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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卑劣的計謀,最后的鋪墊(4k)

時間流逝,朝陽西下。

即便在陽光灑落下也顯得格外寂靜安寧的靜謐溪谷。

此刻薇薇安的利爪,在距離莉莉絲后心不到半寸的地方,猛地停滯了。

那閃爍著寒光的指尖,幾乎已經(jīng)能感受到身前這個小家伙那因為信任她而變得平穩(wěn)的心跳。

一股源自血族掠食者本能的沖動,瘋狂地催促著薇薇安,讓她立刻刺下去,享用這頓她夢寐以求,蘊含著始祖血脈的“盛宴”。

但,理智,那份屬于頂級獵手的冰冷狡詐,還是讓她立即強行壓下了這份沖動。

因為她的腦海中,忽地閃過了萊斯特那個瞇瞇眼騎士的存在。

“不行……”薇薇安此刻那看似溫柔和藹的眼眸,在這一刻閃爍著毒蛇般的精光,“現(xiàn)在動手,風(fēng)險太大。萊斯特那個混賬人類雖然是個廢物,但終究還是有著一定的戰(zhàn)斗力。”

她飛速地權(quán)衡著利弊。

“我一旦進行了大腦移植,就會陷入最虛弱的狀態(tài),到時候,如果萊斯特那個卑賤的蟲子起了以下犯上的惡毒歹心,自己豈不是任他拿捏?不行!我薇薇安,絕不能被任何人類支配控制!”

一個更惡毒卻也更完美的計劃,在薇薇安腦海中瞬間成型。

“既然萊斯特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那么,一個正式騎士那滾燙而充滿活力的血液,想必會是一頓不錯的‘餐前甜點’吧?”

“對,就這么辦。先殺掉萊斯特,再對付那個老頭和這個蠢丫頭。這樣,就再也沒有任何變數(shù)了。”

“聰明的獵人,永遠只會選擇最有益自己的那一條道路。”

一剎那,迅速思考完畢的薇薇安,她臉上的殺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利爪也變回了纖細白皙的手指。

而見對方遲遲沒有回應(yīng)自己的求助,莉莉絲有些不安地緩緩抬起頭,看到的,依舊是薇薇安那張充滿了同情與擔(dān)憂的溫柔和藹。

“你不該要如此卑微受怕的……”薇薇安輕輕地抱住莉莉絲,用一種感同身受的語氣,柔聲安撫著,“別怕,我的好妹妹,有我在,只要好好冷靜下來,那么一切都會有辦法的。”

感受著對方身體傳來的溫暖,莉莉絲在她那虛假的懷抱里,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依靠。

她抬起那張還掛著淚痕的小臉,用一種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眼神,懇求道:“所以,薇薇安姐姐,你懂得那么多,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

薇薇安心中只有平靜如水的輕蔑鄙視,但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極其為難,又充滿悲傷的表情。

她先是用一種極其專業(yè)、但莉莉絲完全聽不懂的煉金術(shù)語,解釋了龍炎詛咒的“不可逆性”與“復(fù)雜性”,然后才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最殘忍的結(jié)論:

“我的傻妹妹,人類的事情,就交給人類去解決。你那個藥劑師朋友碧娜,不是也在想辦法嗎?我們血族的力量雖然強大,但終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體系。有時候,過多的干涉,反而會加速他的死亡。”

她看著莉莉絲那雙再次黯淡下去的紅瞳,繼續(xù)用一種充滿智慧和哲理的溫和語氣,進行著最后的心理誘導(dǎo)。

“而且,就像那個碧娜說的,也許這只不過是年老人類年輕時的舊傷隱疾復(fù)發(fā),只需要好好靜養(yǎng)一段時間就足夠了。戈斯是個盡職盡責(zé)的好騎士,他不會輕易死去的,不是嗎?你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吧?”

莉莉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還是讓她無法完全放心。

很明顯,即便是血族的前輩,薇薇安也沒有絲毫幫助到戈斯的辦法。

找不到答案的莉莉絲,心中的期待迅速落空,有些垂頭喪氣,內(nèi)心沮喪。

她告訴薇薇安,自己最近可能不會再來靜謐溪谷了,她要留在家里,好好地、寸步不離地照顧戈斯,不能再讓他去做任何危險的事情。

她祈求奇跡的到來。

就像當(dāng)初自己遇到了戈斯。

莉莉絲相信,也不得不相信,戈斯一定會沒事的。

聽到這個消息,薇薇安的眼中閃過一絲計劃通的精光,但臉上卻立刻換上了一副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和理解。

“這樣啊……也好。”她故作沉吟,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關(guān)切地問道,“那么莉莉絲,你們現(xiàn)在住哪?萬一……萬一我這幾天突然想到了什么能救他的好主意,也好親自上門拜訪。”

這個提議,對絕望中的莉莉絲來說,如同黑夜中的最后一縷月光。

她立刻變得興奮開心起來,毫不設(shè)防地,將木屋的位置、周圍的環(huán)境,都一五一十地詳細告知。

“呵呵,這很好,莉莉絲。”薇薇安露出了一個無比真誠的溫和笑容,她鄭重地向莉莉絲保證,自己處理完一些“小事”后,很快就會去拜訪。

最后,她甚至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說:“到時候,我不僅想見見戈斯閣下,還想……和村莊里的所有人,都好好地‘見上一面’呢。”

莉莉絲并不知道這句雙關(guān)語中隱藏的殺機,只是乖巧期待地點了點頭。

臨走前,她還用力地揮了揮手,叮囑薇薇安一定要過來找她。

“戈斯既然接受了我這樣的血族,也一定會接受薇薇安姐姐你的!到時候一定要過來找我!”

“嗯,一定的。”薇薇安一臉笑意地回答,“我也很期待呢。”

看著天真無邪的莉莉絲那帶著開心期待,蹦蹦跳跳離去的背影,薇薇安臉上的溫柔笑容,瞬間凝固,化為了一片如同看死物般的冰冷漠然。

“蠢貨。”

……

黃昏,將最后的光輝,如同融化的黃金般,慷慨地灑在這間經(jīng)過一天修繕的破舊木屋上。

戈斯的身影,在屋頂上移動著。

他剛剛不久便用最后幾根結(jié)實的木料,將那總是漏雨的屋頂徹底翻新了一遍。

現(xiàn)在,他正用一把老舊的斧頭,吃力地、一點點地,將那些多余的粗糙木樁,削成平整的木板。

他的動作很慢,每一次揮動斧頭,都會牽動胸口那道猙獰的舊傷,帶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那件洗得發(fā)白的內(nèi)襯,緊緊地貼在他那瘦削得只剩下骨架的后背上。

但他沒有停下。

他知道,自己能留給莉莉絲的東西,太少了。

那幾卷獸皮上的知識,是她未來安身立命的“劍”。

而這間破屋子,戈斯希望,能成為她無論在外面受了多少傷、經(jīng)歷了多少背叛后,都能安心回來的“鞘”。

一個……真正的家。

所以,他必須在自己還能動的時候,將它變得更堅固一些,更溫暖一些。

做完這一切,他又從屋角那堆雜物里,拖出了一個布滿灰塵的沉重工具箱。

他坐在門檻上,借著夕陽的余光,開始用那些粗糙的木料,為那個小小的身影,打造著屬于莉莉絲的未來。

他為她做了一張可以寫字的小書桌,雖然桌腿有些不平,但他細心地在短的那一腳下,墊上了一塊平整的石片。

他為她做了一個可以掛新衣服的小衣柜,雖然柜門關(guān)上時,還會發(fā)出“吱呀”的抗議聲,但涂上油脂即可。

他甚至還為她,用最光滑的白樺木,雕刻了一副小巧的專屬碗筷。

這也是莉莉絲一直在向他抗議的。

每逢吃飯時,莉莉絲便會氣鼓鼓地嘟著小嘴,小手叉腰,怒斥戈斯的疏忽大意和輕視小瞧。

像她這樣的高貴血族千金,就必須需要擁有屬于自己的專屬用餐食具。

戈斯現(xiàn)在聽到了。

也做了。

他想為莉莉絲安排好一切,安排好未來沒有他的所有日子。

他想得越遠,做得越多,心中那份即將離去的遺憾,似乎就能被填滿一些。

現(xiàn)在的他,不像是一個歷經(jīng)歲月的暮年騎士,更像是一個虔誠的笨拙工匠,試圖用自己這雙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殺戮奇跡、如今卻止不住顫抖的手,為那個孩子,構(gòu)建一個沒有悲傷的小小世界。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身影,就這樣,靜靜地、悄悄地,出現(xiàn)在了院子門口。

是碧娜。

她沒有出聲,只是一言不發(fā)地站在那里,看著那個在夕陽下,連揮動錘子都顯得無比吃力、憔悴不堪的嶙峋身影。

她的目光,掃過那煥然一新的屋頂,掃過那張笨拙但卻用心的小書桌,掃過戈斯那專注而疲憊的側(cè)臉。

她那雙總是被理性包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其復(fù)雜的情緒。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那些塵封在組織最深處檔案里,關(guān)于這個男人的只言片語的記錄。

那些記錄,冰冷、客觀,卻又充滿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傳奇色彩。

她“看”到了——

很久很久以前,帝都的冒險者公會,一個名為“晨曦之刃”的年輕小隊,如同一顆耀眼的流星,劃破了沉寂的天空。

檔案的記錄異常簡潔:“……該小隊成立僅半年,便以驚人的效率,完成了包括‘獵殺雙足飛龍’、‘肅清食人魔部落’在內(nèi)的十三個高難度三階委托,其隊伍的核心人物,是一名掌握了極致戰(zhàn)斗技巧的年輕騎士,名為——戈斯。”

記錄翻到了下一頁,時間來到了將近六十年前。

在被稱為“龍喉要塞”的灼熱古代矮人遺跡里,面對一頭被驚醒的憤怒遠古紅龍。

當(dāng)那足以熔化城墻,遠超全部人實力的毀滅龍息,即將吞噬掉隊伍中所有人時,為首的騎士,發(fā)動了近乎自殺式的【鐵壁沖撞】,用他那屬于凡人的身軀,去直面那來自神話般的毀滅性烈焰……

檔案的附注上寫著:“……目標,生命種子被龍炎詛咒徹底摧毀,超凡之路斷絕。經(jīng)評估,其潛力已從‘神話級’,降為‘無價值’。”

記錄的最后一頁,時間是六年前。

在王國邊境宏偉的磐石城下,一場毫無征兆的獸潮爆發(fā)。

當(dāng)城墻上的騎士團還在集結(jié),當(dāng)城內(nèi)的居民陷入絕望時。

一個孤獨的、沒有絲毫斗氣光芒的暮年騎士,獨自一人,提著一把普通的劍,站在了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涌來的成千上萬野獸面前。

最后他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地擋住了第一波最猛烈的獸潮沖擊,為整個城市,爭取到了最寶貴且足以決定生死的十分鐘。

檔案的最后,只有一句冰冷且不帶任何感情的最終總結(jié):“……目標,生命力因戰(zhàn)斗而永久性折損三成,已無任何戰(zhàn)略投資價值。檔案封存。”

……

回憶的潮水退去。

碧娜看著眼前這個正在為一個小女孩雕刻飯碗,卻連呼吸都帶著雜音的暮年騎士,心中涌起一陣無法言說的尖銳刺痛。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的情緒,緩緩走上前,用她一貫且日常的語氣開口,仿佛只是路過一般隨意:“莉莉絲呢?”

“去靜謐溪谷了。”早就察覺到碧娜出現(xiàn)的戈斯沒有停下手中的活計,聲音沙啞,“或許是想為我狩獵一些野獸補補身子吧。”

“是嗎?”

“嗯……不過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了。”

這句話,像一根針,再次狠狠地刺痛了碧娜。

她再也無法保持那份偽裝的平靜。

“為什么沒有必要?!”她上前一步,聲音里帶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壓抑顫抖,“戈斯!你真的愿意就這樣落寞的死去嗎?就這樣孤獨可悲地死在一個邊境城市的落魄村莊?!”

“你是騎士!”

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戈斯的手臂,但又在半空中停下。

她將自己那份孤注一擲的最后希望,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了出來:

“那個大腦移植的方案……雖然瘋狂,但并非沒有可能!只要能找到合適強大生命體作為‘容器’,再輔以我的煉金術(shù),我可以將你的靈魂和記憶,完整地轉(zhuǎn)移過去!你可以獲得新生!”

“或者!”她不等戈斯回答,又急切地提出了第二個,在她看來更現(xiàn)實的方案,“或者就用那個孩子的血!主仆契約!我知道這有損你的榮耀,但是活下去!戈斯!只有活下去,才有資格談?wù)摌s耀!難道不是嗎?!”

面對碧娜這近乎失控的情緒爆發(fā),戈斯終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渾濁的眼眸,平靜得像一片不起波瀾的深海。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爭辯。

他只是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小路,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說:

“莉莉絲回來了。”

遠處,那個小小的白色身影,正拖著一頭巨大的野鹿尸體,朝著家的方向,一步步地、堅定地走來。

她的臉上,雖然沾滿了狩獵時所留下的泥土和血污,卻洋溢著一種從未有過屬于獵人的堅定與為戈斯病情尋找補品的意志。

看到這一幕,碧娜所有的話,所有精心準備的、理性的、感性的勸說,都瞬間卡在了喉嚨里。

她明白了。

這個男人的意志,已經(jīng)無法動搖。

固執(zhí)地就像是一塊死死橫檔在激昂河流的頑石。

哪怕被河水一遍又一遍的沖涮,磨滅,那股頑固的意志,未曾熄滅。

從未改變。

……

黃昏下的磐石城。

夕陽鋪墊下人來人往的街道,被孤兒院孩童們的歡聲笑語所包圍的萊斯特。

此刻看到前方堵住自己的青梅竹馬艾米。

那雙一直微瞇著的眼眸,一絲無比平靜的冰冷一閃而過。

“啊,果然,還是瞞不住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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