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起……”
眾人猶如提線木偶般重復這般動作。
直到兩個時辰之后,汪瑾終于察覺到四肢百骸有股暖流在流動。
這難道便是所謂的元?
那接下來便是抱元守一,汪瑾根據書冊中的圖畫演示,深呼口氣,將那股暖流向下腹壓去。
“嗯……”
舒服,真是舒服。
巨大的暢快感讓他忍不住輕哼了起來,不過此地人多眼雜。
汪瑾強忍著下腹癢滋滋的快感,沉下心體會起腹部傳來的暖流。
他不知道這股跳動的暖流是什么,不過環顧四周后,發現其他太監都哭喪個臉。
應該并沒有跟他一般的遭遇,想到此處,汪瑾也學著他們,皺起眉頭裝出副痛苦模樣。
李公公右手拿著藤條,繞著他們來回踱步,口中還不忘教誨道:
“這跪功不是好學的,若是累了,可嘗試屏氣凝神,要學會疏,而不是堵,咱家說的話,可能聽明白?”
疏?
汪瑾若有所思。
不過他不敢問,無論在何處,最忌諱顯眼,寧愿平庸些。
時間到了晌午。
膝蓋跪腫了的眾太監們叫苦不迭,而冷面閻王李公公終于開口放人了。
“上午就到這里,下午接著練,每人來咱家這領一枚糖丸。”
糖丸?
又是什么東西?
汪瑾不明所以。
不過還是隨大流領了放進袖口,來不及細看就被人群裹挾著往伙房沖。
這群前世欠了白面饃饃債的太監們,吃起饅頭跟餓死鬼托生一般。
不趕緊過去,別說白面饃饃,饃渣都吃不到。
汪瑾雖說練出了暖流,可肉體上遭的罪一點不少,肚子又餓,腿肚子又酸,走起路來像個跛子。
就在他埋頭趕路的時候,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下,汪瑾回過頭一看,是小福子。
“小瑾子,俺就不去伙房了,今日食欲不振,吃不下東西,你看要是方便,偷摸幫我帶個饃饃出來?!?
“我盡力而為?!?
汪瑾回頭望著臉被石子打腫的小福子,低聲應承了下來,他這副模樣,去伙房也是白去,壓根吃不了東西。
“還是你夠意思,小壽子差遠了,成天擺著張臭臉,好似俺欠他印子錢,這樣,俺這顆糖丸就當作謝禮,宮里發的玩意,稀罕的很?!?
小福子面露感激。
掏出糖丸遞給汪瑾,在宮中這等吃人的地方,能有像汪瑾這樣的好人,十分難得。
汪瑾沒想到還有這般意外之喜,望向小福子的眼神都變了。
“如此多不好意思,小福子,你我是兄弟,這樣太過生分了。”
嘴上雖然這么說,可汪瑾的手卻麻溜的將糖丸拿了過來,看都不看塞進袖子里。
小福子眼皮子微抬。
心里對汪瑾的評價低了兩分,不過他事先已經用舌頭舔過那糖丸了。
真的只有甜味!
雖說這白糖是稀罕玩意,可在他眼中,終究不能飽腹,遠不如白面饃饃來的實在。
等小福子一瘸一拐的走后,汪瑾看著對方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
此人名字上帶個福字,可卻是真真的無福之人,從進宮來便一路倒霉。
說句抱怨的閑話都被石子打成豬頭,更別說還惹了李公公的厭,活脫脫的倒霉鬼。
同時汪瑾也自我反省。
萬不可如小福子一般,口不擇言,書上說過福禍相依,禍從口出,這話沒錯。
中午。
艷陽高照,按照慣例,太監們是沒休憩的時間的,不過汪瑾這群新晉太監不同。
宮廷禮儀都沒學全,自然不用去值守,因此午間難得有休憩的功夫。
“昂……”
直房內鼾聲如雷,肚里塞了兩個白面饃饃的小福子,躺倒在床上,睡得比死豬還沉。
只有汪瑾跟小壽子盤腿坐在床上,照著分發的《天罡元陽心經》練著動作。
二人互相沒有打擾,汪瑾學著晌午練跪功的模樣,屏氣凝神進入空明狀態。
不多時。
那股暖流再次出現,由四肢百骸沉入下腹,不知是不是錯覺,汪瑾覺著那股暖流似乎比晌午要壯大了些。
強烈的快感再次讓他渾身舒坦,如同身軀自上而下躺進棉花里似的。
“呼……”
長舒一口濁氣之后,汪瑾睜開眼睛,剛好瞥見對面床上的小壽子臉上也露出愉悅神色。
他頓時從功法小成的驚喜中回過神來,看來新入宮的太監中,藏拙的不止他一個。
小壽子若不是罕見的武學苗子,便也是同他一樣,識文斷字,要不然絕不可能入門這么快。
不過他并沒有出聲打斷對方,在這深宮中,競爭者從來都是自己人。
收斂心神之后,汪瑾從袖口拿出兩顆糖丸,仔細觀察起來。
其中一顆通體黝黑,如同墨水中浸泡過一樣,另一顆則是顏色略微淺點。
汪瑾有些納悶。
不過這會他也顧不得許多了,宮里花了大把精力把他們這些小太監招進來。
總不能就是為了毒死他們玩,因此汪瑾斷定這糖丸不會是毒藥。
“咔嚓?!?
將糖丸扔進嘴里之后,一股香膩的甜味瞬間彌漫開來,汪瑾還沒來得及品味。
咽喉處突然爆發出暖流,比他今日費勁練出的暖流還要磅礴數倍。
“這是?”
汪瑾驚疑不定,趕緊運起天罡元陽心經,引導喉嚨處的暖流到下腹部。
兩股暖流匯聚在一起。
形成道明顯更加茁壯的氣流,同時舒暢感再次讓汪瑾舒服的輕哼了起來。
爽完之后。
汪瑾睜開雙目,炯炯有神的望著手中剩余的糖丸,隨后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
跟剛剛的情形相同,糖丸內爆發出驚人的暖流,而吸收完兩顆糖丸的汪瑾。
體內的暖流已有火苗粗壯,讓他渾身充滿了力量。
恰巧這時,對面的小壽子也睜開了眼睛,二人對視一眼,都沒有先開口。
“昂……”
隔壁床上的小福子依舊鼾聲如雷,靜默許久后,小壽子還是沉不住氣了。
“小瑾子,你摸到了?”
“你我二人彼此彼此。”
聞聽此言,小壽子瞳孔驟然猛縮,不過他心機深沉,只兩息的時間便又恢復正常。
“既然如此,咱家也不與瑾公公藏著掖著了,你跟他們不同?!?
小壽子邊說邊望向酣睡的小福子,眼神中流露出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