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驚無險

"電子廠排污處理培訓時看過城市規劃圖。"我隨口編了個理由，實際上這是我在研究所時被迫記憶的逃生路線之一。

他盯著我看了兩秒，點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走，一小時后出發，只帶必需品。"

——

排水渠比我想象的更糟，齊膝的污水散發著腐臭，墻壁上爬滿不明黏液。

小雨緊緊抓著媽媽的手，強忍著不哭出聲，李樂樂臉色發白，但倔強地走在最前面。

"停。"趙鐵柱突然舉起拳頭，我們立刻靜止不動。

他指了指上方——排水渠的檢修口外傳來拖沓的腳步聲，不止一個。

我豎起三根手指，示意大約三個喪尸。

趙鐵柱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們屏住呼吸，聽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腳步聲從頭頂經過。

就在這時，一只老鼠從污水里竄過，撞到了安佳的腿。

"啊！"她短促地驚叫一聲，立刻捂住嘴，但已經晚了。

頭頂的腳步聲停頓，然后變得急促。

跑！"趙鐵柱低吼一聲，推著周阿姨和小雨向前。

我拽起李樂樂和安佳，緊跟在他身后。

身后傳來金屬蓋被掀開的刺耳聲響，喪尸的嚎叫在狹窄的排水渠中回蕩。

"前面右轉！"我喊道。

記憶中的地圖在腦海中清晰浮現，右轉后是一段向上的斜坡，通向一個泵站。

趙鐵柱率先沖上鐵梯，撞開泵站的門。

陽光傾瀉而入，刺得人睜不開眼。

我們一個接一個爬出去，最后面的陳明差點被一只喪尸抓住腳踝，是我回身拽了他一把。

"關門！"趙鐵柱和我同時抵住鐵門，三具喪尸撞在門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陳明迅速找到一根鐵棍，我們合力將門閂死。

"這撐不了多久。"趙鐵柱喘著氣說。

我環顧四周，泵站位于一片荒廢的工地，遠處有幾輛廢棄的卡車:"那邊！"

我們沖向卡車，趙鐵柱檢查了第一輛——沒鑰匙，油箱見底。

第二輛也是同樣情況，我的心沉了下去，身后的撞擊聲越來越響。

"這輛能用！"陳明在第三輛卡車上喊道。

奇跡般地，引擎在他的一番搗鼓下轟鳴起來。

我們爭先恐后跳上車廂，卡車沖出廠區時，泵站的門已經被撞開了，十幾個喪尸涌了出來，追著我們跑了幾十米才放棄。

"陳哥，你太厲害了！"李樂樂崇拜地看著陳明。

陳明不好意思地推推眼鏡："我、我爸爸是修車的，從小耳濡目染……"

趙鐵柱坐在副駕駛，通過后視鏡看我："溫婉，你反應很快。"

"求生本能而已。"我避開他的視線，卻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顫抖，不是恐懼——是興奮。

剛才的危險讓我的血液沸騰，一種奇怪的渴望在體內蔓延。

我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不是正常反應，我知道。

卡車在廢棄的郊區公路上顛簸前行。

趙鐵柱說我們離避難所還有八公里，但必須棄車步行最后一段——軍方可能在主要道路設卡。

我們在一片樹林邊停下，稍作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