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夢就這么走掉了。
衛莊的眼角有著壓抑不住的笑容，故作憂郁的拍著他的肩膀：“希望你能夠讓我盡興。”
蓋聶也面目古怪之色。
別的先不說，這個曉夢在氣勢這一塊，拿捏的恰到好處，比之姬昊猶有過之！
“少來！”姬昊掀開衛莊的手。
……
時間一轉，就是第二天。
空地。
曉夢背負木劍，聲音清越：“道家天宗曉夢，請鬼谷門人指教！”
鬼谷子和北冥子在一旁觀察，也是為了避免出現意外情況。
看著場中一身勁裝的曉夢，鬼谷子還是忍不住內力傳音：“道兄，她真的只修了幾個月嗎？”
姬昊已經練了三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比較的可能！
北冥子神色淡薄：“天下間，總有那種驚世之才，不說幾個月的光陰，就是幾天的功夫，也勝過別人數年苦功。”
“我當然相信道兄的眼光，只是……”
北冥子破例將之收為關門弟子，曉夢毫無疑問是驚世之才，這一點任何人都不需要懷疑。
但姬昊呢？
姬昊難道就是個庸人嗎？
開什么玩笑，他如果是庸人，那天底下盡是些連庸人都不如的人！
思緒幾多，倒也不再多言。
北冥子意思是他不知曉夢的才能有多夸張。
可北冥子又哪里知道姬昊的天資何其離譜！
曉夢出聲，姬昊正要上去，她將劍尖一指：“就從你開始。”
衛莊微愣，他不是個看戲的么？
不過劍尖都指了過來，他的字典里沒有怯戰兩個字。
“鬼谷門人衛莊，請指教。”
衛莊拿得木劍在手，不敢有絲毫大意。
昨日景象歷歷在目，這小女孩是絕不能用年齡去看待的奇才。
況且這可是師父給姬昊安排的重頭戲，側面證明曉夢的水平非同一般。
衛莊打起十二分精神，劍勢已生。
……
蓋聶看著場中兩人，低聲道：“大師哥，你說小莊會不會是曉夢的對手？”
姬昊好笑道：“她要是連老三都打不過，倒也用不著我出手。”
蓋聶目光一閃，確實是這個道理。
師父繞了這么多圈子，請來天宗北冥子前輩和這個曉夢，特地給姬昊上強度。
如果衛莊一出，就將曉夢擊敗，這個強度未免有些招笑。
……
北冥子內力傳音：“衛莊的劍勢……”
他微微一訝：“鬼谷道友，你還沒有把縱橫家的縱橫劍術傳給衛莊嗎？”
鬼谷子輕輕搖頭：“縱橫劍術是鬼谷絕學，不可輕傳。”
縱橫劍術，需要極為高深的內力支撐，練了三年鬼谷吐納術，勉強達到了修煉的標準。
不過在這之前，縱橫劍術乃是鬼谷絕學，還需要經過一番考驗，測試弟子心性，以判斷具體該傳授哪一門。
話是這么說，實際上他心里已經有人選。
北冥子道：“那就難了。”
鬼谷子驚疑，就算沒有縱橫劍術，以衛莊的天賦，修了三年內力，只怕也不是曉夢能夠輕易對付的。
思緒至此，場內衛莊已是盡展入門劍術大成的橫劍之意。
在內力的御使下，真如虎狼出籠，山崩海嘯。
讓人深深懷疑，幼小的曉夢會被一劍擊敗。
然而事實卻是大跌眼鏡！
曉夢翠綠的雙瞳一凝，如同水面凝固，木劍筆直刺穿，無視那橫劍之意，找準衛莊都不曾發現的破綻！
衛莊心驚之時，曉夢劍尖一轉，已是削落了手中木劍。
衛莊如遭雷劈，愣在原地，臉龐迅速發紅。
……
“小莊這就敗了？敗的這么快！”
蓋聶一時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是昨天那一招！”姬昊聲音里的輕松散去三分，別看曉夢小，她不是一般的強！
……
“這是，心如止水！”鬼谷子自是看出端倪，正是天宗絕學心如止水。
“衛莊的內力修為不錯，怎奈用的是入門劍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孩子得的是橫劍之意，固然霸道絕倫，卻添了幾多粗疏，被曉夢一眼看穿！”
粗疏就代表破綻，在練成心若止水的曉夢面前，簡直是無處可藏，被輕松擊敗！
“如果他學了真正的橫劍術，曉夢不會贏得這么輕松。”
鬼谷子卻是無言，片刻，忍不住問道：“北冥道兄，你收她入門幾個月功夫，就練成了心若止水這等絕學？”
絕學既然稱之為絕學，哪里有那么容易成就。
天宗許多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夠練成，曉夢卻只是短短幾個月。
北冥子道：“道家武學，最重天資，其次是悟性，曉夢天資悟性都是雙絕。”
鬼谷子默然，誠然如此。
……
衛莊一臉難受的退了下去。
曉夢不費吹灰之力，劍尖又是一指：“接下來是你。”
蓋聶出列。
衛莊頗為挫敗：“她那一劍，我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蓋聶也就比我強了一線而已。”頭皮忍不住發麻：“今天我們鬼谷門下，不會都被這小姑娘一劍挑翻吧！”
越想越是覺得有可能，那種無力之感，此刻還在心中留存。
蓋聶強他一線，頂什么用？
姬昊不知深淺。
但怎么著也不能輕飄飄兩三劍擊敗他！
姬昊不知道是師父從哪個山溝溝里挖出來的。
這個曉夢又是北冥子從哪里翻出來的？
姬昊好笑道：“老三，你仔細想一想，你的失敗，遠遠沒有到絕望的地步。”
三年練功，被兩劍搞定，難道還不是絕望？
衛莊靜下心來，仔細回憶，倏地若有所思：“她的那種功法，貌似對我領悟的橫劍之意，存在極強的克制！”
姬昊點頭。
“你可算是明白過來了。橫劍劍勢悍猛，但破綻也多，很多破綻，你這個劍士都未必能夠察覺，曉夢卻是心如止水，任何一點破綻都會放大無數倍，所以才能不費吹灰之力擊敗你，也算你倒霉，碰上這么個對手！”
衛莊心中好受許多，眉頭一揚：“蓋聶和我可不一樣！”
……
空地上，蓋聶迎戰曉夢。
鬼谷子心里也有一番思考，暗暗思忖：‘縱劍之意融入劍勢，沒有什么破綻可言，即便心若止水的絕學，也討不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