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雖然靠著系統的魔法翻進了室內,但翻滾帶來的二次創傷讓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屋內的地板同樣冰涼,涼得要滲入骨髓,也不知是這里本來就這么冷,還是他已經失血過多了。
范迪捂著傷口,瞪著有些渙散的瞳孔用力地看向四周。
屋里竟然有幾盞非常微弱、搖曳的油燈光,擺在一座祭壇周圍。
祭壇上供奉著一尊男子雕像,男子沒有頭發,眼中盡顯慈祥,雙手在胸前合成了一個圓環。
“這里是……教堂?奧爾彌爾的教堂?”
從原主的記憶中,范迪認出了這尊雕像代表的神明。奧爾彌爾是隆恩王國人們最常見的信仰,據說是一位由人類出身的完美飛升者,他在世之時積極幫助處于苦難中的人類,解決了當時的大饑荒和大瘟疫。他飛升為神后,人們為了感激他,將他飛升的那年作為公元元年。
據說這位奧爾彌爾還發明了嬗變魔法,能將石頭變成面包,將清水變成葡萄酒。
范迪對這部分傳說抱有強烈的懷疑態度,這也太離譜了,甚至對于這位奧爾彌爾所謂的飛升為神也有些懷疑,誰知道他是不是只是死了。
他看向周圍,空曠的房間顯得有些深邃和陰森,兩側巨大的石柱在微弱的光線中投下了濃重的陰影。
冰冷的空氣中,還彌漫著蠟燭和古老木頭的氣味。
“血族,血族在哪里?”
范迪沒有忘了現在最重要的事,他吃力地尋找著那位系統所說的能提供他職業的血族。
用力爬過了兩排長椅,他看到了一扇玫瑰花窗下蜷縮著身體的昏迷女人。
那女人面容精美,但面色不是一般的蒼白,甚至可以說是慘白。她身上原本穿著一套華麗的禮服,但現在看著已經破破爛爛了,露出蒼白皮膚上無數瘆人的傷口。
最關鍵的是,女人的半邊身體上,竟然在燃燒著一團黑色的火焰!
那詭異的黑焰在黑暗中并不顯眼,也不像普通的火焰那樣充滿熱量,就那么靜靜地浮在她的身體上緩緩燃燒,但又沒有對她的衣服和皮膚造成任何灼燒的痕跡。
“咚——”
這時,后面的木門上傳來了重重的敲擊聲,聲音在空曠黑暗的教堂內發出了幽悶的回響。
看來是布萊梅士兵趕到了。他們估計被范迪奇跡般的消失震驚了,在不信邪的要打開這扇門看看。
范迪不知道這木門能在士兵手上撐多久,更不知道自己重傷的身體還能撐多久,他咬著牙爬到了女人的身邊。
“喂!”
范迪出于對黑焰的忌憚,沒有用手去搖晃她,選擇在她耳邊喊著話。
同時心中有所明悟:難道之前那些槍聲和爆炸聲就和她有關?
但女人沒有反應,背后的砸門聲倒是越來越響了。
范迪一咬牙,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抓住她沒有黑焰的半邊身體,用力搖晃。
女人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隨即漂亮的眉頭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范迪沒有時間再等了,背后的砸門聲如同索命的喪鐘,他直接了當地說道:
“你還好嗎?如果不行了,就把血族的初擁給我,有什么心愿我幫你實現!”
“心愿……”
似乎是這兩個字刺激到了女人,她恢復了一點理智,死死地抓住了范迪搖晃她的手,“照顧王女……不,快帶王女轉移!”
手被眼前的血族女人抓得生疼,骨頭都在發出咔咔的悲鳴,這女人的力氣大得出奇。
但范迪顧不得這些了,當即果斷地回答道:
“好,沒問題!”
別說是什么帶王女轉移了,就算是讓他刺殺布萊梅元首,他都不會有半點猶豫。
此時天明亮了一點,似乎是月亮從云層里出來了,月光從教堂那五彩斑斕的玫瑰花窗上映射進來,照在兩人的臉上。
借著這光,范迪才又看清了一點女人的臉,結合相貌和年紀來說,應該是美婦。
血族美婦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還在燃燒的黑焰,面露悲愴,隨即眼神堅定起來,張開嘴對著范迪的手背一口咬下。
“呃啊!”
范迪慘叫了出來,他原以為中槍的疼痛已經非常難以忍受了,但此時的疼痛要更甚一籌,從手背瞬間傳遞到全身,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
美婦松開了嘴,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加瘆人。
“我將一切重要的信息都留在‘血’里了。”
她小心地把范迪的胳膊推開,不讓自己身上的黑焰傳播到他身上。
隨即呆呆地看向高處的玫瑰花窗,目光透過了窗外,看向了更遠處的月亮。
“我將給你我的血液。”
“亦將給你我的命運。”
“去到那至暗的月夜。”
“去見證……的黃昏。”
念到最后一句時,她的聲音已經微弱到不可聽清,逐漸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范迪仍在巨大的痛苦中掙扎,面目猙獰到看不清原本的五官。
系統卻在不斷地彈出消息:
【獲得職業:黯淡血族騎士】
【全屬性獲得提升】
【獲得血之遺志,靈巧和感應獲得額外提升】
【因職業特點,您的感應已變異為:血質·感應】
【警告:您被月神注視了!!!】
【#¥$!&%】
【……】
【您已獲得身份:月之眷族】
幾個布萊梅士兵在外面砸門,突然有人說道:“今夜的月光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明亮?”
“嗯?”
正在砸門的那人回頭一看,后面被月光照耀到的三人,呆滯地站立在原地,眼睛癡迷地望著月亮的方向。
“有那么著迷嗎?”
那人疑惑地從教堂陰影中走出來,看向了月亮,但發現轉瞬之間,月亮似乎又隱藏在云霧里了。
“咔、咔、咔!”
那個士兵被背后奇怪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扭過身去。
只見其中一名被月光照耀的士兵,頭像時鐘的秒針一樣,一響一響地向一側歪去。
“你,你干什么啊!”
他意識到了不太對勁,有些緊張。
另一名被月光照到的士兵,一只眼瞇得很小,而另一只眼瞪得賊大,像一個剝了皮的雞蛋,讓人害怕他的眼球會不會下一刻就掉出眼眶。
那名士兵終于忍不住了,將背后的槍握到了手里,完全不顧武器不能對著同僚的規定。
槍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讓他微微松了一口氣,準備向后退去,去尋找其他同伴的幫助。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其他異動的第三名被月光照耀的士兵,突然張開了嘴。
一根如同蟾蜍一樣的舌頭射了出去,橫跨兩米,洞穿了那名士兵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