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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忿怒

狂風裹挾暴雨一陣一陣的將人淋透,小樹林在公園里面顫栗,怪物滲人的吼叫,痛徹心扉。

葉勝失去戰斗能力,諾諾在雨中跑遠,離開公園。

路明非真切的傷害到了死侍,不在踹飛的一腳,而是捅刀子般廢掉死侍一只豎瞳的斷劍。

斷劍插進死侍的眼眶,流出來暗色的血,雨里蒸發。

假如是正常生物,受這一劍傷害早已失去行動能力,因為眼球后面連著的就是視神經和大腦。

但死侍脫離了正常生物的范疇,不僅是身體外形的異變,內部同樣翻天覆地。

脖子伸長的像條蛇,頭顱內不知道還有沒有正常的腦組織。

路明非一劍刺出來的黑血,粘膩似石油,雨中蒸發的同時,腐蝕斷劍。

剝豆子一樣“啪嗒”響,劍柄從死侍眼眶掉下來。

龍血的活性變得更加強大,猶如劇烈的王水溶解萬物。

死侍臉上流淌黑血,沒來的及滴下就化為白煙,蒸發部位的鱗片變脆蜷曲,本就畸形的面孔更為恐怖。

死侍僅剩的豎瞳縮緊狹長,定格在路明非身上。

“你不服?那就再來比劃比劃!”

路明非骨骼咔嗒響,像齒輪細密的移位,大聲吼道。

“嚎——!?。 ?

死侍回以更加激烈的怒號,不含智慧的獨眼豎瞳死死咬住他,陰冷滲人,常人見了只覺被捕食者盯上,莫大的恐怖降身。

可路明非卻非常人,至少此刻跟常人差別甚大。

他的一身骨頭又癢又麻,本能的在體內微調,好似齒輪轉動到正確的位置,達成新的狀態。

若不是這一副骨骼的支撐,他先前猛烈的撞開死侍時,身體就該內傷大出血,直接躺地上等急救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路明非能撞開死侍而無大礙,說明他也不算個正常人,走上了非人的道路。

替代雨中怒號的是急劇風聲,死侍粗壯的反關節蹬地,消失在原地。

活化龍血的催動,死侍身型又膨脹一大圈,最初中年人的體型狂暴到了兩米多高的怪物。

“碰——碰——碰!”

沉悶不斷的肢體撞擊,穿梭風雨,死侍每一次揮爪,路明非全都擋了下來。

死侍的速度雖快,卻逃不過他的黃金瞳!

不像諾諾側寫預判死侍動作,葉勝使用言靈規避攻擊,路明非的眼瞳能直觀看見,雨中移動的死侍。

他們身手再敏捷也跟不上死侍速度,只能被動招架,但路明非眼能看到,手能跟上,實打實的與死侍對碰。

他以肘代拳,腳下穩扎穩打,步履不停地騰挪輾轉,格擋死侍揮爪的關節和小臂。

路明非施展的正是王超的八極拳,有群文件功能,加上激發黃金瞳的力量,群友的功夫就是他的功夫。

臂肘相擊的碰撞,便似擊鼓的雷音,死侍攻擊是棒槌敲打,路明非迎擊卸力,鼓面震蕩。

每一回激發黃金瞳,在怒火的感染下,路明非的骨骼或者說體質都有所更易,一點一滴的改變,但沒有一次今天這么強烈!

因為今天是他主動找上了怒火,怒火燒干了心里所有的情緒,恐懼、怯弱、猶豫與懷疑均為薪柴,支持著怒火攀天燎原。

死侍惱火地攻擊,趾爪似刀,揮砍不息,矮了它一半身子的獵物,難纏的像只拍不死的蟲子。

但是啊!路明非的怒火更加熾盛。

他今天出來面試,卻遇上了死亡;他沒有招惹過怪物,但怪物找上了他;引來危險的玉牌在他手里,而路明非事先渾然不知,滿心忐忑不安。

憑什么?

難道就因為他人善無害?或者是看他軟弱可欺?

難不成怪物也看得出,他路明非是個天大的慫包,想要東西搶就是了。

殺個人讓路明非膽戰心驚,宣告它的到來,要路明非趕緊恐懼的受死吧!

那它就錯了,錯的離譜!

如果前天怪物站到他面前,路明非會腿抖的跟篩子似的,懦弱的哭泣,恐懼尿褲子。

如果是昨天晚上,他大概哭爹喊娘,飛奔逃命,玉牌有多遠扔多遠。

但在今天,慫包一樣,是個廢物的路明非已經不在了!

誰敢指著路明非的鼻子說,他是個孬種,那么路明非怒火滔天的黃金瞳,就會告訴那個人,孬種的拳頭也是致命的!

死侍揮爪越發凌厲,在雨中撕裂水滴,長時間碰不到路明非,喉嚨嘶鳴如蛇,利爪又延長了三分。

終于,在一次死侍頭顱伸長啃咬,路明非抽肩退后時,鋒利的尖爪逮住了路明非的手掌!

“嗬——嗬——嗬”

一種粘稠的、帶著咝咝尾音的笑聲彌漫開來,像冰冷的蛇滑過布滿苔蘚的巖石,死侍令人作嘔的笑聲里,有了捕食者的‘快活’。

路明非回以怒吼,黃金瞳在落下的雨水里,熠熠發光。

抽肩并不為了躲避,而是更好的發力,手指與利爪緊扣,死侍抓住了路明非,路明非同樣抓住了它!

五指間殷紅滲血,利爪割進手指皮膚肌肉,可路明非愈發用力,兩對手掌密不可分,死死抵在一起。

暴雨中的死侍體型蓋過路明非,猶如擋車的螳臂,可路明非這只猙獰的螳螂,卻反過來壓制了死侍。

滂沱大雨,路明非流水的黑發貼緊額頭,遮不住暴怒的黃金瞳。

骨骼爆響,他一雙手像鐵鉗一步步的前進,在沙啞嘶鳴里留下,死侍后退的痕跡。

死侍大吼一聲,伸長蛇一樣蜷曲的頭顱,啃噬而來,路明非后仰脖子,毫不避讓的撞回去,頭顱和腦袋相交,砰的巨響。

頭破血流,路明非撞飛死侍似蛇的頭顱,但下一刻!尖牙密布的血盆大口,去而往返。

路明非悶不做聲,兇狠地對撞,一下又一下,鱗片翻飛,鮮血飛濺,他的五觀猙獰到扭曲。

就如死侍惱火路明非像打不死的蟲子,路明非一樣討厭死侍高高在上俯瞰他,沒有誰能俯視他了,怪物也不行!

他憤怒到無法維持拳術的架勢,只有絕不避讓的死磕到底,路明非和死侍的手臂都在僵持中,微微顫抖。

利爪從指根切進了手掌之中,血液如滾珠沿著掌紋滴落。

路明非手里原本握著玉牌,在與死侍對抗的過程中,雙方掌間透露出血色的光芒。

暴雨的血色光芒暗淡下來,玉牌被利爪切開,失去完整性,沒有了刺激精神的作用。

玉牌被毀,路明非內心永無止境升騰的怒火,少了一個催化劑,死侍腳掌扎根大地,甩頭像鞭子一樣抽過來。

他一頭撞回去,眼角開裂血珠迸射,死侍尖牙利齒回來的更快,一口咬在路明非肩膀,尖牙嵌入血肉,猛的合攏。

“呀——!”路明非慘叫出聲。

肩膀落入血盆大口,死侍頜骨用力擠壓,鮮血似箭飆射,擺動頭顱,路明非的一只手臂脫力垂下。

趾爪與手指分開,死侍掙脫路明非控制,一只爪子捅進他身體,帶出大量血液,尖爪沾上血沫猩紅。

路明非頹然倒地。

······

雷聲滾過云層,電閃雷鳴的云層似海浪翻涌,公園里除開非人的怪物,沒有其它能站立的東西了。

可在公園之外,諾諾拖著半邊受傷身子,跑到了小道的盡頭,好不容易看見馬路,有車子打著遠光燈,開過暴雨的路面。

曳光彈打了三發,最近的一發距離公園不到一條街,就在馬路對面的建筑之后升起。

諾諾看見了任務完成的曙光,執行部專員立馬就能趕到,葉勝還在周旋,路明非是個沖動的少年,等她接應來執行部專員,便能解決死侍。

“快了!”諾諾在堅持,她耳邊是急促的雨點砸地,心跳一樣匆忙的雨聲。

可事總不遂人愿,側寫提醒她危險。

暴雨會影響聽覺,閃電干擾視覺,但雷暴雨天氣妨礙不了諾諾的側寫,慘白的閃電同時照出來背后死侍追逐的痕跡。

死侍竟然追上來了!

沒有一個獵物可以逃掉,死侍的嗜血優先追獵逃跑的她。

······

公園的小樹林里。

樹木似重疊鬼影,哆哆嗦嗦,狂風鞭撻萬物,冰冷的雨水急流,沖刷路明非的面孔。

身下大出血,氣若游絲的路明非趴在鵝卵石上,嗆出咳嗽,怪物去追那個酒紅色頭發的女考官了,暫時沒管他的命。

“該死——”

雖然路明非看不見通往公園外的小道盡頭情形,但他知道那是諾諾離開的方向。

路明非正是在那個方向,將她伸出的手掌推開,當時他憤怒的根本沒有逃跑的念頭,現在內心怒火依舊在燃燒。

體力伴隨鮮血進入冰冷的雨水中,他想重新站起來,雙手撐起腦袋和胸膛,卻拖不動下半身。

死侍戳壞了他的尾椎骨,再怎么憤怒也無濟于事了。

借用異能鎖的臨時抱佛腳,果然不行,洪易說的對,他確實有一天會需要這份力量。

但沒想到,那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就一天吶,命運的漩渦就將他攪在了一起。

深夜的女忍者、混血種、卡塞爾學院、死侍,死亡與鮮血突如其來,平凡日子背后的東西一股腦,堆在他的面前。

路明非是個怕麻煩的人,遇到事總想著低頭,退一步海闊天空。

但今天他突然不再想逃,于是憤怒的發火,好像要對怪物發飆,結果趴在雨水里,任由體溫漸漸流逝。

他真的只能這樣了嗎?

如果給他多一點時間,會不會結果就有所改變,但今天就只能這樣了嗎?

路明非的怒火在內心咆哮,真的一次雄起的機會都不給他?

“該死啊——”

路明非的瞳孔,點綴碎金般的色澤,口鼻嗆水,不甘的注視死侍追出公園的方向。

他以前趴在床上,看過一部不算恐怖片的怪獸電影,主角是一對父女,經營一家江邊的小店。

父親人到中年,沒啥成就平凡又糊涂;女兒七八歲聰慧,果敢堅強。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雖然日子拮據,但也其樂融融。

有一天,江邊沖出來一頭變異怪獸,人群瘋狂逃命,饑餓的怪獸沿著江邊食人,一路跑來吃的飽飽的。

混亂的人群將父女倆擠散,父親逆著人潮回去找女兒的時候,不巧看見,怪獸將女兒叼走,當做備用糧帶回巢穴。

中年父親不是什么體育健兒,缺乏運動的大肚腩也追不上敏捷龐大的怪獸,即使他追上了怪物,更沒有奪回女兒的能耐。

朋友勸他,醫院給他診斷為狂躁癥,中年父親暴躁的打人,固執的要去救女兒,沒有渠道,他就在百貨市場上買裝備,準備去尋怪獸單挑。

電影的最后,中年的父親奇跡般的干掉了怪獸,憤怒的鋼管,戳穿怪獸尸體,但在擄走的十幾個孩子中,他沒看見女兒,尸體找到在怪獸的肚子里。

女兒在怪獸擄走的期間,做了怎樣的抗爭父親不知道;父親為了營救做的努力,女兒最終也看不見。

通天徹地的閃電,火樹銀花,打雷聲像是有人在天上敲喪鐘。

路明非趴在雨里,閉上眼睛,不去看死侍消失的地方,內心雖然怒火不甘,可他卻無能為力。

他沒來由的覺得諾諾就像那個女兒,怪物現在就是去擄走她了。

女兒消失在父親視線期間,十幾個孩子擠在怪獸老巢,陰森恐怖,無助等待死亡。

她小小身子內,迸發的求生欲望和堅韌智慧,全都埋在了怪物的肚子里,不為人知。

諾諾呢?怪物又找上她了嗎,路明非沒來之前,公園的暴雨里,酒紅色頭發的女孩已經倒在地上,怪物蹲在她身旁。

公園的空地上還有兩具母子的尸體,她對抗怪物的拼搏,路明非也不知道。

而路明非呢?

諾諾看見他在雨中與怪物搏斗了嗎?有沒有那么一刻覺得他也很帥,路明非就想有一次牛筆的時刻,不管是對誰。

但死侍跑了,路明非看起來也沒那么牛掰,她會不會失望?

在看不見的道路盡頭,是不是怪物正在啃噬她的尸體,吭哧吭哧像餓紅了眼的豬,埋頭刨食。

那個對路明非還不錯的酒紅色女孩,一件寬大T恤倚靠在窗邊,能瞄到紫色文胸蕾絲邊的時尚姑娘。

她也倒在了沾滿雨水的路面上,雙眼無神,望著烏云密布的天空嘛?

說真的,路明非對諾諾的感觀很不錯,不只因為她是位美女,而是極少有人欣賞他,還把面試題目透露給他,有沒有!

古來幾個人能有這種遭遇,在決定人生的大事的時候,獲得貴人相助。

她在酒店走廊里過來搭訕,說路明非血統優秀,歡迎他加入卡塞爾學院,什么時候他路明非也能受到這種級別的美女歡迎了?

她絕逼別有用心。

但那有怎樣,諾諾甚至是他游戲好友嘞!他還放過人家一次鴿子,未曾想,還有路明非放美女鴿子的時候。

如果那天晚上和老唐視頻聊天之后,諾諾QQ把自己照片發過來,找他打把星際,路明非說什么也得舍命陪玩。

諾諾是個好女孩,不嫌棄路明非的魅力靚女,酒店里他通過玉牌的聯系,獲知怪物在殺戮時,有幾分是看到了持劍的酒紅色頭發女孩,而跑來的?

搞不明清,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咋想的,他只知道一定要去阻止。

他當時腦袋一熱就沖過來了,異能鎖激發的黃金瞳,時刻讓他內心怒火翻騰。

命運既然選擇他,按照慣例就應該安排一位漂亮的女主角,來到他身邊,天曉得路明非的命定之女在哪,是不是已經出現。

不過,這都跟諾諾沒關系,路明非既然跑進雨里,就不再思考為的什么,可有一點路明非想,她是個好姑娘,不應該死在這里。

如果諾諾是江邊怪物擄走的女兒,那誰是那個拼了命去救她的中年男人?

怒雷狂濤的大暴雨中,無能狂怒的路明非么?還是像敗狗一樣,再起不能的路明非?

他就只能這樣嗎!

即便是電影里懦弱懶漢的中年父親,一生中也有一次奮不顧身的高光時刻,他就一次也沒有么?

雄起到一半就墜機,那還算個雞毛雄起!

路明非這個名字是不是遭了天譴,他就不能當一回英雄?!他一輩子就只能這樣了?

“該死呀,該死呀!該死的混蛋,給我回來??!”

絕不存在一輩子碌碌無為的孬種,路明非這一條命,也要有一次完全雄起的時候。

心臟泵發無窮無盡的怒火,大股大股的鮮血噴散在地面激起血花,血色流淌,暴雨無法稀釋,出血量夠一個成年人死上幾次,源源不斷。

怒火真的使血液在燃燒,火星在鮮血之上漂浮,暴雨無法撲滅。

“哄——!”路明非身心點火,火星變成火苗,再猛然擴大為周流的火焰,流水一樣蔓延全身。

“該死的怪物,我叫你看著我呀?。?!”

路明非竭力仰頭起身,咆哮撕裂聲帶,拳頭癲狂地捶打大地,咚咚巨響,砸裂地表,可見森森指骨。

橘黃火焰映照出他的金色瞳孔,充血變得暗紅。

火焰向外拋射成環,他整個人籠罩于熾熱的火圈中,脊椎也被另外一種東西支撐,逐漸懸浮。

足以融化鋼鐵的熱量,烘干周圍的雨水。

爆破聲不停歇,圍繞路明非的火焰掉出一點火星子,砸到地面就是一個坑洞。

滔天大雨被逼退在他三尺范圍之外,蒸騰的濃霧,彌散公園。

雷電的暴雨里,路明非身軀離地,周身火焰熊熊。

他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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