馬尾,側臉的輪廓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柔和。

王晴。

李墨在心里默念出這個名字。

前世,她是他們這屆唯一考上清華的學霸,是所有老師和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他們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只是李墨偶爾會來這家書店買教輔材料,遠遠地看過她幾眼。

一個活在云端,一個陷在泥里。

王晴似乎察覺到了門外的注視,抬起頭,清澈的眼眸看了過來。

讓李墨這個單身三十七年的人的心砰砰跳。

他下意識地轉過身,快步離開。

他不知道,在他轉身后,王晴的視線在他背上停留了好幾秒,眼神里帶著一點好奇。

她認得他,是街尾那個雜貨鋪的兒子,成績平平,總是很沉默。

但今天,她總覺得他身上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樣了。

過了幾天后,郵局大廳不賣98抗洪那套紀念郵票的時候。

李墨放學后一路小跑,一直跑到老街另一頭的文化市場才停下。

這里是各種“倒爺”和收藏愛好者的聚集地。

他沒有急著出手,而是在市場里轉悠,豎著耳朵聽那些人的交談。

“聽說了嗎?‘抗洪’那套票,要漲!”

“真的假的?我前幾天才買了兩套。”

“等著瞧吧,這可是大事記,意義不一樣!”

聽到這些議論,李墨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他找了一個看起來最活躍的攤主,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微胖中年男人。

“老板,收郵票嗎?”

男人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郵票,眼神立刻亮了。

“小版張?小兄弟,哪來的?”

“之前郵局買的。”李墨老實回答。

“哦?想賣?”

“嗯,缺錢。”

男人笑了,伸出三根手指:“這個數一張,怎么樣?”

李墨心里盤算了一下,一張三十,兩張就是六十,翻了一倍多。

但他搖了搖頭。

“老板,你這就沒意思了。這票什么行情,你比我清楚。”他學著前世在生意場上學來的皮毛,故作老成地說,“我也不跟你多要,一百塊一張,兩張一起拿走。”

男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半大的小子。

這小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兩人對視了十幾秒。

“行!小兄弟,交個朋友!”男人一咬牙,“兩百塊,成交!”

錢貨兩清。

李墨捏著那兩張嶄新的一百元大鈔,感覺像做夢一樣。

他沒有停留,又用同樣的方法,把剩下的散票賣給了另一個攤主,又賺了五十多塊。

揣著兩百多塊的“巨款”,李墨飛奔回家。

晚飯時,飯桌上的氣氛依舊沉悶。

李衛國和李秀琴還在為錢發愁,一口一口地扒拉著碗里的飯。

“爸,媽。”

李墨突然開口。

李墨從書包里,掏出那兩張一百元和一堆零錢,輕輕地放在了飯桌上。

兩口子同時停下了筷子,眼睛盯著桌上那堆錢。

“這……這錢是哪來的?”李秀琴的聲音都在發抖。

李衛國站起來,臉色鐵青。

“你這錢是哪里來的。”

他平靜地解釋了自己去買賣郵票的經過,當然,隱去了重生的關鍵信息,只說是聽一個喜歡集郵的同學說的。

聽完他的話,李衛國和李秀琴都傻了。

他們看看錢,又看看兒子,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倒賣幾張紙片,幾天不到,就賺了兩百多塊?

這比他們辛辛苦苦守著鋪子半個月賺的都多!

李衛國頹然地坐回椅子上,他看著兒子那張稚氣未脫的臉,眼神復雜。

他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自己的兒子。

“爸,媽。”李墨把錢推到他們面前,“這只是個開始。信我一次,買個冰柜吧。”

李秀琴拿起一張一百元的鈔票,反復摸著,像是要確認它的真假。

她抬起頭看著李墨,眼神里第一次沒有了責備和催促,只有深深的困惑和震撼。

李衛國沒有說話,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將杯中剩下的白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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