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囚室審訊與密信之謎
- 圣人畫手
- 狂人東
- 1987字
- 2025-06-22 12:05:25
保險室的鐵門“吱呀”一聲合上,煤油燈的光在鐵墻上晃出細碎的金斑。
疤臉漢被鐵鏈鎖在墻角,左眼腫得只剩條縫,右臉那道從眉骨劃到下頜的刀疤還在滲血,像條被踩斷的蜈蚣。
“先別急著動私刑。”唐奇把殘卷往懷里按了按,歪頭打量對方,指尖漫不經心敲著腰間的炭筆袋——那是他母親用繡壞的牡丹帕子縫的,針腳歪歪扭扭,“李娘子的真言香薰燒起來,您這張臉怕是要比被風無影砍的時候還精彩。”
李清貞捏著琉璃香薰瓶的手頓了頓,瓶身映出她微挑的眉峰:“你確定不用?我調了三回配方,現在連石靈都能說真話。”
“用了他說的就一定是真話?”唐奇突然湊近疤臉漢,繪魂眼在瞳孔里泛起淡金色漣漪——這是他被教會驅逐時烙下的“邪眼”印記,此刻正隨著靈韻流動發燙。
他看見對方身上的靈韻脈絡像團亂麻,深灰是恐懼,暗紅是憤怒,最里層卻纏著根極細的銀線,“您看,這位爺的靈韻里藏著根繩子呢。”
疤臉漢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鐵鏈撞在墻上叮當作響。
李清貞的煉金術手套亮起藍光,瞬間封了他的啞穴。
唐奇卻伸手按住她手腕:“別,他這是急著辯白呢。”他蹲下來與對方平視,炭筆在掌心轉了個圈,“您剛才說‘我們連站哪邊都不知道’——您是覺得,我們和教會是兩撥,您自己又是第三撥?”
疤臉漢的喉結滾動兩下,腫成縫的左眼突然睜大。
唐奇的繪魂眼捕捉到他靈韻里那根銀線猛地一顫——每當提到“教會”二字時,這團亂麻就會出現短暫的空白,像被什么力量強行抹過。
“您不是自愿的。”唐奇突然笑了,炭筆在墻上畫了道歪扭的十字架,“教會拿什么威脅您?老婆孩子?老父親?還是……”他故意拖長音調,“邊境鎮的民兵隊長陳大狗?”
疤臉漢的瞳孔劇烈收縮。
李清貞挑了挑眉,這才注意到對方手腕內側有淡青色刺青——是把斷劍,邊境民兵的標記。
“他們綁了我閨女。”疤臉漢突然啞著嗓子開口,聲音像砂紙擦過鐵片,“上個月我在酒館喝多了,罵了兩句圣像委員會的破規矩。轉天早上,我閨女的繡鞋就扔在我床頭,鞋尖沾著血。”他突然劇烈喘氣,鐵鏈勒得手腕滲出血珠,“他們說只要我幫著搶殘卷,就把人送到圣徒療養院‘治病’——結果我去探過一次,那地方墻根下全是……全是帶血的繃帶!”
他突然從懷里摸出張皺巴巴的羊皮紙,手指抖得幾乎抓不住:“這是我偷偷畫的療養院地圖,他們在地下挖了三層,最底下那層……”他猛地閉緊嘴,像怕說出什么就會要了閨女的命。
“咔嗒”一聲。
林七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算盤珠子在腰間撞出輕響。
他手里捏著從疤臉漢身上搜出的密信,封蠟已經被他用算盤珠挑開:“數字密文,和上個月被劫的商隊賬本格式一樣。”
唐奇眼睛一亮,從懷表夾層里摸出張泛黃的紙頁——那是母親臨終前塞給他的,邊角還留著焦痕,“我娘說這是‘藝理密碼表’,當年她繡新花樣被抓,就是用這個和繡娘們傳消息。”他把密信上的數字一個個對照,炭筆在桌上劃出沙沙聲,“三,七,十二……”
當最后一個數字落下時,他的呼吸突然一滯。
邪眼印記在頸后發燙,像被火燙了一下。
“城郊廢棄修道院?”李清貞湊過來看,指尖點著桌上的坐標,“那不是……”
“我娘被處決的地方。”唐奇的聲音輕得像嘆息,炭筆在桌上戳出個洞,“當年教會說她私創繡法是邪術,就在那里架了火刑架。”他突然抓起殘卷,封皮上的靈韻紋路正在發光,和密碼表上的符號隱隱重合,“殘卷里的秘密,我娘可能早就知道。”
“要去探探?”風無影的聲音從窗口傳來。
不知何時他又翻了回來,懷里還抱著壇酒,“我昨兒在那附近看到幾個穿灰袍的,扛著箱子鬼鬼祟祟,像是教會的人。”他把酒壇往桌上一墩,瓷蓋“砰”地彈起來,“我去療養院救人,你們去修道院——這買賣劃算吧?”
李清貞扯了扯唐奇的袖子,煉金術手套在晨光里泛著銀芒:“我和你去修道院。林七守拍賣行,風大俠去療養院。”她頓了頓,又補了句,“記得把你閨女救出來。”最后半句是對疤臉漢說的,聲音軟了些。
疤臉漢突然跪下來,鐵鏈在地上拖出刺耳的響:“要是能……要是能把我閨女帶出來,我這條命……”
“先活著再說。”唐奇彎腰把他扶起來,順手塞給他塊桂花糕——是方才風無影帶來的,“留著力氣罵教會。”
晨光透過鐵窗爬進來,照在殘卷上。
唐奇望著窗外出神,晨霧正順著青石板路漫過來,像塊被揉皺的白紗。
他摸了摸頸后的邪眼印記,那里還殘留著密碼表的溫度。
母親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阿奇,藝理不是枷鎖,是讓星星落進畫里的梯子。”
“叮——”
鐘聲突然炸響。
林七手里的算盤“啪”地掉在地上,珠子滾得到處都是。
他慘白著臉望向窗外:“晨鐘提前了半個時辰……教會的清道夫隊開始挨家查地下交易點了。”他彎腰撿算盤,指尖在發抖,“他們知道我們拿到了殘卷。”
李清貞立刻抄起煉金炮,炮管在晨光里折射出冷光:“霧還沒散。”
唐奇把殘卷裹進母親的繡帕,塞進懷里最里層。
他望著窗外漫起的白霧,邪眼印記在頸后一跳一跳——那是靈韻躁動的信號。
晨霧里似乎有什么在蠕動,像無數雙眼睛正盯著這里。
“走。”他說,聲音輕得只有李清貞聽見,“趁著霧還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