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請纓
- 三國:從曲阿小將到大漢脊梁
- 梅山的老君
- 2064字
- 2025-07-18 20:10:47
廳內一片嘩然!
即便是關羽,撫髯的手也停住了,丹鳳眼中精光閃爍,帶著深深的審視,
“守仁將軍,我雖知曉將軍武藝,但此等事情還需要商量商量?!?
五百對數百精騎,還要在對方熟悉的山林環境中將其殲滅?
這聽起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劉備的目光死死鎖在陳洛臉上,那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直抵靈魂深處,看清他這驚人請命背后的底氣與虛實。
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
“守仁,賊兵狡詐兇悍,行動如風,絕非尋常草莽流寇可比。翼德所言,亦是實情。五百步卒,深入山林,尋殲強敵……汝,果真有此勝算?”
陳洛迎著劉備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腰桿挺得筆直,臉上沒有絲毫動搖。
他目光沉靜,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蘊含著一種超越兵甲器械的力量:
“主公明鑒。洛之勝算,不在兵甲之利,而在——人心所聚!”
他環視廳內眾人,目光掃過張飛質疑的臉,關羽審視的眼,最終落回劉備身上:
“紀靈暴行,人神共憤!我青羽軍將士,多出身沛國鄉野,家中父老妻兒,亦在西界!
今聞家園被焚,親人被擄,早已同仇敵愾,怒火填膺!此哀兵之憤,可裂金石!此其一也!”
他微微一頓,繼續道,語速平穩而自信,
“其二,洛自掌青羽軍,深知山地斥候之要。
疾風營之卒,皆選自幼慣穿行山野之獵戶、樵夫,翻山越澗如履平地,追蹤潛行之術,遠非尋常步騎可比!
無影營之銳,更擅匿蹤襲殺,一擊遠遁!紀靈所恃者,無非山高林密,馬快弓強。
然其游騎行蹤,在我青羽軍眼中,并非無跡可尋!其三……”
陳洛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戰局的冷靜,
“賊兵劫掠得手,志驕意滿,必以為我軍主力受呂布牽制,不敢輕動。
其行蹤看似飄忽,實則必有其巢穴暫存贓物人?。?
洛已命人詳勘西界輿圖,熟知每一條溪澗、每一處隘口!
今夜潛行,斷其歸途,襲其不備,以快打快,以亂制亂!此正我青羽軍夜行斷襲之長技!”
他最后抬起頭,目光灼灼,如同燃燒的星辰,直視劉備,
“人心所聚,哀兵必勝!知己知彼,地利在我!奇正相合,攻其無備!
主公,此戰,洛有九成把握!若不能三日內肅清賊氛,提紀靈首級來見,洛愿領軍法!”
擲地有聲的話語在議事廳內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與破釜沉舟的決絕。
張飛張著嘴,后面質疑的話竟被堵了回去,只是抱著膀子,眼神復雜地看著跪地的陳洛,
“好!陳將軍果然痛快,俺老張喜歡!你既以下定決心,那俺就配合你!自從你來了之后,俺手都閑得快要只能繡花了,哪能次次被你搶去功勞,哈哈哈!”
“好,就有勞張將軍了!”
關羽撫髯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扶手,眼中精光更盛。
陳登捻須的手停住,嘴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劉備沉默了,
“要不讓文遠與你同去?”
“不,文遠他還不適合在此露面?!?
他深深地凝視著陳洛,目光在那張年輕卻寫滿堅毅與智慧的臉上逡巡。
從神亭嶺的死士,到北塘口的砥柱,再到今日這洞悉人心、掌控全局的請命……
這個陳守仁,一次次打破他的認知。
廳內落針可聞,唯有桐油燈芯燃燒的細微噼啪聲。
“那他人去哪了?”
時間仿佛凝固,沉重的壓力彌漫在每一寸空氣里。
“只是暫且去避了風頭?!?
良久,仿佛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劉備緊鎖的眉頭緩緩松開,眼中那深沉的憂慮漸漸被一種決斷的銳利和沉甸甸的信任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吸盡了廳內所有的凝重,然后,重重地、清晰無比地吐出一個字:
“可!”
聲音不高,卻如同定海神針,瞬間定住了廳內所有浮動的心思。這一個字,是信任的交付,是生死的托付,更是小沛命運在此一搏的號令!
夜漏深沉,梆子聲遙遙傳來,已是三更。
更深露重,寒氣如同無形的鬼手,順著營寨寨墻的木縫、鉆過軍帳的縫隙,絲絲縷縷地滲進來,舔舐著每一寸暴露的皮膚。
白日里喧囂震天、充滿鐵血肅殺之氣的青羽軍駐地,此刻如同被一只巨大的墨色棺槨籠罩,陷入一片近乎死寂的黑暗。
連營房輪廓都模糊不清,唯有營寨邊緣處,陳洛那頂不大、略顯孤零的軍帳內,還固執地透出一豆昏黃的燈火。
“之后看手勢!”
那燈火實在微弱,在粗麻布縫制的帳壁上投下搖搖晃晃、變幻不定的影子。
它倔強地對抗著秋夜凜冽的寒風,燈焰被拉扯得細長,仿佛隨時會熄滅,卻又一次次頑強地挺直腰桿,在這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中,固執地標記著一處微小的存在。
帳簾被無聲地掀開一道縫隙,一個佝僂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悄然閃入,沒有驚動帳外任何崗哨,甚至沒有帶起一絲風聲。
“諸位……”
“等等,陳都尉等一下!”
來人是個老卒。
歲月在他身上刻下了極深的烙?。?
須發皆已灰白雜亂,如同被霜雪覆蓋的枯草;臉上溝壑縱橫,每一道深紋里仿佛都沉淀著沙場的風沙、血火的灼燙與時光的磨蝕。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幾乎褪盡了原本色澤的舊號衣,肘部、肩頭和膝彎處打著厚實的補丁,針腳粗獷卻異常結實,無聲訴說著主人生活的拮據與軍旅的磨損。
“哦?”
然而,他的動作卻與這衰老佝僂的外表截然相反,異常沉穩利落,腳步落地無聲。
身體移動間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警惕和精準,每一步都踩在陰影最濃處,顯是行伍多年、早已將潛行匿跡刻入骨髓的老兵油子。
他布滿厚繭的雙手,穩穩地托著一件被粗礪麻布層層包裹著的長形物件,那物看來分量不輕,在他枯瘦的手臂上卻紋絲不動。
“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