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就只能干!
- 你都要退伍了,還殺爆全場?!
- 流水之墨
- 2715字
- 2025-06-26 00:01:00
下午兩點三十分,太陽像一團粘稠的火,炙烤著每一片樹葉。
空氣又悶又熱。
陳遠停下腳步,右手握拳,猛地舉起,然后緩緩下壓。
一個標準的停止前進戰術手語。
幾乎在同一時間,在他左后方十米處的梁勇安,右后方十米處的謝闖。
動作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地,槍口平舉,警惕地指向各自負責的扇形區域。
“怎么了?”梁勇安嘴唇幾乎不動,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陳遠沒回頭。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著前方三百多米外,一處不起眼的半山坡。
那里的植被格外濃密,幾塊巨石犬牙交錯,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隱蔽觀察點。
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像針一樣扎著他的神經。
不對勁。
“打開保險。”陳遠的聲音很輕。
梁勇安和謝闖的瞳孔微微一縮。
開保險,意味著隨時準備開火。
“發現目標了?”
謝闖的聲音里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像一頭即將出籠的獵豹。
陳遠搖了搖頭。
“感覺。”他只說了兩個字。
梁勇安的眉頭皺了起來。
感覺?
在戰場上,感覺這東西有時候能救命,有時候也能要命。
但他沒有質疑。
陳遠側過頭,伸手去夠肩膀上的對講機。
必須立刻向連長匯報,請求戰術指導,或者,請求炮火覆蓋……
他腦子里閃過一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滋……滋滋……”
按下通話鍵,里面傳來的不是林舟行沉穩的聲音,而是一陣刺耳的電流雜音。
陳遠的心猛地一沉。
這片區域的地形復雜,磁場紊亂,對講機失靈是常有的事。
可偏偏是現在。
“媽的。”
梁勇安也意識到了問題,低聲罵了一句。
“連長他們還在我們原定的搜索路線上,離這里至少有兩公里。”
“等他們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謝闖有些焦躁地挪動了一下膝蓋,腳下的枯葉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陳遠立刻投去一個嚴厲的眼神。
謝闖立馬像被釘住一樣,一動不動。
現在,他們成了一支孤軍。
陳遠的腦子在飛速運轉。
怎么辦?
撤退,回到能聯系上連長的地方再做打算?
不行。
對方既然選擇在這里隱蔽,說明他們很可能已經發現了大部隊的動向。
他們一旦撤退,就等于打草驚蛇。
那四個亡命徒會毫不猶豫地逃向更深的山林。
到時候,再想把他們找出來,就是大海撈針。
那就只能……干!
陳遠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堅定,銳利。
“班長,闖兒,聽我說。”
“我們現在是唯一的機動力量,必須抓住機會。”
“但是記住,連長說了,抓活的。”
“那幾個家伙都是重要人證,死了就沒價值了。”
梁勇安鄭重地點了點頭。
“明白。”
謝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的戰意更濃。
“遠哥,你說怎么干。”
陳遠深吸一口氣,指了指那片小土坡。
“目標就在那里。”
“我們摸過去。”
他沒有解釋自己是怎么判斷出來的。
因為就在剛剛,那片死寂中,他捕捉到了極其微弱,卻絕不屬于這片山林的聲音。
那是人的呼吸聲。
不止一個。
他們,就在那個土坡里。
三個人呈品字形,交替掩護,一點點朝著目標區域滲透。
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將身體的重心壓在腳掌上,避免發出任何多余的聲響。
林間的陰影成了他們最好的偽裝。
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們迷彩服上投下斑駁的光斑,讓他們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
一百米。
九十米。
八十米。
距離在一點點縮短。
空氣中的緊張感也越來越濃,像是一根被不斷拉緊的弓弦。
突然,陳遠的身形猛地一滯,整個人像壁虎一樣貼在了一棵大樹的背后。
就在剛才,他眼角的余光瞥見土坡上方的一塊巖石縫隙里,似乎有東西反了一下光。
是望遠鏡的鏡片?還是狙擊鏡?
冷汗,瞬間從陳遠的脊背上冒了出來。
他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一秒。
兩秒。
十秒。
巖石縫里再沒有任何動靜。
是錯覺?還是對方的觀察哨剛好移開了視線?
陳遠不敢賭。
他緩緩地,用極慢的動作,伸出左手,對著身后的梁勇安和謝闖做出了幾個戰術手語。
【前方疑似有觀察哨,注意隱蔽,弧形包抄。】
梁勇安和謝闖會意,立刻改變了前進路線,像兩只貍貓,悄無聲息地從兩側迂回過去。
陳遠則繼續留在原地,充當誘餌,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就在這時,一陣壓抑的對話聲順著微弱的氣流,飄進了他的耳朵。
“三哥,我們還要在這鬼地方待多久啊?又悶又熱,蚊子都能把人吃了。”
一個年輕的聲音,帶著哭腔,是那個叫二牛的瘦子。
“閉嘴!想死啊你!”
另一個聲音粗暴地打斷了他,是那個小眼壯漢,他們的頭兒,三哥。
“外面全是條子,你現在出去就是送死!”
“可是……可是我害怕……”
“怕個屁!有槍在手,誰來弄死誰!”
一個陰狠的聲音響起,是那個花臂男,狗子。
“金寶,你那邊看清楚沒?條子的大部隊往哪邊去了?”
被叫做金寶的長臂男聲音有些發顫。
“看……看不太清,他們好像往西邊去了。但是……我剛才好像看到林子里有人影晃了一下。”
“操!你他媽是不是眼花了!”
三哥的聲音里充滿了暴躁。
“我……我不知道……”
確認了。
四個嫌犯,全都在里面。
而且,他們的精神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這是最好的機會!
陳遠不再猶豫。
他對著梁勇安和謝闖的方向,做出了一個簡單的手語。
【準備突擊。】
然后,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又指了指土坡的正前方。
再指了指梁勇安和謝闖,分別指向土坡的左右兩側。
【我正面強攻,你們兩側包抄,控制局面。】
最后,他豎起三根手指,然后一根一根地收回。
三。
二。
一!
就在最后一根手指收回的瞬間,陳遠動了!
他的身體像一張被壓到極限的彈簧,猛然從樹后彈射出去!
雙腿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整個人如同一頭下山猛虎,帶著一股慘烈的風聲,直撲向土坡的入口!
不到十米的距離,轉瞬即逝!
土坡里的四個逃犯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就撞了進來!
三哥正對著洞口,手里還拿著望遠鏡,嘴里罵罵咧咧。
當他看到陳遠時,瞳孔瞬間放大,剛想喊叫。
“砰!”陳遠一記右勾拳已經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下巴上。
沉悶的擊打聲中,夾雜著牙齒碎裂的脆響。
他整個人被打得向后仰倒,手中的望遠鏡也脫手飛出。
陳遠一步踏前,左手閃電般抓住三哥持槍的右手手腕,向外一擰!
“咔嚓!”
三哥的慘叫剛到喉嚨口,就被劇痛憋了回去,整張臉扭曲成了醬紫色。
陳遠看都沒看他,一個干凈利落的手刀,砍在他的后頸。
壯漢悶哼一聲,眼珠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幾乎在陳遠動手的同時,謝闖也從側翼撲了進來!
他的目標是那個滿臉陰森的花臂男,狗子。
狗子反應最快,見狀已經摸向了腰間的手槍。
但謝闖比他更快!
“干你娘的!”謝闖一聲怒吼,像一頭蠻牛,直接將狗子撲倒在地。
他一只手死死掐住狗子的脖子,另一只膝蓋狠狠地頂在了狗子的襠部。
“嗷——!”
狗子身體像一只被扔上岸的蝦米,猛地弓了起來,眼淚鼻涕瞬間糊了一臉。
另一邊,梁勇安沒有沖進來。
他端著步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個已經嚇傻了的逃犯——二牛。
“不許動!”
“警察!把手舉起來!抱頭!蹲下!”
梁勇安的聲音洪亮沉穩,帶著軍人特有的威懾力。
二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抖得跟篩糠一樣。
陳遠松了口氣,剛準備起身。
突然!
一股極致的危險感傳來!
他的汗毛瞬間倒豎!
眼角的余光里,他瞥見右側的灌木叢中,伸出了一只黑漆漆的手槍!
那槍口,正死死地對著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