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洋在布萊克莊園那張頂級大床上陷入深度睡眠,鼾聲如雷時,地球的另一端,東半球王都郊外的軍營,正因他留下的“伴手禮”掀起一場無聲的風暴。
時間倒回數小時前。
劉洋的飛船剛剛如同幽靈般消失在天際線盡頭,陸軍第7機械化步兵師綜合訓練場那空曠的水泥地上,一堆憑空出現的“雜物”立刻觸發了基地最外圍的移動監控探頭警報!
“報告!訓練場東南角發現不明物體!非演習布置!非我方裝備!”值班士兵的聲音在通訊頻道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警報層層上傳。不到十分鐘,負責基地夜間警戒的指揮官親自驅車趕到現場。刺眼的軍用車燈劃破黑暗,照亮了那堆東西:幾十塊顏色深沉、形狀怪異的礦石,一些扭曲的金屬碎片,最上面是兩個沾滿紅褐色塵土的粗布袋子,袋口用繩子扎緊,一個上面還綁著一張折疊的紙,紙面上用醒目的紅筆寫著兩個大字——絕密!旁邊還有小字:特急!
指揮官瞳孔微縮。他沒有貿然靠近,更沒有去碰觸那個袋子。多年的職業素養讓他嗅到了非同尋常的氣息。他立刻下令:“封鎖現場!半徑五十米警戒!任何人不得靠近!”隨即,他調轉車頭,直奔基地核心監控中心。
調取監控!快放!慢放!逐幀分析!
高清夜視監控畫面清晰地顯示:就在幾分鐘前,那片區域還空無一物!然后,幾乎是眨眼之間,那堆東西就憑空出現在了那里!沒有任何運輸工具接近的痕跡,沒有降落傘,沒有繩索,沒有任何物理接觸的跡象!就像……從空氣中凝結出來的一樣!
指揮官的后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他立刻命令技術員截取關鍵畫面,連同現場照片,通過最高加密線路,直接上報戰區指揮部。
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戰區指揮部深夜燈火通明。一支全副武裝、沉默干練的特種作戰小隊在半小時內接管了現場,下達了最高級別的封口令。那堆“天外來物”被小心翼翼地整體打包,連同那個寫著“絕密”的布袋,原封不動地裝進特制的防爆運輸箱,在武裝押運下,以最快的速度送往戰區核心指揮區。
在數名肩扛將星、神色凝重的指揮官共同見證下,那兩個沾著異星塵土的布袋被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除了裝著混合紅土和巖石的小袋,就是那張折疊的信紙。
指揮官戴上白手套,屏住呼吸,展開信紙。當看到“宇宙級高強度合金”、“調和劑”、“地球尚未發現”、“儲量極度稀缺”、“謹慎研究”等字眼時,他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目光繼續下移,“富士山”、“48小時”、“超大規模火山噴發”、“強震”、“海嘯”、“火山灰”、“北風”、“太平洋”……每一個詞都像重錘敲擊在心臟上!
指揮室內落針可聞,只有紙張翻動的輕微聲響和壓抑的呼吸聲。幾位將軍交換著眼神,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凝重。這信息……太過駭人聽聞!來源……更是匪夷所思!
地球另一端,紐約州,布萊克莊園。
劉洋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直到下午四點才被腹中雷鳴般的饑餓感喚醒。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床頭的電子日歷——1995年9月16日。
“咕嚕嚕……”肚子再次發出抗議。他趕緊跳下床,一邊沖進衛生間洗漱,一邊扯著嗓子喊:“廚師!做飯!快!餓死老子了!”
洗漱完畢,神清氣爽地拉開臥室門。門口的場景讓他心頭一暖——十只長毛保鏢,如同十座毛茸茸的小山,整整齊齊地蹲坐在門外走廊上!它們一個個仰著碩大的腦袋,濕漉漉的眼睛齊刷刷地望著他,眼神里充滿了疑惑、關切,還有一絲……“鏟屎的你終于醒了”的如釋重負?顯然,剛才他那聲餓狼般的嚎叫驚動了這些忠實的護衛。
看到主人開門,狗子們瞬間“活”了過來!低沉的嗚咽聲變成了歡快的呼嚕,巨大的身軀爭先恐后地擠上來,用溫暖厚實的皮毛蹭著他的腿和手臂,粗壯的尾巴搖得像裝了馬達,把走廊地板拍得啪啪作響。那份毫不掩飾的依賴和關注,讓劉洋心頭涌起一股暖流。他挨個用力揉了揉它們的大腦袋,挨個拍拍厚實的肩膀:“好小子們!想我了吧?走!帶你們溜達溜達去!”
一人十狗,浩浩蕩蕩地漫步在莊園寬闊的草坪和林蔭道上。夕陽的金輝灑在綠茵上,鍍上一層溫暖的光邊。狗子們興奮地在草地上打滾、追逐、嗅聞著久違的熟悉氣息,脖子上的鉆石鈴鐺隨著它們的跑動跳躍,發出清脆悅耳、此起彼伏的“叮鈴”聲,交織成一首充滿活力的歸家交響曲。劉洋深深吸了一口帶著青草芬芳的空氣,感受著腳下堅實土地的觸感,由衷地感慨:“回家的感覺……真他娘的好啊!”他忍不住又哼起了那不著調的小調:“今兒個真高興啊~真呀真高興~~”
直到機器人廚師通過莊園內部通訊通知晚餐備好,劉洋才意猶未盡地領著意猶未盡的狗子們返回主屋。一頓風卷殘云般的飽餐后,他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再次踱步到莊園邊緣,沿著那厚重冰冷的鋼鐵圍墻慢慢溜達,消食的同時,也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與歸屬感。
就在劉洋悠閑散步時,他隨手扔在客廳桌子上的那部大哥大,屏幕突然亮起,瘋狂地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同一個名字——王薇薇。
這幾個月,王薇薇的日子可不好過。劉洋如同人間蒸發,電話永遠關機。要不是家族公司事務纏身,她早就殺到紐約掘地三尺了。好不容易安撫住老爹,正準備訂機票親自“抓人”,今天鬼使神差地又撥了一次,居然通了!可響了半天沒人接!不甘心的她,開始了奪命連環Call!幸虧這大哥大是系統黑科技,電量堪比核電池,否則早被她的熱情打爆了。
劉洋正哼著小曲,欣賞著夕陽下的莊園景色。突然,領頭的“獒一”猛地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警惕地望向主屋方向。它似乎聽到了什么,低吼一聲,轉身撒開四蹄,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般沖了回去!不一會兒,它又跑了回來,嘴里赫然叼著那部震得快要跳起來的電話!
“嘿!好小子!真機靈!”劉洋笑著接過電話,屏幕上“王薇薇”三個字跳得正歡。他剛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喂”一聲,一個帶著滔天怒火、幾乎要沖破話筒的女高音就炸響在他耳邊:
“劉洋!!!你個死渣男!!!這幾個月你死哪去了?!是不是被哪個狐貍精關小黑屋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電話天天關機!信息不回!人間蒸發啊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知不知道我差點報警?!你……”
咆哮如同疾風驟雨,劈頭蓋臉砸了過來,持續了足有五六分鐘,中間不帶換氣的!劉洋被震得耳朵嗡嗡作響,只能無奈地把電話拿遠一點,看著屏幕上仿佛能看到對方噴火表情的名字,一臉苦笑。
終于,電話那頭的“風暴”似乎暫時停歇,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王薇薇的聲音再次拔高八度:“喂?!說話啊!啞巴了?!還是心虛了?!”
劉洋這才慢悠悠地把電話湊近嘴邊,語氣帶著點調侃和無奈:“薇薇大美女……您老人家機關槍掃射了五六分鐘,倒是給我個開口的機會啊?我這剛把耳朵湊近點,差點被你震聾了。”
“少廢話!”王薇薇的怒火絲毫未減,“說!這幾個月!你!到!底!去!哪!了?!”
“哎呀,不是跟你說了嘛,”劉洋語氣輕松,帶著點“真誠”的敷衍,“去非洲挖鉆石了呀!那地方鳥不拉屎,信號都沒有!我這不剛下飛機……呃,剛到家,手機才開機。剛才吃完飯,出來散散步,消消食,手機忘帶了。”
“挖鉆石?非洲?”王薇薇的聲音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懷疑和嘲諷,“編!繼續編!你怎么不說你去月球背面撿隕石了?!”
“嘖,你看你,”劉洋嘆了口氣,語氣無辜,“除了非洲礦場,也就剩下監獄了。我這么遵紀守法、英俊瀟灑、人見人愛的好青年,怎么可能進那種地方?”
“我不管!”王薇薇的聲調再次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現在是不是還在硅谷?明天中午!準時到機場接我!”
“呃……”劉洋摸了摸鼻子,“我現在在紐約呢。上次去硅谷是投資去了,早回來了。”
“紐約?!”王薇薇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即更加斬釘截鐵,“那更好!明天中午!紐約機場!接我!敢遲到一分鐘你就死定了!”話音未落,“啪”的一聲,電話被狠狠掛斷,只剩下忙音在劉洋耳邊嘟嘟作響。
劉洋拿著電話,聽著忙音,看著腳邊歪著大腦袋、一臉“主人你好像攤上事了”表情的獒一,無奈地撇了撇嘴,低聲嘀咕道:
“哎……看來當個渣男是對的。整天面對一只隨時可能爆發的母老虎……想想都頭皮發麻!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他搖搖頭,把電話揣回兜里,繼續沿著圍墻溜達,只是那悠閑的小調,再也哼不出來了。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頗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