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七處的長官和專家們得到了共識,象征性地詢問了一下自由鳶尾方面的意見后,就讓自由鳶尾情報對接人員將電報發了回去。
瑪蒂爾德雖然只是浮黎市反抗組織的臨時負責人,但也從這封電報中聞出了一絲不一樣的氣味。
但軍人最重要的命令就是服從,她沒有過多選擇。如果沒有隆恩王國方面提供的,包括空投物資在內的各種支援,反抗組織在布萊梅的“蓋斯太保”面前根本連一個月都撐不了。
但此時,事情迎來了轉機。
這位超凡者自己不愿意走!
她在來之前根本沒有想過范迪會選擇留在浮黎城,因為一方面范迪也是軍人,理應服從命令,另一方面則是留在危險的浮黎城看上去對他沒有什么好處。
但該怎么回復隆恩王國方面呢?
瑪蒂爾德沉思著。
她不是范迪這樣的超凡者,可以任性地做出自己的決定,如果她把剛剛范迪說的那個理由直接以電報回復過去,會顯得太兒戲了。
范迪也看出了瑪蒂爾德的困境,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
“你這樣回復他們,就說我的能力伴隨著詛咒,不適合回到安全區域,必須在敵后不斷地獵殺敵人才行。”
瑪蒂爾德抬起了頭,“您真的有這樣的詛咒嗎?”
范迪嘿嘿一笑,“誰知道呢?”
“我明白了。”瑪蒂爾德準備將文件放回包內,“我替浮黎市的人民謝謝你。”
“他們可不一定會謝我。”
范迪笑著搖搖頭,隨即指著瑪蒂爾德手里的包,“你這樣將文件放在包里行走,不怕被街上的巡邏隊搜查到嗎?”
瑪蒂爾德對他慵懶地一笑,“不會的,上面寫的都是只有我自己能看懂的暗語,就像裁縫的賬本一樣,他們拿走了也看不懂。”
“有點意思。”范迪見瑪蒂爾德有離開的意思,從躺椅上坐起,說道:“所以我們已經是盟友了對吧。”
“嗯,是的。”瑪蒂爾德站起身,對他鞠了一躬:
“無論高層是什么意思,對于我們這些還生活在浮黎城且不愿意成為亡國奴的人來說,只要你幫助我們反抗布萊梅的侵略,你就是我們最忠實的盟友。”
范迪圖窮匕見地說道:“那能不能給我這個盟友共享一些信息?”
瑪蒂爾德身體頓了一下,想了想才說道:“在目前階段的話,一切涉及我方機密和人員部署的信息,還都不能告訴您。”
“沒關系,我只要敵人的那份就夠了。”
……
浮黎市中心布萊梅秘密監獄。
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坐在一間漆黑牢房的地上。
這間牢房沒有窗戶,唯一的光亮是從鐵門的門縫里滲進來的,中年人就是這樣判斷現在白天還是黑夜的。
這位看上去文質彬彬,很像某位大學教授的中年人,正是浮黎市反抗組織的負責人,彼耶羅。
他在一次行動中被抓,經由嚴刑拷打后,被關在了這間禁閉室一樣的房間。
無盡的黑暗和孤獨包裹了他,每天只有送飯的時候,他才能短暫見到一瞬間的光亮。
這種幽閉的折磨很多時候比痛苦更能讓人崩潰。
彼耶羅不為所動,每天就這么靠在墻上閉著眼睛,如老僧入定一般。
但今天,外面傳來了不一樣的動靜。
“咔——”
那扇鐵門被打開,久違的光亮從外面照進來。
彼耶羅抬起戴著鐐銬的雙手擋住了眼睛,在光線下才看到,他的雙手血肉模糊,十根手指的指甲都不見了。
兩個布萊梅士兵走了進來,一人一邊拖著他往外走去。
彼耶羅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渾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和淤青,每日給他的食物也不夠填飽肚子。
不出意外的話,他死在秘密監獄里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他也不知道士兵要把他帶去哪里,沉默是他如今唯一的武器。
經過了幾條走廊,他被帶到了一間地牢一樣掛滿各種刑具的房間里。
士兵把他按在了一個擺放好的椅子上,他抬頭看了看周圍陰森的刑具,眼睛里只有平靜。
又要用刑了嗎?盡管來吧。
不過這時,房間的另一扇門被打開,兩名士兵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絡腮胡子男人走了進來。
“馬歇爾……”
彼耶羅眼睛微微一瞇,但沒有任何情感流露出來。
后面緩步走來了一名“蓋斯太保”軍官,他沒穿外套,笑著看著彼耶羅:
“負責人先生,這位先生,您應該認識吧。”
他托起了馬歇爾的臉,讓彼耶羅看著。
馬歇爾目光渙散渾身無力,只能任由他擺布。
軍官看著兩人的臉龐,愉悅地笑道:“通常情況下,抓住你們這些反抗者,肯定都是要好好審訊一番的,不能輕易弄死了。但既然彼耶羅先生你都在我們手上了,那你的這位下屬,也就不重要了吧。”
彼耶羅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了,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氣,但依然保持沉默。
軍官從一旁懸掛的鐵鏈上取下了一個鐵鉤子,在鎖鏈的“嘩啦”聲中,笑著將其按在了馬歇爾的肩頭上。
“啊——”
剛剛還目光渙散的馬歇爾頓時慘叫了起來。
“彼耶羅先生,您是一位優秀的領袖,那想必即使手下在你面前殘忍地死去,也不會說出任何情報吧,呵呵。”
軍官笑著,手里的動作更狠了一些。
“咿——”
馬歇爾的叫聲逐漸不似人類。
彼耶羅不忍直視,扭過頭去。
但他身后的兩名士兵立即走上前,按住他的頭扭正,并且扒開他的眼皮,強迫他看著這一幕。
軍官笑著放下了鐵鉤子,從一旁拿來了一把骨鋸。
“你知道嗎?我很喜歡聽這種摩挲的聲音,就像拉提琴一樣優雅。”
房間里開始傳來了各種慘絕人寰的混合聲音。
彼耶羅被按著眼睛看著這絕望的表演,身體不斷地掙扎,手垂在身體兩側。
而無人注意到的是,他不斷掙扎的身體在掩飾著他血肉模糊手指的動作。
只見他小指微微翹起,然后放下,然后有節奏地抬起中指,再放下。
身邊的士兵按著不斷掙扎的他,而遠處的“蓋斯太保”軍官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藝術中,臉上帶著病態且滿足的笑容。
沒人注意到彼耶羅的小動作。
行刑室外,一名打掃衛生的人員路過這里,往里看了一眼,又裝作無事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