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非，有什么事嗎？”昂熱的聲音里夾雜著呼嘯的風聲。

路明非坐在雙層板的床上，望著窗外的清晨：

“校長，你聽說過路鳴澤這個名字嗎？”

“你的那個表弟？”昂熱似乎有些疑惑。

“不是。”路明非斬釘截鐵。

“那我就不認識其他什么叫路鳴澤的人了，據我所知，你們家族三代以來只有你表弟叫這個名字。”

“好的，我明白了。抱歉，打擾到您了。”

路明非掛斷了電話，起身下床。

晨光正從窗簾縫隙里斜斜切進宿舍，照在某個睡在上鋪的人的床上，劃出一道狹長的線。

他深吸一口氣，隨后差點嗆出來：“芬格爾！為什么會從你的床上傳出滿漢全席的味道！”

芬格爾迷迷糊糊的從他那床印著碎花的被子里探出頭，他打了個哈欠，嘴角還掛著沒擦干凈的油星，活像某種剛從深海爬出來的史前生物。

“昨天賺了筆大的，你不是也跟著我一起吃了頓好的？”

“沒讓你帶到床上去，況且我們是AA！說起來昨天忘了問了，你哪來的錢點外賣的？”

“你們今天是不是要參加3E考試？”芬格爾哼哼著坐起身。

路明非愣了愣。

“昨天某人威風八面的出去大殺四方的時候，貌似把某個共患難的小富婆落在我這了。你路明非是牛逼轟轟沒錯啦，但人家小姑娘聽說今天要3E考試測定血統評級可是急得要哭了呢。”

“停，我好像知道你要說什么了。”

“那可不行，師兄我這么多年忝列門墻，第一次用知識換到了金錢，不和你吹兩句怎么行？”芬格爾仿佛突然來了興致：

“3E考試一共就考76道龍文，按八年一輪換，師兄我早就集齊題庫了，你猜猜我把這玩意賣了多少？”

路明非比出一個五，芬格爾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那點錢還不夠我還逾期貸款的呢。告訴你，兩萬刀！師兄我可是狠狠發了筆橫財！這不比苦哈哈的在守夜人論壇上水貼來錢快。”

“那你昨晚還和我AA？”

“一碼歸一碼。”芬格爾炫耀的狂熱勁似乎耗盡了，又要躺下去：

“可別跟新聞部那群家伙說，這點錢分了他們也吃不著幾個肘子，還不如師兄我留著吃點宵夜呢。”

路明非將一身校服穿戴整齊，看了眼手表，問道：

“師兄，騙騙蘇曉檣可以，別騙自己。如果真的只需要把幾年前的答案重新畫一遍，那么多畢業的學長學姐做不到？為什么要幫她假冒血統？”

“師兄我畢竟背負弗拉梅爾之名啊，有些事只是看破不說破，她應該也和你一樣吧？龍類狂躁的血統幾乎被完美的壓制在精神力，或者說人的靈魂之下，就好像某個尚且處于構想中的計劃......”

路明非轉頭看向躺在床上，好像準備就這樣渡過上午的芬格爾。

“你準備讓她被評為什么等級？”

芬格爾輕笑一聲：“承認了對不對？A級。說實在的，對于那樣精妙的煉金奇跡而言，只提升到這個等級像是暴殄天物，何況她現在連這個等級也沒有，難道你是為了讓她不加入執行部？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暗戀她了。”

他摸著略有些胡渣的下巴：“嗯，煉金天才愛上了身為普通人的青梅竹馬，血統的分隔讓他們不得不分道揚鑣。但執著的他卻為了她創造了煉金術七王國外的第八大奇跡，只為......”

“情圣兄能不能別把小說設定帶到現實了，分得清現實和虛擬嗎？”路明非打斷道：

“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先去參加3E考試了。有些話天知地知，不要往外傳。”

“你知我知？那什么，我缺的等價交換這一塊呢？”芬格爾摩拳擦掌，像個偷著腥或是正準備偷腥的蒼蠅。

“一份松露面包，兩份澆檸檬汁的煎鵝肝，一瓶香檳加一只燒鵝，夠塞住你的嘴了嗎？”路明非沒好氣的回道。

“記得加冰桶和檸檬皮，如果可以的話，還要一份配起司的鯡魚卷。”芬格爾有些羞澀。

“......已經全部訂好了，我先去考試了。”路明非推門往外走去。

......

“全部人到齊，現在宣布考試紀律！”

曼施坦因教授在講臺上大聲宣布。

本來諾諾要來收卷的，但很遺憾的是，昨天的自由一日里，她和蘇茜兩個人是肉搏決出勝負的。

所以除了被路明非絞暈的蘭斯洛特外，就屬這兩個狹路相逢的女俠傷的最重。

因此，愷撒在學生會里找了個干部頂替了她，代她來收卷。

路明非環顧四周，身后是坐著的是零，她今天穿著低領的白色T恤，一頭顏色淡得近乎純白的金發編成辮子，又在頭頂扎成發髻。

見路明非回頭，她只是微微點頭示意，又化作一座冰雕。

其余各路豪杰只有那個印度人奇蘭路明非稍有印象，除此之外就是略有些坐立不安的蘇曉檣了。

“正式開始之前請關閉手機，和學生證一起放在桌角上。”曼施坦因教授又喊道。

路明非隨著人流將自己的N96交了上去，又神神在在的坐了回去。

黑色的幕墻無聲地從雕花木窗的夾層中移出，所有窗口被封閉起來，教室里的壁燈亮了起來，學生會的男生沿著走道發給每個新生幾張A4紙大小的試卷和一支削好的鉛筆。

“我會在教室外，有什么問題可以提問。討論是不禁止的，只要你們不抄襲別人的答案。”曼施坦因教授說，“祝你們好運。”

隨后，一陣強勁的音樂響起，是Michael Jackson的《Beat it》。

一開始考生們還有些交頭接耳，隨著音樂中夾雜的龍文副歌漸漸推進，教室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接著便是群魔亂舞。

全場穩坐如泰山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千金散盡的蘇曉檣，一個是別說麋鹿興于左，就算是麋鹿撞身上也絕不皺一下眉的零，還有一個就是路神人。

他們三人沒有產生靈視，因為他們本就不屬于黑王的血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