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盧俊這么一堵。
海公公臉漲得通紅,不過常言道輸人不輸陣,為了爭口氣,他只能硬挺著回懟道:
“誰說咱家只給凝氣丹的?剛剛話還沒說完罷了,這是洗髓丹,正是為我的好干孫準備的。”
說罷海公公便肉痛的從袖口又摸出個玉瓶,接著扔到了汪瑾的手中。
洗髓丹?
聽名字便價值連城,汪瑾連忙拜謝,而陽謀得逞的盧俊則是陰陽道:
“海公公闊氣,洗髓丹都送得出手,咱家自愧不如啊,哈哈。”
“呵呵……”
斗了番嘴之后,二人便分道揚鑣,只留下考核通過的太監們留在原地,靜等著藏武府吩咐。
夕陽西下。
天色漸漸昏暗,眼看時候不早了,藏武府領頭的老太監瞇著眼睛,中氣十足的說道:
“跟咱家來吧。”
于是通過考核的七八十名太監,跟著藏武府的人,一路來到了皇宮最南邊。
入目是座高聳入云的木塔,石塔入口處,用正楷寫著蒼勁有力的三個字。
藏武閣。
而木塔周邊,則立著三座偏殿,汪瑾清楚,此地八成便是宮中最為神秘的藏武府了。
站定之后,老太監睜開眼睛掃視眾人,隨后目光在曹吉祥跟汪瑾之間轉了兩圈。
“行了,爾等按甲乙丙丁依次站好,待會曹吉祥先進,絕等評級可入五層,甲等評級入四層,以此類推。”
“每人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可以拓印,過時不候,另外千萬不可私自擅離屬于自個的塔層,咱家說的可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公公!”
眾太監異口同聲的回了句之后,老太監臉上露出滿意神色,隨后汪瑾便跟著眾人,一同進了木塔的門。
塔中盡是數不清的木架,螺旋分列在四側,汪瑾不敢怠慢,足下發力,帶著魏忠賢沿著盤旋而上的木梯疾行。
越往上走,空氣中那股陳年墨香混合著干燥木屑的獨特氣味越發濃郁。
甫一踏上四層的地板,一股迥異于下三層的寒意撲面而來。
此處的空間比下面幾層小了許多,光線也異常昏暗。
塔壁上鑲嵌的并非尋常燭臺或油燈,而是一顆顆鴿卵大小的夜明珠!
而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汪瑾和魏忠賢都屏住了呼吸,整個四層,沒有樓下那種密集排列的木架。
取而代之的,是九根粗大無比、需兩人合抱的玄黑色鐵柱,均勻分布在塔層中央。
每一根立柱上,都環繞盤旋著一條栩栩如生的蟠龍浮雕,龍口微張,龍睛處鑲嵌著更小一號的夜明珠。
而擺放秘籍的地方,便在這九根蟠龍柱上,每根蟠龍柱上都懸垂著許多個匣子。
這些匣子形狀統一,漆黑如墨,似是玄鐵制成,沉默片刻,魏忠賢開口了。
“干爹,這四層好生古怪,像掉進了冰窟窿似的。”
“八成這些秘籍都是孤本,因此禁止明火,你仔細瞧,就連照明的火燭都換成了夜明珠。”
“干爹明鑒。”
汪瑾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隨后隨手取出身前蟠龍柱上的匣子。
“嘶……龍象般若功?”
汪瑾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這可是說書人嘴里聽過的絕頂武功!
此刻汪瑾才明白。
此處的秘籍有多珍貴!江湖失傳?何止是失傳!
圣朝皇室搜羅天下武學,世間最頂尖的,最危險的。
乃至被認為有傷天和,足以引起武林浩劫的秘典,
恐怕都被束之高閣,封存在這不見天日的七層藏武閣之中。
“時間不早了,速速找本秘籍,從進塔以來,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
“遵命,干爹!”
魏忠賢沒有猶豫。
一個閃身便朝著相反的方向摸了過去,汪瑾深深望了他一眼,隨后也開始翻找起來。
“咱家如今內功有天罡元陽心經,吞鯨神功,外功有碎金指,如今當務之急是尋一門上乘的輕功。”
敲定下方向之后,汪瑾輾轉在諸多蟠龍柱前,迅速的翻找起來。
“天地無極陰陽大搜魂手……不對!”
“斗轉星移?也不對。”
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汪瑾走馬觀花般,將各根蟠龍柱上的武學盡數看了遍。
終于讓他找到了擺放輕功身法的柱子,立刻沉下心觀看。
“《踏雪無痕》,練成后腳步輕盈,落地無聲,行走不留痕跡……”
“《神行百變》,百年前一心道人獨門輕功,變化多端,難以捉摸……”
翻看了許久。
汪瑾都不滿意,倒不是這些身法輕功不好,只是他覺著始終差些什么。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辰,眼看距離出閣只剩下一個時辰,汪瑾心底有些急了。
結果在蟠龍柱最底部,他終于找到了他想要的絕世輕功!
《移形換影》!
不得不說藏武閣的確是武道殿堂,不僅有功法,還有歷代修行之人的注解。
而這本輕功身法的注解上。
明確寫著此功法的優勢,那便是習此功者,動若鬼魅無跡,靜似流光凝滯。
身形過處,唯余重重虛實難辨之殘影,令觀者目眩神迷,敵手難窺其蹤。
不過短處卻十分致命,譬如注解上有位前輩的點評。
「此通天徹地之能,其根基非在筋骨之巧,而在于浩如淵海的真氣,真氣不足者,縱得真傳,亦如無根之木,鏡花水月。」
或許真氣不足,于別人來說是致命的缺陷,可對汪瑾而言,算不得什么問題。
他身懷天罡元陽心經和吞鯨神功,不僅能與人爭斗時吸取內力,平時更可以在幽穴中儲存真氣。
根本不怕真氣不足,思忖片刻后,汪瑾下定決心,就《移形換影》了。
正所謂貪多嚼不爛,身法輕功選好后,汪瑾便退出了藏武閣。
出乎意料的是。
汪瑾居然是第一個出來的,此刻木塔外除了幾個圍著火盆取暖的老太監,鬼影子都見不到。
不清楚后續流程的汪瑾,只能換上副恭順模樣,湊上去問道:
“敢問幾位公公,小的是今日剛考核進府的,不知現在該做些什么,請公公指點一二。”
“指點?咱家憑什么要指點你?趕緊滾吧,別站在眼前礙事。”
無端被罵了一頓后,汪瑾心底驟然一冷,可臉上表情依舊保持著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