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帶著濃重鐵銹和機油腐朽氣息的空氣,灌入肺腑,嗆得我一陣劇烈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胸腔深處撕裂般的疼痛,以及順著神經(jīng)同步鏈接傳來的、傅沉舟同樣痛苦的悶哼。
廢棄能源管道。
巨大的、銹跡斑斑的金屬管道如同巨獸的腸道,在黑暗中向前延伸。管壁濕滑冰冷,凝結著不知名的粘稠冷凝液,腳下是凹凸不平、覆蓋著厚重油污和碎石的基底。應急燈早已損壞,只有顧淮之手中一個強力戰(zhàn)術手電,投射出慘白搖晃的光柱,勉強撕開前方濃稠的黑暗。光柱掃過的地方,是扭曲變形的金屬支架、垂掛下來的破損線纜、以及堆積如山的、散發(fā)著刺鼻氣味的工業(yè)廢料。
身后,追兵的腳步聲、呼喊聲、以及零星的槍聲(子彈打在厚重管壁上的悶響)越來越近!顧晚晴絕不會放棄!她像一條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緊追不舍!
傅沉舟抱著我,在狹窄、濕滑、障礙物遍地的管道中艱難前行。他的步伐依舊沉穩(wěn)有力,但呼吸粗重急促,每一次落腳都帶著沉重的負擔。那場毀滅性的能量反噬和強行神經(jīng)同步帶來的巨大負荷,如同無形的枷鎖,沉重地壓在他身上。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顫抖,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顆同樣承受著巨大壓力的心臟,在瘋狂而沉重地搏動。
我們十指依舊緊緊交扣。冰冷的“蔚藍之鎖”戒指,在黑暗中散發(fā)著微弱卻穩(wěn)定的幽藍光芒,像一條詭異的共生鎖鏈,將我們兩人強行捆綁在一起。神經(jīng)同步并未完全斷開,只是從狂暴的能量宣泄,變成了某種更深層次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連接。傅沉舟的痛苦、疲憊、高度集中的警惕,如同微弱的電流,持續(xù)不斷地傳遞過來。而我的虛弱、胸腔的刺痛、以及對身后追兵的恐懼,也同樣毫無保留地反饋給他。
這種被迫的、毫無隱私的感官共享,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和羞恥感。我能“感覺”到他手臂傷口撕裂的灼痛,能“感知”到他強行壓制能量反噬帶來的神經(jīng)刺痛。而他,同樣能“接收”到我每一次呼吸牽扯的肺部劇痛,能“捕捉”到我心臟因恐懼而加速的狂跳。
這比任何監(jiān)控都可怕。監(jiān)控只能看到表象,而這神經(jīng)同步,是將彼此最私密、最脆弱的內(nèi)里,赤裸裸地攤開在對方面前。尤其是在經(jīng)歷了那場混亂而深入的精神碰撞和記憶交融之后……
孤兒院的烈火,冰冷的針管,禁閉室的鎖鏈……那些屬于傅沉舟的、冰冷絕望的童年碎片,依舊在我意識邊緣沉浮。而他對昨夜暴雨中脆弱依賴的羞恥,對傅嶼病情的沉重痛苦,甚至……此刻抱著我逃亡時,那份被強行壓制的、極其復雜的焦躁和……一絲難以言喻的緊繃感,都如同細小的針尖,透過鏈接刺探著我的感知。
“呃……”傅沉舟腳下一滑,踩在一塊松動的油污石塊上,身體猛地一晃!他下意識地收緊手臂,將我抱得更緊,同時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旁邊一根銹蝕的金屬支架穩(wěn)住身形!劇烈的晃動牽動了我們兩人所有的傷痛,劇痛如同電流般在鏈接中炸開!
“小心!”顧淮之低喝一聲,手電光柱立刻掃過來,警惕地看向我們身后。
“我沒事。”傅沉舟的聲音嘶啞低沉,帶著一種極力壓抑的喘息。他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抱著我繼續(xù)向前,步伐卻明顯慢了下來。我能感覺到他肌肉的僵硬和過度消耗后的虛弱。
“老傅,撐得住嗎?”顧淮之擔憂地問,他捂著流血的肩膀,臉色同樣蒼白。
“死不了。”傅沉舟冷冷吐出三個字,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前方黑暗的管道,“前面左轉,應該有個舊控制室,結構相對堅固,可以暫時抵擋一陣。”
就在這時——
“嗖!”
一道刺目的紅色激光瞄準點,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出現(xiàn)在傅沉舟的后心位置!來自后方管道高處某個黑暗的角落!
狙擊手!顧晚晴的人繞到了高處!
“趴下!”顧淮之反應極快,猛地將手電光柱掃向激光來源的方向,同時厲聲大吼!
傅沉舟幾乎在激光點出現(xiàn)的瞬間就做出了反應!他沒有趴下(抱著我無法趴下),而是猛地一個側身,用后背緊貼住冰冷濕滑的管壁!同時抱著我的手臂向內(nèi)一收,將我整個人緊緊護在他懷里!
“噗嗤!”
子彈撕裂空氣的尖嘯聲!
緊接著是子彈嵌入厚重金屬管壁的悶響!位置就在傅沉舟剛才站立的地方!濺起的火星擦著他的肩膀飛過!
好險!
然而,傅沉舟這個極限閃避的動作,卻徹底引爆了我們之間那脆弱的神經(jīng)同步鏈接!劇烈的身體動作帶來的沖擊,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兩人本就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上!
“啊!”我忍不住痛呼出聲,眼前陣陣發(fā)黑!
傅沉舟身體猛地一僵,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抱著我的手臂瞬間失去了力道,整個人連同我一起,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管壁上!
劇痛!撕裂般的劇痛從接觸點傳來!神經(jīng)鏈接如同被拉緊到極限的琴弦,發(fā)出瀕臨斷裂的哀鳴!混亂的記憶碎片再次洶涌沖擊!這一次,不再是傅沉舟的記憶,而是……我的!
冰冷的藍鉆戒指!幽冷的監(jiān)視目光!G-227數(shù)據(jù)庫里“最優(yōu)供體”的冰冷文字!顧晚晴那如同評估貨物的眼神!侍應生彈出的致命水霧!窒息!灼痛!奇癢!瀕死的絕望!
這些屬于我的恐懼、憤怒和絕望,如同決堤的洪水,順著脆弱的神經(jīng)鏈接,狠狠地沖進了傅沉舟的意識!
“呃!”傅沉舟發(fā)出一聲更加痛苦的嘶吼!他猛地閉上眼睛,額頭青筋暴起,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顯然,他從未體驗過這種來自“潘多拉Ω”基因深處的、對淪為實驗品的極致恐懼和憤怒!這股強烈而混亂的負面情緒,如同毒藥般侵蝕著他冰冷堅固的精神壁壘!
【警告!神經(jīng)同步過載!宿主精神污染加劇!目標精神屏障受損!鏈接穩(wěn)定性:極低!】戒指的警報聲如同跗骨之蛆。
“傅沉舟!你怎么樣?!”顧淮之沖過來,試圖扶住搖搖欲墜的傅沉舟。
“別碰我!”傅沉舟猛地睜開眼,那雙布滿血絲的黑眸此刻充滿了混亂、痛苦和一種被冒犯的暴戾!他粗暴地推開顧淮之的手,眼神銳利如受傷的孤狼,死死地盯著被他護在懷里、同樣痛苦不堪的我!
那眼神極其復雜。有因為劇痛和鏈接沖擊帶來的暴怒,有對被強行灌入負面情緒的厭惡,但更深處……似乎還藏著一絲……極其隱晦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震動?
他看到了。看到了我內(nèi)心最深處的恐懼。看到了那個被當成“潘多拉Ω”、時刻擔心被解剖被囚禁的蘇淼淼。而不再是那個只會沙雕搞事、試圖逃跑的契約工具人。
“走!”傅沉舟強行壓下翻騰的情緒和劇痛,眼神重新變得冰冷銳利,只是那冰冷之下,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他再次將我抱起,動作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但護著我的手臂,似乎……收緊了一些?
顧淮之看著傅沉舟的狀態(tài),又看看我,眼神充滿了憂慮。他沒有再說什么,舉著手電,警惕地在前方開路。
終于,在轉過一個布滿巨大閥門殘骸的彎角后,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相對寬敞的空間——一個廢棄的舊控制室。厚重的金屬門半開著,里面堆滿了蒙塵的儀器和操作臺殘骸,空氣中彌漫著更濃重的灰塵和機油味。雖然破敗,但墻壁厚重,結構看起來還算穩(wěn)固。
“進去!”傅沉舟低喝一聲,抱著我率先沖了進去。顧淮之緊隨其后,反手用力將半開的厚重金屬門猛地推上!沉重的關門聲在管道里回蕩!
“咔噠!咔噠!”顧淮之迅速在門后找到幾個銹蝕但還能用的手動門栓,用力插上!暫時隔絕了外面的通道。
控制室內(nèi)一片黑暗,只有顧淮之的手電光柱在灰塵彌漫的空氣中晃動。他將手電固定在一個傾斜的操作臺上,光線勉強照亮了不大的空間。
傅沉舟小心地將我放在一張相對干凈、鋪著厚厚灰塵的金屬操作臺上。他松開抱著我的手,但十指交扣的狀態(tài)并未解除。他站在我旁邊,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投下長長的影子。他微微喘息著,用另一只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銳利地掃視著這個臨時避難所,檢查著可能的威脅。
神經(jīng)同步的鏈接依舊存在,如同一條無形的臍帶。他的警惕、他的疲憊、他強行壓下傷痛和混亂情緒的緊繃感,清晰地傳遞過來。而我的虛弱、恐懼,以及身處這廢棄深淵的冰冷絕望,也同樣反饋給他。
沉默在狹小的空間里蔓延。只有我們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外面隱約傳來的追兵搜索聲。
“暫時……安全了。”顧淮之靠在門邊,捂著肩膀的傷口,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疲憊,“但撐不了多久。他們很快會找到這里。”
傅沉舟沒有回應。他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我們依舊緊緊交扣的雙手上。那枚“蔚藍之鎖”在昏暗的光線下,幽藍的光芒微弱卻穩(wěn)定。他的眼神極其復雜,冰冷、審視、還帶著一絲……探究?他似乎在通過這強制鏈接,細細“品味”著我此刻混亂的情緒。
“松開……”我虛弱地開口,聲音嘶啞。這種被迫的、毫無隱私的捆綁,比身體的傷痛更讓人難以忍受。
傅沉舟抬起眼,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臉上。那眼神不再僅僅是冰冷的掌控,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解讀的深意。
“松開?”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嘲諷,但似乎又不僅僅是嘲諷,“松開鏈接,你體內(nèi)殘余的Ω暴走能量和戒指的反噬,會立刻要了你的命。而我……”他頓了一下,眼神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也會被這股失去引導的能量重創(chuàng)神經(jīng)。我們現(xiàn)在,是真正的……**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幾個字,帶著一種冰冷的現(xiàn)實感。
一條繩上的螞蚱……
這個認知讓我心頭一片冰涼。是的,從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起,從神經(jīng)同步強行建立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被綁死了。不僅是物理的契約,更是生死的捆綁。他需要我這個“藥引”救弟弟,我需要他保護我(或者說保護我這個“藥引”)不被“蜂巢”搶走。而現(xiàn)在,這詭異的神經(jīng)同步,更是將我們的性命直接焊在了一起!
“呵……”我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帶著自嘲和絕望,“傅總,恭喜你。現(xiàn)在你不僅有了個‘永久性伴侶’,還多了個‘永久性神經(jīng)掛件’。”
傅沉舟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抿緊了薄唇,眼神重新變得冰冷銳利,轉向顧淮之:“檢查一下這里有沒有能用的通訊設備或者出口。我們必須盡快聯(lián)系上地面支援。”
顧淮之點點頭,忍著傷痛開始在布滿灰塵的控制臺殘骸中摸索。
我靠在冰冷的操作臺上,閉上眼,試圖平復翻騰的情緒和身體的劇痛。神經(jīng)同步的鏈接如同一個無法關閉的后臺程序,傅沉舟警惕的思緒如同冰冷的掃描儀,不斷掃過我的意識邊緣。這種感覺讓人抓狂。
就在這時,顧淮之似乎觸碰到了什么開關。
“滋啦——!”
一陣刺耳的電流噪音響起!控制室角落里,一臺布滿灰塵、屏幕碎裂的老舊顯示器,竟然閃爍了幾下,亮起了極其微弱、布滿雪花的光!
模糊的、斷斷續(xù)續(xù)的黑白影像在屏幕上跳動!
影像似乎來自某個塵封的監(jiān)控記錄。畫面搖晃,視角很低。背景是冰冷的金屬墻壁,地上散落著一些……兒童的玩具?積木?小汽車?
然后,畫面中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寬大病號服、看起來只有五六歲、極其瘦弱蒼白的小男孩。他背對著鏡頭,蹲在地上,似乎在玩一個破舊的兔子玩偶(和傅沉舟記憶碎片里那個一模一樣!)。他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遲滯感。
就在這時,控制室的門(影像中的門)被打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手里拿著一個……注射器!針管里是某種渾濁的、暗綠色的液體!
小男孩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猛地轉過身!那張蒼白的小臉在模糊的影像中看不真切,但那雙眼睛……充滿了極致的恐懼!他驚恐地向后縮,緊緊抱著那個破舊的兔子玩偶,身體瑟瑟發(fā)抖!
“不……不要……醫(yī)生叔叔……痛……”小男孩帶著哭腔的、極其微弱的哀求聲,透過刺耳的電流噪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
那個戴口罩的男人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冷漠地一步步逼近。
“小嶼……?”傅沉舟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巨大的震驚,猛地在我耳邊響起!他死死地盯著屏幕,身體瞬間繃緊!神經(jīng)同步鏈接中,一股如同火山爆發(fā)般的、混合著滔天怒火、巨大痛苦和深入骨髓恐懼的情緒洪流,毫無預兆地、狠狠地沖進了我的意識!
小嶼!傅嶼!這是他弟弟!這是……傅嶼小時候?!
畫面中,那個戴口罩的男人已經(jīng)抓住了拼命掙扎哭喊的小男孩,粗魯?shù)貙⑺丛诘厣希”涞尼樄埽∧泻⑹萑醯募贡常莺莸卮塘讼氯ィ?
“不——!!!”傅沉舟發(fā)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凄厲到極致的嘶吼!他猛地向前一步,似乎想沖進屏幕里!強大的精神沖擊和劇烈的情緒波動,瞬間沖垮了他強行維持的冷靜!神經(jīng)同步鏈接因為這劇烈的情緒爆發(fā)而劇烈震蕩!一股比之前更強烈的、帶著毀滅性痛苦的沖擊波,順著鏈接狠狠撞向我的大腦!
“呃啊!”我同樣痛苦地蜷縮起來!眼前瞬間被傅沉舟那巨大的痛苦和憤怒所充斥!我仿佛親身經(jīng)歷了那一刻!感受到小男孩(傅嶼)被按住的冰冷和恐懼!感受到那針管刺入皮膚的劇痛!感受到那暗綠色液體注入體內(nèi)帶來的、如同萬蟻噬心般的痛苦!
混亂的影像還在繼續(xù)!畫面快速閃動!另一個房間!冰冷的束縛椅!同樣穿著病號服、但年紀稍大一些、眼神麻木空洞的……少年傅沉舟!他同樣被注射著某種藥劑!手臂上布滿了針孔!墻壁上,那個**荊棘纏繞的滴血蜂巢**徽標清晰可見!
“蜂巢……是他們!”傅沉舟的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冰冷的殺意!他周身散發(fā)出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神經(jīng)鏈接中傳遞過來的情緒,如同沸騰的巖漿,幾乎要將我吞噬!
顧淮之也驚呆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屏幕上閃過的畫面:“這……這是舊實驗室的監(jiān)控?!傅老爺子他……他竟然允許‘蜂巢’在這里……”
“閉嘴!”傅沉舟猛地轉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顧淮之,那眼神里的暴戾和痛苦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他胸膛劇烈起伏,緊握著我的手(神經(jīng)同步鏈接)因為巨大的情緒波動而無法控制地用力,捏得我指骨生疼!
就在這時——
“砰!砰!砰!”
沉重的撞擊聲猛地從厚重的金屬門外傳來!伴隨著顧晚晴冰冷而帶著興奮的聲音:
“傅沉舟!開門!我知道你們在里面!把‘潘多拉Ω’交出來!或許……我還能讓你弟弟多活幾天!”
傅嶼!她提到了傅嶼!
傅沉舟猛地轉頭看向緊閉的金屬門,那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瞬間爆發(fā)出足以焚毀一切的、毀天滅地的暴怒和殺意!神經(jīng)同步鏈接中,那股如同火山熔巖般的憤怒和痛苦,再次達到了頂點!冰冷的“蔚藍之鎖”戒指,似乎感應到了主人那毀滅性的情緒,幽藍的光芒驟然變得不穩(wěn)定起來,隱隱透出危險的紅光!
廢棄的控制室內(nèi),空氣凝固。一邊是屏幕上塵封的血色實驗影像,一邊是門外緊逼的死亡威脅。而我和傅沉舟,這對被“蔚藍之鎖”強行捆綁的“獄卒”與“囚徒”,在這廢棄的深淵之中,在共同的痛苦和仇恨面前,被迫站在了同一條……**岌岌可危的血色戰(zhàn)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