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受害者

李樂樂分發著從倉庫帶出來的餅干和水，我則借口去查看路線，獨自走到一棵大樹后。

從口袋里掏出試劑瓶，我又一次測試了自己的血液。

這次的變色比昨晚更明顯，藍綠色中帶著詭異的熒光，更糟的是，我發現自己的指甲變得異常堅硬，輕輕一劃就能在樹皮上留下痕跡。

"這就是所謂的'神經強化'嗎？"我自言自語，卻聽到身后樹枝斷裂的聲音。

"你到底是什么人？"趙鐵柱站在三米開外，手里握著一把手槍——這是我第一次見他亮出武器。

我下意識地擺出防御姿勢，隨即意識到這更暴露了我的特殊:"我說過了，一個想活下去的人。"

"普通人的血不會讓試劑變成那個顏色。"他逼近一步:"你是軍方的人？還是制造這場災難的瘋子之一？"

我苦笑："如果我是，還會和你們一起逃命嗎？"

猶豫片刻，我慢慢卷起左袖，露出那個條形碼:"看到這個了嗎？我和你一樣是受害者，只是……受害的方式不同。"

他的眼神從警惕變成了震驚："人體實驗？"

"八歲前的事，大部分記憶都被藥物清除了。"我放下袖子:"但我猜我的血液對病毒有特殊反應，這就是為什么我懂這么多——本能，或者說，被設計出來的能力。"

趙鐵柱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會轉身離開或者開槍打死我。

最后他說："你能控制自己嗎？"

這個問題刺痛了我。

"目前為止，我救了你們兩次。"我直視他的眼睛:"比起我，那些喪尸才是真正的威脅。"

遠處傳來李樂樂的呼喚，我們默契地停止了談話。

趙鐵柱收起槍："我會繼續觀察你，如果發現你有任何……異常，我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公平。"我點點頭，跟著他往回走，心中卻翻涌著不安。

異常已經開始了，而我甚至不確定自己能控制到什么程度。

——

黃昏時分，我們終于看到了北區避難所的輪廓——一座被高墻和鐵絲網環繞的軍事基地，瞭望塔上的探照燈已經開始工作。

"太好了！"周阿姨喜極而泣，抱起小雨轉了個圈。

安佳卻皺起眉頭："為什么沒有難民？如果廣播一直在播放，這里應該擠滿了人才對。"

我看向趙鐵柱，發現他同樣面露疑慮。

"先別急著進去。"他說:"我們觀察一下。"

我們躲在距離大門兩百米外的一處灌木叢后。

半小時內，只有兩輛軍用卡車進入，沒有出來的車輛。

更奇怪的是，我敏銳的聽力捕捉到了幾聲不似喪尸也不似正常人類的嚎叫，從基地深處傳來。

"不對勁。"我低聲說。

趙鐵柱點頭："太安靜了，而且你看那些守衛……"他指向大門，"他們在檢查每一個進去的人，像是在找什么。"

就在這時，一輛救護車駛向大門，守衛攔下車。

一個穿白大褂的人下車說了什么，守衛立刻緊張起來，用對講機呼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