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兵,我保了!
- 你都要退伍了,還殺爆全場?!
- 流水之墨
- 2571字
- 2025-06-28 00:01:00
四連的連部辦公室里。
林舟行煩躁地撓了撓頭。
“這他媽叫什么事兒。”
他低聲罵了一句。
對面的指導員王俊推了推眼鏡,看著窗外訓練場上龍騰虎躍的兵,神色同樣凝重。
“老林,別急,這事兒得慢慢來。”
“慢慢來?”
林舟行一瞪眼,手里的兵員名冊被他拍得“啪”一聲響。
“怎么慢慢來?再過一個月,老兵就該走了!”
“你看這名單上,一個個都吵著要回家,以前為了個留隊名額,打破頭的場面呢?”
“現在倒好,我這個當連長的,還得求爺爺告奶奶地勸他們留下來。”
王俊嘆了口氣,把話題拉了回來。
“別人都好說,關鍵是陳遠。”
林舟行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可不是嘛!”
“這小子的軍事素質,全連挑不出第二個,腦子又活,妥妥的提干苗子。”
王俊的目光落在名單上“謝闖”那個名字上。
“還有謝闖,這小子也是個好兵,一門心思想留隊,可他今天跟我撂了話。”
林舟行接了過去,語氣里滿是無奈。
“‘陳遠留,我就留。陳遠走,我他媽也滾蛋’。”
“嘿,這倆小子,在連隊里給我搞捆綁銷售呢?”
王俊苦笑了一下。
“所以,關鍵還是在陳遠。”
“只要把他拿下了,謝闖就穩了。”
林舟行又點上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濃白的煙霧從他鼻孔里噴出。
他正琢磨著怎么再去找陳遠那小子談談心,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撞開。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是謝闖。
他臉色慘白,像是剛跑完一個五公里武裝越野。
“連……連長……指導員……”
林舟行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出什么事了?!”
“慢慢說!天塌不下來!”
王俊趕緊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謝闖一把推開水杯,水灑了一地。
“遠哥……遠哥他……”
他眼圈瞬間就紅了,豆大的淚珠子滾了下來。
“他被軍保衛的人帶走了!”
林舟行只覺得腦子里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帶得向后翻倒,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你說什么?!”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一股駭人的煞氣。
“陳遠被帶走了?!”
王俊也懵了,手里的搪瓷杯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掉了一大塊漆。
謝闖哭著把事情的經過飛快地說了一遍。
“對,因為那個姓侯的雜碎,他罵人……”
“遠哥就火了……”
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
煙霧還在繚繞,卻再也掩蓋不住空氣中那股即將爆發的怒火。
林舟行鐵青著臉,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狗娘養的!”
一聲暴喝,他一腳踹在身前的辦公桌上。
實木的桌子被他踹得向旁邊橫移了半米,桌上的文件、水杯、煙灰缸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老子的人,什么時候輪到別人來罵了!”
“王俊!”
“到!”
王俊猛地挺直了身體。
“給營打電話!不,直接給團打!我他M現在就去找師領導!”
“我就不信了,我林舟行帶出來的兵,能讓人這么欺負!”
三師師部。
師領導胡勝利的辦公室里,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胡勝利魁梧的身材陷在椅子里,一張國字臉黑得像鍋底。
他手里攥著電話聽筒,青筋在手背上暴起,像一條條盤踞的虬龍。
聽完林舟行在電話里憋屈的匯報,他一言不發地掛了電話。
坐在對面的師政委齊海,眉頭也擰成了一個疙瘩。
“老胡,這事兒……有點棘手啊。”
胡勝利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嗡嗡作響。
“棘手個屁!”
“老子只知道,我三師的兵,尖子兵,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個侯浩然是個什么東西?老子當年在戰場上玩命的時候,他還在穿開襠褲!”
齊海嘆了口氣,他是搞政工的,想得更周全。
“話是這么說,可陳遠畢竟是動手了侯浩然,而且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
“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胡勝利冷哼一聲,眼神里閃過狠厲。
“嚴重?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的人!”
他抓起桌上另一部紅色的電話,直接撥通了軍部。
“給我接領導!”
電話很快被接通,另一頭傳來一個沉穩威嚴的聲音。
“我是李云霄。”
“領導,我是胡勝利!”
胡勝利的聲音壓著火,但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還是收斂了幾分。
“我有個兵,叫陳遠,現在被軍保衛的人帶走了。”
電話那頭的李云霄沉默了幾秒。
“侯師的那個兒子?”
“是。”
李云霄的聲音冷了下來。
“胡鬧!”
“他眼里還有沒有軍法了!”
“這件事,必須嚴肅處理!殺雞儆猴!”
胡勝利的火氣也上來了。
“報告領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那個侯浩然挑釁在先。”
“我的人,是條漢子,有血性!他要是聽了這話還能忍氣吞聲,我第一個就扒了他的皮!”
“這兵,我保了!”
李云霄的聲音里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胡勝利!注意你的態度!”
“有血性不是無法無天的理由!部隊是講紀律的地方!”
“這件事,軍保衛會出具調查報告,按規定辦!”
說完,電話被“啪”的一聲掛斷了。
胡勝利攥著聽筒,手臂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西南軍區總院。
一間清雅的辦公室里,淡淡的墨香縈繞。
江東臨正戴著老花鏡,一絲不茍地在紙上練著書法。
孟欣音哭得梨花帶雨,沖了進來。
“老師!”
江東臨的筆尖微微一頓,在宣紙上留下一個墨點。
他卻毫不在意,緩緩寫完最后一個字,才抬起頭。
他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學生,眼神溫和。
“欣音啊,怎么了?”
孟欣音撲到他書桌前,語無倫次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老師,您快救救陳遠吧!他不是故意的,是那個侯浩然太過分了!”
“他現在被軍保衛的人帶走了,他們會把他送上軍事法庭的!”
江東臨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只是摘下老花鏡,用一塊絲綢手帕慢慢擦拭著。
孟欣音急得直跺腳。
“老師!您倒是說句話呀!”
江東臨這才抬起眼皮,目光平靜如水。
“去給軍保衛打個電話。”
孟欣音眼睛一亮。
“讓他們放人嗎?”
“不。”
江東臨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千鈞。
“告訴他們,把陳遠直接押到軍部禁閉室。”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探視,更不準把人帶走。”
孟欣音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師……您……您這是為什么?”
“這不是在幫他,這是在害他啊!”
江東臨重新戴上眼鏡,目光落回那幅字上,仿佛那上面的墨跡比自己學生的哀求更重要。
“我的道理,你以后會懂。”
“去吧。”
與此同時,三師師部。
胡勝利正像一頭困在籠子里的老虎,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政委齊海則在一旁不停地打著電話,試圖從各個渠道打探消息。
就在這時,李云霄的電話又打了回來。
胡勝利一把搶過話筒。
“領導!”
而這一次,李云霄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老胡啊,陳遠那個事,你不用管了。”
胡勝利一愣。
“什么意思?”
“剛剛武副那邊來了指示。”
李云霄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
“江副親自下令,把陳遠關進了軍部禁閉室。”
胡勝利徹底懵了。
“啊,這……這是怎么回事?”
電話那頭的李云霄,聲音里透著高深莫測。
“領導做事,自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