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樹？那是上一個紀元的故事了。”

貝洛克撓了撓下巴：“如今能考據的東西并不多，比起歷史，那更像是一種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說。甚至很多傳說的真實性都無法確保，從各個地區考察來的故事繪本也有自相矛盾的地方。你若是還想聽，我就和你講講。”

范迪頷了頷下巴：“我確實對這段傳說比較感興趣，愿聞其詳。”

于是貝洛克講道：“在上古年間，人類還不是地球的統治者，那時候占據統治地位的是一種名叫古龍的強大生物。后來一顆天外的隕石降臨，送來了黃金樹的種子，這就是傳說中黃金樹的來歷。

“聽上去是不是很扯，什么樣的種子能經歷隕石的高溫還保持活性？

“黃金樹給予了人們名為賜福的力量，在賜福的加持下人會變得無比強大，甚至能死而復生。人類中一名被后世稱為初始之王的強大戰士，打敗了巨人和古龍，開啟了以黃金樹為信仰的黃金王朝時期。

“黃金王朝的太平盛世持續了很久，但后來還是衰敗了。王朝繼承人被刺殺，作為神統治象征的法環破碎，各方戰亂生靈涂炭。

“最后一團被召喚而來的混沌黃色的火焰，燃燒了黃金樹，甚至點燃了蒼穹，為那個古老的時代畫上了句號。直至上萬年后，文明再次重啟，才有了我們現在的時代。”

范迪點點頭：“那個紀元就已經有魔法和禱告了吧。”

“是的，那個時代的人們以禱告為主，崇尚信仰，將信仰化為力量。據傳說里的記載，各種禱告要比如今的種類還要繁多，畢竟在當下，也就教會的那些神術師，才會去主修信仰。

“而那個時代的魔法則要相對單一一些，主要來自于天外隕石給他們帶來的靈感，比如輝石魔法、重力魔法，對比如今繁多的魔法種類要差得遠。”

“輝石魔法？”范迪沒有表現出自己對黃金樹禱告的熱忱，反而把話題往魔法這邊引：

“我在不少地方也看到了輝石，現在會輝石魔法的人還多嗎？”

貝洛克的底細還不清楚，先和他聊些別的，不讓他知道我真正的訴求，來日方長再慢慢套出來他知道的有關黃金樹禱告的信息。

“輝石法師在整個法師群體里，并不算太多吧。其實輝石魔法的上手是要比別的魔法簡單的，但最大的問題就是成本太高了，練習過程中需要損耗不少輝石，一般人根本揮霍不起那個價格。”

貝洛克說著，又嘿嘿一笑，“但正巧的是，貴族中的那些少爺小姐們都對輝石魔法情有獨鐘哦，今晚你就見識到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都沒有什么重要的事了，范迪又和浮黎大學里的很多教授博士們熟絡了一下。

不過他們的態度大都比較冷淡和中立，可能早就打聽到新來的“莫加迪斯”是一個親近布萊梅的投機者。

布萊梅推崇學術中立，對這些不太聽話的教授雖然保持監視，但也沒有直接迫害，除非對方明確碰到了不該碰的領域。

到了傍晚，艾莉莎找了過來。

“老師——”

她感受著旁邊同學異樣的目光，心里像被灼燒了一樣別扭，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你晚上還和我一起走嗎？”

范迪看著遠處的貝洛克正開著一輛小轎車，從車窗里對他騷包地招了招手。

“不了，艾莉莎，回去告訴你的母親，我要和考古系的貝洛克教授一起參加貴族沙龍了。”

范迪特意在母親和沙龍兩個單詞上稍微停頓了一下。

艾莉莎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讓她把范迪和貝洛克參加貴族沙龍的消息傳遞給組織。

范迪提著公文包走下樓梯，坐上了貝洛克的小轎車。

貝洛克對他吹了個口哨，“這么快就有女學生邀請你去家里做客了？”

范迪笑了笑，“沒有，那是我剛選的學生助理，她在問我明天的課程需要準備什么。”

貝洛克看著艾莉莎遠去的背影，“那個戴藍色耳墜的女學生嗎？我有點印象，她上我的課時，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眼里還時不時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范迪打著哈哈：“可能你不是她的菜吧。”

“或許吧。”貝洛克啟動了汽車，沒再糾結這件事。

汽車在浮黎市繁華的街道上穿梭，范迪左右張望著周圍的街景，這樣坐在車里的視角還頗為新鮮。

“哦，忘了你之前沒來過浮黎市了。”

他的舉動在貝洛克眼中很正常，“怎么樣，是不是被浮黎市的繁華驚訝到了，喜歡這里嗎？”

“我對這座城市還需要更多深入的了解。”范迪笑了笑，“但我想，我會喜歡的。”

此時已經開到了富人區，貝洛克指著遠處的建筑介紹道：

“看那里，Maxim's高級餐廳，目前不對一般人開放，只接待布萊梅軍官、貴族、和咱們這些深度合作者。”

車輛走著，貝洛克繼續介紹：

“那邊，浮黎歌劇院，晚上正常營業，但會在二十一點宵禁前散場。哦，對了，這片區域的宵禁時間是二十一點，不像別的那些比較窮的區域，天剛黑就開始趕人了。”

汽車停在了一座豪宅的門口，侍者過來確認了兩人的身份后，將其放行。

“現在不比以前，因為有宵禁和燈火管制，貴族沙龍只能在豪宅的地下室、閣樓或簾幕重重的書房里舉辦。

“結束之后，除了布萊梅軍官和少數持有特殊通行證的人可以在夜間離開，其他人都只能留宿到第二天再走。”

貝洛克搖晃了一下腦袋，“但也有一些沙龍，持續一整夜，直到天亮才散場。”

兩人在侍者的指引下，走到了二樓。

貝洛克指著給他們二人準備的兩間房間，說道：

“貴族們這會兒應該還在劇院里看歌劇，沙龍一般到二十一點才會正式開始。我一般習慣提前過來，沐浴更衣休息一下，畢竟在學校一天也挺累的，儀表上難免有些瑕疵。你要是還有精力，也可以在這里隨意逛逛。”

“沒關系，我也正好休整一下。”范迪從善如流。

在學校一天沒睡，范迪也有點疲憊了，正好吃著侍者提供的小蛋糕，然后瞇了一會兒。

直至沙龍即將開始，兩人才在豪宅里演奏的肖邦鋼琴曲聲中，踏入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