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綠柳身影消失的方向,陸銘在心中默默念道:“綠柳師姐,大恩不言謝,這份情誼我記下了。”
將三百靈石收好后,陸銘不禁嘆了口氣。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呀,才剛被擄到玄陰宮,轉頭又要被送去血晶礦脈?
即使唐僧都沒有我點背吧!
接下來的三日,陸銘將自己完全封閉在楓葉居內。
除了偶爾外出采購制符材料外,他幾乎足不出戶。
屋內燭火通明,案桌上鋪滿了朱砂黃紙,借著《空明靜心》的神通,陸銘全神貫注地繪制著一張又一張攻擊符箓。
血晶礦脈兇險萬分,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安全所考慮,這也是他為什么要向綠柳借靈石的原因。
“三百靈石換來的材料...”陸銘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著桌上整齊排列的六十八張符箓,“加上原先繪制的一百三十六張符箓,三個月,應該夠應付了。”
繪制完最后一張符箓,陸銘伸了個懶腰,隨后又盤膝而坐,開始調息身體。
在去血晶礦脈之前,他一定要將身體保持在最佳狀態!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晨霧未散時。
趙千里便已立在楓葉居外,出乎意料,這位素來冷面的執法堂執事,語氣竟溫和了幾分。
薛堂主特意交代要好生相送,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而陸銘也早已等候多時。
“陸師弟,可準備好了?”
“嗯。”
陸銘點點頭,在這三天里,他該準備的都已準備好了!
“那我們走吧!”
“有勞趙執事了!”
“應該的,陸師弟不必客氣!”趙千里邊走邊道,“堂主吩咐,師弟此次以監工身份前往,不必參與采礦。”
“我知道。”陸銘點頭。
昨夜殷無心的信箋已說明了一切。
不過監工雖不用親自下礦,卻要面對更加復雜的局勢。
西南廣場上晨霧繚繞,七根玄鐵柱呈北斗狀排列,柱身刻滿繁復的傳送符文。
中央陣眼處懸浮著一塊血色晶石,正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十幾名弟子正在做最后的陣法調試,靈力的波動讓周圍空氣都微微扭曲。
由于血晶礦脈在北疆邊境,離玄陰宮有好千公里路,若是御劍飛行,即使不眠不休也要兩三天的路程。
所以為了方便血晶礦的運輸,玄陰宮就修建了這么一個傳送陣容大大縮短了路程距離。
不過去血晶礦脈也不是誰人都能去的,除了每次傳送都需要大量的靈石外,那就是還要向上報備。
如果有人私自使用傳送陣,除了死路一條,就沒有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而在陸銘與趙千里兩人登記的時候,此時在遠處的一座石樓上,秦無殤黑金色的衣袍在晨風中輕揚。
他手里把玩著折扇,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意:“信箋確定送到羅云剎手中了?”
“請公子放心,兩日前就已經將信箋送了過去。”
鐮刀陰森一笑,“羅云剎也回話說,定讓那小子...有來無回。”
“很好!”
秦無殤滿意地瞇起眼,他提議陸銘去血晶礦脈并不是為了讓他證明身份,而是要他的命。
在宗門里有殷無心護著,他不好明目張膽的將其殺掉,而在這宗門外,她殷無心的手再長,也無法顧及,
以羅云剎的實力,殺陸銘,那是易如反掌!
與此同時,在另一側的石樓頂端,殷無心一襲白衣勝雪,靜靜地注視著廣場的陸銘。
她身后紅葉忍不住開口:“少主既已安排柳七月暗中照應,為何不讓陸銘直接...”
“這是對他的歷練。”殷無心打斷她,目光始終未離廣場,“溫室里的花朵,活不長久,想要快速長成,唯有經歷生死。”
一旁的綠柳抱著長劍,沒有說話,她的目光與殷無心一樣,始終落在廣場上。
此時廣場上,陣法師高聲喊道:“傳送陣準備就緒,兩位請入陣吧!”
聞言,趙千里拍了拍陸銘肩膀:“陸師弟,走吧,進傳送陣了。”
“好!”
陸銘沒有猶豫,隨即跟著趙千里一步就踏進了傳送中。
剎那間,七根選鐵柱同時亮起刺目的紅光,陣紋如同活物般流轉起來。
空間晶石發出“嗡嗡“的震顫聲,四周的空氣開始扭曲。
“轟!”
旋即,一道耀眼的白光沖天而起,陸銘只感覺天旋地轉,仿佛被扔進了湍急的漩渦。
五臟六腑都在翻騰,眼前閃過無數光怪陸離的碎片景象。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時,一切突然又歸于平靜。
隨即耳邊就傳來趙千里的聲音:“陸師弟,我們到了。“
陸銘睜開眼,一片荒涼的景象映入眼簾。
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礦城,四周的山體像是被巨斧劈開,裸露著赤紅色的巖壁。
密密麻麻的礦洞如同蜂巢般遍布山體,不時有礦工推著滿載血色晶石的礦車進出。
“這里就是血晶礦脈的主礦區。”趙千里指著遠處幾座石樓,“那邊是管事們的居所。“
陸銘注意到,礦場上大部分礦工都是煉氣期修士,手腳戴著特制的鐐銬。
而在不遠處的高臺上,三名氣息渾厚的筑基修士正冷眼旁觀。
特別是為首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精瘦男子,筑基中期的威壓毫不掩飾。
“走,帶你去認識一下這里的三位管事。“趙千里領著陸銘向前走去。
而此時,遠處高臺上的三人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身形一閃便凌空而來。
為首那名刀疤男子落地時激起一圈塵土,見到趙千里,他立馬大笑著上前:“趙執事!什么風把您吹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
他猩紅的舌頭舔過干裂的嘴唇,陰狠的目光卻時不時的落在陸銘的身上。
陸銘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此人應該就是殷無心信箋中提到讓他特別提防的羅云剎了。
“羅云剎,少來這套。”趙千里冷哼一聲,“奉圣女大人之命,送這位陸銘師弟來擔任監工,為期三月。”
“陸銘是吧!”羅云剎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好說好說!既然是圣女派來的人...”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我一定會...特別照顧他的。”
“注意你的言辭!”趙千里厲聲喝道,“陸師弟是圣女特派過來的,不是那些戴鐐的罪修!”
在警告了一下羅云剎后,趙千里,這才向陸銘介紹起他來:“他是血脈一脈的羅云剎,是這里三大管事之一,掌管這礦區西面的開采。”
說著,趙千里又抬手示意那位青衣女子:“這位是陰脈的柳七月,負責礦區東面。“
“你好,陸師弟。”柳七月沖陸銘輕輕頷首,態度不冷不熱。
陸銘也點頭回禮:“你好,柳師姐。”
最后,趙千里指向那個面色蒼白、病弱模樣的青年:“這位是煞脈的林清風,掌管礦洞安全。“
林清風只冷冷點頭,未發一言,周身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
待趙千里將三人介紹完畢,陸銘又對著三人抱拳行了一禮,“三位師兄師姐,我陸銘初來乍到,在未來三個月里,還請你們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