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千里交代完事項后,便匆匆踏上返程的傳送陣。
隨著一陣耀眼的白光閃過,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幾乎就在傳送陣光芒熄滅的瞬間,羅云剎臉上虛偽的笑容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陰冷。
他瞇起三角眼,上下打量著陸銘,當感知到對方僅有煉氣八層的修為時,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
煉氣八層?
殺他,那豈不是比捏死一指螞蟻都還容易嗎?
不過即便如此,但他也還是在心里暗自盤算了起來。
雖然血公子對他下了必殺令,但這小子畢竟是圣女派來的。
若明目張膽地動手,恐怕會惹來大麻煩。
而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制造一場完美的“意外”。
畢竟意外死在礦場的人,那是多的數不勝數!
想到這,他突然對著陸銘厲聲喝道,“喂!你小子給我聽著!”
厲喝間,他那筑基中期的威壓如山般對其壓下,“我不管你是誰的狗,既然來了這礦場,就得守老子的規矩!”
說著,他又伸手指向礦洞方向,指甲縫里滲出詭異的黑氣,“我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我讓你鉆礦洞,你就不能上地面!”
“好!”陸銘沒說什么,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心中暗運轉太陰乾坤鼎抵御威壓。
見陸銘點頭答應,他又猛地湊近,身上的殺氣又毫不掩飾逼向對方:“要是敢擅自離開礦區...老子就把你扔進血晶蟲的老巢!”
柳七月站在一旁,她只是冷眼旁觀著,并沒有出頭為陸銘說話的意思,甚至連呼吸頻率都沒有絲毫變化。
因為圣女有交代,只有陸銘在生死關頭的時候,她才能出手幫助,其他什么也不用管。
而林清風更是事不關己地退后兩步,完全就是一副,跟我沒關系的表情。
陸銘能感覺到羅云剎的殺意如同實質,他能確定,若是此時這里就只有他兩人,對方或許早就動手了!
之所以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還是對殷無心的忌憚。
不過,若是對方真要動手,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跟我來!”
說完,羅云剎則突然轉身,自顧自的大步走向礦區。
陸銘緊緊跟在身后,柳七月和林清風對視一眼后,也默默跟上。
穿過幾座簡陋的石屋后,眼前的景象令陸銘瞳孔微縮——
數十個衣衫襤褸的礦工正在監工鞭打下搬運血晶原礦,他們手腳都戴著特制的鐐銬,裸露的皮膚上布滿晶石割裂的傷口,密密麻麻,讓人不忍直視。
“這就是你的地盤。”羅云剎踢開一個擋路的礦工,指著最西側一片礦洞,“每天監督他們開采兩百斤血晶,少一兩...”
他獰笑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就當陸銘準備開口回答時,突然,一個瘦骨嶙峋的老礦工撲到他腳邊:“大人救命!我兒子被血晶蟲...”
“啪!”
不過他話未說完,羅云剎的鞭子已呼嘯而至!
玄鐵鞭狠狠抽在老礦工背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濺在陸銘的靴面上。
“狗東西!今天的血晶挖夠了嗎就敢來求情?”羅云剎獰笑著揚起鞭子,鞭梢還掛著碎肉。
老礦工疼得渾身抽搐,卻仍不松手:“求求您...我兒子才二十一歲啊...”
對于老頭兒的哀求,陸銘雖心有不忍,但他卻并沒有出聲,一來初來乍到,他還不了解這里的情況,二來是擔心羅云剎給他下的什么套,
所以他選擇視若無睹。
“啪!”
又是一鞭子下去,抽得老礦工一個踉蹌,破舊的衣衫碎片混著血肉飛濺。
“找死是不是!”羅云剎眼中兇光畢露。
就在這時,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從不遠處傳來。
只見一個年輕礦工正瘋狂抓撓著自己的胸膛,指甲將皮膚撕得血肉模糊。
更恐怖的是,在那翻卷的皮肉下,無數血紅色的細長蟲子正在蠕動!
那些蟲子如同活著的血絲,在肌肉纖維間鉆來鉆去,所過之處泛起詭異的晶化現象。
“是血晶蟲!大家快退開!”
周圍的礦工見狀,個個一臉驚恐的后退,有個跑得慢的被濺到一滴血,立刻慘叫起來——那滴血竟然在他的皮膚快速結成一層晶膜!
老礦工立馬跑上前,卻也不敢靠近,只能在一旁哀嚎大叫:“我的兒啊!”
跟上來的羅云剎啐了一口:“晦氣!林師弟,燒了他!”
聞言,林清風陰笑著抬手,一團幽綠色的鬼火呼嘯而出。
火焰沾身的瞬間,那個年輕礦工發出非人的嚎叫,
而那些血晶蟲也不時在火光里發出“吱吱“的尖嘯,直到與那礦工一同化為灰燼。
“這是...”這毛骨悚然的一幕,也是不由讓得陸銘心里一緊。
“血晶蟲。”
柳七月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側,聲音冰冷,“血晶礦脈特有的邪物,一旦鉆入人體就會以血肉為養料瘋狂繁殖,而被寄生的人只能活生生看著自己被吃干抹盡,變成晶體...”
說著,她深深的看了陸銘一眼,“這也是礦場的一部分,你最好小心點,別成為下一個。”
“多謝柳師姐提醒!”
陸銘話音未落,那失去兒子的老礦工,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渾濁的雙眼瞬間布滿血絲,枯瘦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竟將手腕上的鐐銬掙得“咔咔”作響!
“你們這些畜生!還我兒子命來!”
老礦工渾身靈力暴走,煉氣五層的修為被催動到極致,全身氣勢陡然暴增,顯然是施展了某種拼命的秘法。
見老礦工撲向陸銘,一旁的羅云剎則雙手抱胸的站在原地,其嘴角上還掛著一抹玩味的冷笑。
而柳七月眉頭微蹙,但想到圣女的交代,終究沒有動作。
至于林清風更是陰笑著退后半步,袖中幽火若隱若現。
這是想要試探我嗎?
陸銘心中冷笑不已,既然如此,那你們就看好了!
想到這里,只見他眼中寒光一閃。
面對瘋魔般撲來的老礦工,陸銘身形不動,只是突然抬起泛起淡金芒的右手,
“砰!”
一記樸實無華的純陽掌正中老礦工天靈蓋。
清脆的骨裂聲中,老礦工猙獰的表情瞬間凝固,七竅緩緩滲出黑血,“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便再無聲息。
見到這一幕,霎時間,整個礦區都陷入了死寂,大家都表情各異,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陸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