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測試的余熱尚未褪去，走廊間仍隱隱傳來議論聲，但教室里，早已歸于平靜。

講臺上，班主任張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目光在教室中緩緩掃過。他的神情一如往常嚴肅，但董毅卻隱隱從中察覺到一絲不同的意味。

“大家都回來了吧？”張老師清了清嗓子，語氣平靜卻不容質疑，“氣血測試的結果，剛才大家也都看到了。咱們班今年已經有十一人順利跨過了武道大學的標準線”

教師中頓時響起一陣細微的呼吸聲。

趙曉敏微微一笑，沒有回頭，但坐在她后排的幾人都忍不住朝她看去。她的成績早已被默認為班級，甚至是全校最亮眼的幾人之一，而董毅他自己也聽到了同桌身后那幾道悄聲討論的目光，略顯驚訝。

“不錯的表現，但也別自滿”張老師繼續說到，“其余還沒有合格的人，也不要氣餒。你們測得的氣血值，只是你們此刻的成績，并不代表半年后的成績。武道大學從來不只關注最后的氣血值，成長速度也是重要的評判標準，半年后，還有最后一次正式測試才是決定性節點。”

他頓了頓，視線從董毅身上略過，仿佛有所暗示。

“有些人，已經合格，但有些人，雖然沒到線，但增長趨勢快，也有希望被特招進武道大學，甚至是重點武道大學。這種名額不多，但存在——前提是你得讓他們看到你在進步”

講臺下，有人若有所思的記筆記，有人神情緊張，還有人悄悄看向教師后排那塊公告墻，上面正貼著本次測試的初步排名表。

張老師換了張幻燈片，投影儀上打出幾行字：

【重點武道大學】

王都武道大學（綜合排名第一）

京都武修學府（綜合排名第二）

北玄研究院（體術及戰斗專業突出）

......

【普通武道大學】

城市武修大學

東陵武道大學

..........

“這些，是你們未來半年要面對的志愿選擇”

張老師輕點了幾下遙控筆，指向上方“我們常說的武道大學，指的是擁有完整武道教育系統的高校，并不是某一所學校的專屬名詞，而是這一類大學的的統稱?！?

講到這，他走到講臺，寫下六個字：“戰，文，靈，丹，科”

“武道體系如今已不僅僅是拳腳功法的修煉，而是一個涵蓋五大方向的完整體系?！?、

“戰體系，是為傳統，講究體魄與氣血，通過戰斗功法構建根基世界，多數學生也傾向于選擇此道”

“文氣系，以“文氣”為媒介，凝結典籍，書卷，墨筆之類的意向，在體內世界中形成獨特構造。攻擊手段偏法術化，比如“言出法隨”，一句話落下，天地應聲”

“靈獸系，擅長培養與操控靈獸，納于根基世界與人一同成長一同戰斗?！?

“丹藥系，通過凝結丹鼎，藥爐等意象，以丹修身，以丹養身?！?

“科技系，以符文，陣法銘刻與微型靈械融合為研究方向”

......

講臺下的同學聽得神色各異，有人興奮，有人迷茫。

張老師看了眼下方，“這也是為什么即使是很多大勢力的子弟，也都會進入武道大學，尤其是七所重點武道大學。因為大學的功法是成體系的”

“所以進入大學很重要，但是從一開始就確定自己的方向更為重要，每一個功法都會反饋到你的根基世界，搭配得好能發揮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搭配不好輕則事倍功半，重則根基動蕩，功虧一簣”

講臺下，安靜得只能聽見筆尖摩擦紙面的沙沙聲。

董毅盯著投影上的幾行字，聽著張老師的講解，思緒卻有些飄遠。

究竟，哪所大學適合我呢？

戰體，文氣，靈獸，丹藥，科技......每一個方向都像是一道岔路，背后是不同的修行體系，他卻站在起點，卻不知前路在哪。

正在思緒翻涌之間，董毅耳邊忽然想起一道輕快的聲音——

“我決定了”趙曉敏一邊說，一邊轉過頭來，眼中亮晶晶的。

董毅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

“我啊”趙曉敏雙手抱胸，神色忽然認真“我要去北玄研究院”

“北玄？”董毅一怔

“我爸小時候老說，那是最厲害武道大學就連王都和京都也比不了，很多鎮守大將都是從那里畢業的”趙曉敏語速飛快，眼睛越來越亮，“我以前沒太在意，但這幾年越練越覺得，戰體才是最厲害的”

她抬起右臂，握了握拳，骨節發出“咔咔”的聲音，“一拳驚天地，一腳震九州”

董毅看著她的表情，忽然笑了笑，“你還挺有目標的”

“那當然”趙曉敏一臉得意的一揚下巴，“你想好了嗎？”

董毅下意識搖了搖頭“.....沒想好”

“怎么會沒想好？”趙曉敏湊近一些，壓低聲音，“你之前不還說過嘛，想以多欺少，仗勢欺人，決定選擇靈獸系，這么快就忘記了？”

她笑得一臉促狹。

“我哪說過.....”董毅嘴角抽了抽，但下一秒卻愣住了。

腦海中，一個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遠古的低語——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

那聲音飄渺而清晰，像是夢中回響，又像是某種注定覺醒的印記。

他微微一震，卻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吸了口氣，若有所思。

趙曉敏看著他，忽然眨了眨眼睛；“喂，你不會真想去學靈獸系吧？”

董毅這才回過神，笑了笑：“我也沒想好.....但我想，總會有條適合我的”

陽光穿過窗欞落下，少年眼中的風與云，悄悄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