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昊用出三劍,蓋聶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沉浸在縱劍之意中不能自拔。
良晌,回過神來。
看著額頭冒出汗水的姬昊:“多謝大師哥指教!”
方才還覺得姬昊壞壞的,現在卻是真心實意,說白了,衛莊中計,他也沒忍住,和姬昊有什么關系?
再者現在獲益真實無虛,看了這三劍,他感覺已提前觸摸到縱劍之意。
劍術小成,指日可待!
姬昊擺擺手:“小莊,該你了。”
衛莊上前,他眉關緊鎖,偶爾閃過一絲猙獰,看得蓋聶暗暗心驚。
小莊不會是恨上他了?
不至于,小莊桀驁歸桀驁,絕不是那種心胸狹小之人。
姬昊見此,卻是心中一動:“來吧,縱劍之意,能夠參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天賦。”
說著又是那攜帶縱劍之意的一劍。
木劍墜地,與此同時,衛莊捂著腦袋蹲在地上。
蓋聶吃了一驚:“小莊!怎么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衛莊有問題。
蹲在地上的衛莊,發出低低的吼聲:“不對,這樣不對,不是我想要學的鬼谷劍術!”
縱劍之意高深莫測,卻像是在污染他的腦子,倒也不是什么神神鬼鬼的說法,只是打心眼里抗拒這種意蘊。
蓋聶驚疑不定之時,衛莊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副畫面。
頓時,痛苦之感飄然而去。
光是一想,都覺渾身舒泰。
陡然抬起頭:“大師哥,那天的劍術,我要學另一套劍術!”
姬昊腦袋一歪:“你說的,可是這個?”
劍勢一變,如同虎狼出牢籠!
衛莊眼睛放出駭人的精光:“對,就是這個,這才是我想象中的縱橫劍術!”
撿起木劍,氣勢好似兇獸,哪里還有方才半分脆弱!
縱然被姬昊壓著打,也沒有任何沮喪之情,反而充滿驚喜之色。
一旁的蓋聶訥訥難言:“其中的意蘊,不在縱劍之意之下,同樣莫測高深,鬼谷子,縱橫家,這,是橫劍之意……”
多看了兩眼,也覺心中不適,移開了目光。
心中一陣明悟,自己并不適合參悟橫劍之意,如果強行參悟,有害而無利。
半晌,姬昊放下木劍。
衛莊被打得灰頭土臉,卻喜形于色,十分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特殊癖好。
“多謝大師哥!”
姬昊聳聳肩,剛才他還想看看衛莊,能不能領悟到縱劍之意,目前看來不太可能,縱與橫從根本上大相徑庭,能夠將兩者融入到一套劍法里面的人,真是了不起的存在。
饒是有些不死心,招呼一聲:“小聶,你來試試橫劍之意,看看能不能領悟幾分。”
蓋聶應聲上前,剛交手沒幾招,就面露苦澀,被橫劍之意沖的頭昏腦漲,苦笑一聲:“請大師哥停手。”
姬昊放下木劍,好奇道:“感覺如何?”
蓋聶臉上苦澀未消:“一言難盡。”
好像有人強行往腦子里面塞大糞!
姬昊越發驚奇,縱橫當真如此沖突,練成了一種就無法再容納另一種?
那么他是怎么回事?
他感覺一切都很好!
而且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后期衛莊也練成了縱劍絕技——百步飛劍。
搖了搖頭,現在兩人才剛練劍,以后的事情誰知道。
總之前期一縱一橫,這一點無法變更。
姬昊望向蓋聶:“二師弟,你對于橫劍之意怎么看?”
衛莊眼前一亮,倒也想聽聽蓋聶有什么看法。
蓋聶斟酌道:“太兇暴了,像是山林里一頭未開化的惡狼,引人不適。”
姬昊一笑,這形容的倒是很貼切,目光一轉,衛莊臉色鐵青。
“小莊,你對于縱劍之意怎么看?”
蓋聶也是好奇,他倒不是惡意抹黑,直抒胸臆而已。
衛莊冷冷道:“太平淡了,好像河水里一條翻肚皮的死魚,又臭又腥!”
蓋聶搖頭:“小莊,你不懂縱劍之意。”
“你又懂什么橫劍之意!”
姬昊咧開了嘴,看著蓋聶,一條翻肚皮的死魚,再看衛莊,一頭未開化的惡狼。
真是……
嗯!!!
等等,貌似有哪里不對勁。
自己又算什么!
兩人也發現這一茬,蓋聶訝異問道:“大師哥,你怎么領悟了縱劍之意又領悟了橫劍之意?”
衛莊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沒有人比他明白鬼谷。
歷代鬼谷子只招兩名弟子,以前還不怎么理解,現在了然于心。
縱橫縱橫,南轅北轍。
想必是讓兩名弟子各領悟其中一種。
現在他和蓋聶的經歷也印證了這點。
而之所以只能領悟一種,不是里面有什么詛咒之類的東西,實在是本身的性格使然。
其實衛莊如果下了狠心,未必不能強行參悟縱劍之意。
問題在于,那相當強行指揮自己去做不喜歡甚至打心底厭惡的事情。
好比讓一個大家閨秀去跳艷舞。
能不能成先別說,反正事倍功半,白白消磨這身天賦。
他是這種體會,蓋聶對橫劍之意,估計也差不多。
姬昊一攤手:“我怎么知道?”
恍然大悟的看著兩人:“我明白了!因為我是大師哥!”
蓋聶默默扭過頭,衛莊直接發出一聲嗤笑。
只是心里,卻不免有些震動。
先前不怎么覺得,現在親身體會,才知道要領悟縱劍之意或者橫劍之意,是多么艱難的一件事情。
就算如今姬昊手把手喂給他們,一時半會也只是一些感悟留存在心間。
衛莊自認為以自己的天賦,有著感悟的前提下,再努力半個月,也未必就能完全領悟,踏足劍術小成之境。
姬昊呢?
只用了短短半月時間,而且他領悟的并非單一!
衛莊心里有一種直覺,同時領悟這二者,難度絕對不是簡單的一加一。
讓兩者不出現任何沖突,更是難以想象之事。
也虧姬昊還小,不然的話,自己和蓋聶真的永無翻身之日!
思緒至此,心驚肉跳。
目光一瞥,正對上蓋聶頗為悸動的眼睛,顯然兩人想到了一塊兒去。
“因為昊兒和你們,和我,都不一樣。”
滄桑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