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身穿禮服的伊莎貝爾,依舊低調地坐在一角。
她看著一位身穿西蘭花軍裝的老人,和一個個布萊梅軍官熱情地打著招呼。
這位老人便是貝當元帥,如今布萊梅用于統治西蘭花國的傀儡總統。
曾經的貝當在一戰時期非常英勇,后來卻成了一名投降者。
晚宴雖然是貝當元帥組織的,但今天的主角卻另有其人。
伊莎貝爾看向了另一邊圍著不少人的一名兩米多高的壯漢。
這位壯漢穿著布萊梅軍官制服,肌肉幾乎要從衣服里爆出來,一臉肅殺之氣。
他職級雖不高,但身邊卻圍著無數比他官職高很多的人,舉著酒杯對他恭維著。
原因很簡單,這個壯漢,就是布萊梅軍方選出來參加本次終焉之祭的超凡者。
這場晚宴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這位壯漢餞行。
伊莎貝爾雖然是法系超凡者,但也能感受到壯漢身體下蘊含的巨大力量,這毫無疑問是一位強大的近戰超凡者。
她如果被這位壯漢近身,恐怕僅靠被動觸發的防御魔法,活不過三秒。
在如今槍炮橫行的戰亂年代,近戰超凡者比法系超凡的日子要苦得多。
在實力達到一定程度之前,他們在流彈橫飛的正面戰場上,并不比普通人強太多。
通常為了更好的發揮這些實力不算特別強的近戰超凡者的潛力,各國傾向于培養他們去駕駛戰斗機、潛艇這些需要更高身體素質的崗位。
但這些高學習成本的崗位也不是每個近戰超凡者都能學會的。
于是剩下的人都被投入次級特種作戰小隊中進行訓練,以求在重要場合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為什么是次級特種作戰小隊呢?因為頂級的特種作戰小隊,往往由幾個實力強大且互補的超凡者組成,去執行一些對于普通人來說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就像之前提到過的,刺殺布萊梅元首。
在壯漢身邊的那些恭維者口中,所謂的終焉之祭,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場由壯漢去獵殺六個倒霉蛋的愉悅之旅。
事實上一般不會有人主動進入終焉之祭,被卷入的確實是倒霉蛋。
但那些恭維的話,并沒有讓壯漢忘乎所以。
作為參賽者,他非常清楚此行有多么危險。
因為根據往屆勝出者的傳授經驗,終焉之祭不只是七組參賽者的對決,場地內還會有大量的月神眷屬來增加變數,其中不乏一些概念級的恐怖怪物。
伊莎貝爾收回目光,轉頭看向了在自己身后站了半天的那道身影:
范迪!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要站到什么時候?”
范迪淺笑道:“我在等一位有緣人。”
“你是說那位一直追求我的容克少校?”伊莎貝爾當然知道范迪在這里主動吸引火力是在等什么。
“這場宴會有很多大人物,他就算看你不爽,也不會主動來找你麻煩的。”
伊莎貝爾又有點擔心地說道:“而且以你的身份,如果真與他發生了沖突,你恐怕很難全身而退。”
范迪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嘿嘿一笑。
他早就鎖定了那位容克少校了。
因為宴會那么多人中,只有他,會時不時看過來一眼。
“放心,他是布萊梅貴族的后裔,自然有貴族的體面。”
范迪又往宴會的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一位軍官帶來的女伴,此時已經悄悄地站在了人群邊緣,對他使了個眼色。
這顯然是特派員小姐在告訴他,她已經就緒,需要范迪來吸引注意力了。
而這位漂亮女郎的相貌和昨天的特派員小姐完全不同。
“哎,這易容術也太好用了,啥時候我也能整一個,我這么帥,太吸引人眼球了。”
范迪小聲嘀咕著。
“嗯?”
伊莎貝爾沒有聽清,疑惑地看著他。
范迪彎下腰,貼著她的耳朵低聲說道:
“伊莎貝爾小姐,我接下來的舉動可能有一些冒犯,但這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所以,請您見諒。”
他說的同時,眼睛還挑釁地望向了容克少校的方向。
而容克少校也正好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正好打了個照面。
身為容克貴族的后裔,他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少校,而且長得頗為帥氣,收獲了不少布萊梅貴族小姐的青睞。
他本人對這些女人的好感并不在乎,只想盡快建功立業,對得起家族的榮耀。
而當他跟隨部隊一同進入浮黎市,第一次參加當地的貴族沙龍時。
他卻被一名坐在角落里,面若冰霜的少女給迷住了。
他打聽了一下這位叫伊莎貝爾貴族少女的身份,得知她那悲慘的命運后,自己的心也跟著絞痛起來。
容克少校第一次痛恨起了自己身為侵略者的身份。
那天夜里,他失眠了,
他將自己狠狠地代入了少女的身份,滿腦子幻想著少女無助可憐的樣子。
那模樣讓他心碎,卻又讓他陶醉。
第二天容克少校主動上門拜訪,表達了自己的善意,并代表布萊梅向伊莎貝爾道歉,卻得到了禮貌但抗拒的回應。
他本不愛參加貴族沙龍,認為這是比較無聊的活動,能推的就推了。但從那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參加每一次沙龍,以見到伊莎貝爾為自己一天之中最大的樂趣。
即使他知道,他和伊莎貝爾這輩子都很難走到一起,雙方的身份是巨大的鴻溝。
他也不愿用卑劣的手段去把伊莎貝爾搞到手,這既是他從小接受的貴族教育帶給他的驕傲,亦是他不忍毀了自己心中完美的白月光。
只要看到伊莎貝爾的臉龐,他就會感到一陣由衷的心安。
其實很多條件優越的年輕人都是這樣,對喜歡自己的人不屑一顧,就是喜歡自己得不到的人。
如果真得到了,可能也就沒那么喜歡了。
在宴會上,容克少校看著伊莎貝爾身邊的那個衣冠楚楚的比自己還帥的男人,總感覺心里不是個滋味。
他知道那個叫莫加迪斯的浮黎大學講師,是伊莎貝爾請來的家庭教師。
但看著兩人時不時就說一句話,甚至還偶爾笑兩下,就讓他極其難受。
為什么?
那笑容就不曾對我綻放過!
身為貴族的修養讓他面色如常,和周圍的人談笑風生,但可能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每說兩句話,眼神就不自覺地往那邊瞟。
此時,他看到那個男人正親昵地對著伊莎貝爾耳邊說著什么。
而且那個男人還敢抬頭,挑釁地看著他!
下一刻,他就看到“莫加迪斯”將雙手搭在了伊莎貝爾的肩頭,指尖還不老實地輕輕劃過她那雪白的鎖骨。
什么!
容克少校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酒杯被他攥得吱吱發響。
那個衣冠禽獸,他怎么敢的!
伊莎貝爾她不是自愿的吧,對,她怎么可能是自愿的,她是那么的高潔,那么的無暇。
她的身體分明在微微地顫抖,那是抗拒的表現!
她一定是被那個人渣騷擾的!
這是她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最需要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