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遠古密辛
- 聊天群:我是群主路明非
- 作家X0lARN
- 2890字
- 2025-06-26 12:00:00
“我們繼續趕路吧,路途還很遙遠?!?
酒德麻衣的手捉在他的身邊,他一動身,側耳傾聽世界的酒德麻衣就被牽動身體,跟隨他奔向世界的更深處。
世界的聲音、畫面、光線都停止了,猶如巨幅囊括萬物的靜態油畫。
話音落下,世界留在他們身后,兩個人像是闖進時間,背后的時空凝滯,毀滅中的世界按下來暫停鍵。
隨著他們發力邁出步子,時光開始加速,暫停下來的世界迅速變化,春夏秋冬,狂風暴雨和酷暑冰雪,全部被他們的大步奔跑,拋之腦后。
流逝的時間追不上他們的步伐,萬物萌發,巖石風化,曾經滅絕了的生命重新出現在大地之上,許多奇特強大的物種誕生。
更有生靈追尋祂的痕跡,改易自身的骨血,模仿偉大存在的精神,后來者沿著祂的道路升舉王座。
紀元變換,時代更迭。
遠古發展到了最鼎盛的繁榮,世界在血與火中綻放勃勃生機。
名為龍類的生物主宰整個世界,大地與山川、天空與海洋,任何能夠踏足的環境,適合生命繁衍與不適合生物存在的地方均處于龍類,這種與祂三分相似的種族統治之下。
漫長的時間帶來滄海桑田的改變,唯一不變的只有龍族高居生物鏈頂端,似乎這般景象及至永恒的紀元。
可在某一天,黃昏降臨卻不曾落下。
那一日,支撐天與地的枝婭垮塌,龍族的榮光陷落。世界再度毀滅,連天接地的火海又一次焚毀一切,烘干了海洋,燒裂大地。
天空墮入無邊黑暗,生靈化為烈焰的余燼。
他牽著酒德麻衣的手,終于趕到了路途的盡頭。
黃昏之后的終末之地。
“我們到了,小心不要掉下去。”
世界的演化停止,他們兩人仿佛跨出末日,站在了時間外的寂靜之所。
距離兩人一步之遙的是望不見底,通向地心漆黑的深淵。
他放開酒德麻衣的手,臨淵而立,鳥瞰深淵,目光幽深似乎能勘破粘稠的黑暗,看穿地心。
酒德麻衣感知到的世界大變樣,她的視力沒有恢復,其它感官代替了眼睛,看的更寬更廣,聽到嗅到世界另一番模樣。
在她的感知中,世界從燃燒的燦爛紅色,無可阻擋的黑色毀滅里脫離,轉而抵達了一片沒有任何色彩,或者味道與聲音,純粹的絕對的虛無。
酒德麻衣在這里感覺到巨大的恐懼,不是直面祂的戰栗,也不是身陷世界浩劫的無助,而是墜入深淵失去方向的渺小與孤獨。
對,就是孤獨!
她的面前是超越血統的孤獨,仿佛血之哀的源頭,虛無中逸散的孤獨連接著她,酒德麻衣往前邁步,她想踏入深淵回到最初誕生的地方。
但是酒德麻衣一只腳跨在半空,硬生生遏制住自己前傾的欲望,她反手抓住他的身體,向后跌倒將本身靠在了他的身上。
“這里是世界毀滅之后的虛無么?我感知不到任何存在,只有跳下去歸于平靜想法。”
酒德麻衣倚靠在他身上問,死死抓住他的身體,虛無強大的引力讓她不敢有一絲松懈。
“曾經是,以后可能是,但現在只是祂的繭,埋藏著祂的精神。另外,我很高興你能選擇我,你記住了我的話,愛你呦?!?
他撫摸著酒德麻衣的頭發,似乎對她沒有墜下深淵,而是來到自己的身邊十分高興,甚至笑了起來。
他大聲朝深淵底部吼道:
“看到了嘛!不是所有一切都屬于你,我的東西你奪不走!”
怒吼像巨龍的咆哮震蕩不休,但深淵吞噬掉他的聲音,毫無波瀾沒作出一絲回應。
他張開手掌,血沁玉上鐫刻的煉金術式懸于掌心,煉金術繁復的圖案一時大漲,仿佛增殖般不停拓展,圍繞套嵌三角的四邊形為核心,衍生出一個奧秘的煉金矩陣。
煉金矩陣形成,他注入精神,純潔而龐大的精神流入矩陣中,激發出通天徹地的白色光柱。
白光貫穿一切,消融黑暗徑直闖入無底的深淵。
亙古不變的深淵被白光撕扯開一道口子,暴露黑暗里的存在,但粗壯的白光隨著前進不斷減小。
最后剩下一根針尖似的白色光點,艱難觸碰到深淵底部最濃郁的那一分黑暗。
黑暗中燃燒著火苗,深淵長久掩藏于黑暗背后的底部,居然已經有了橘紅熾熱的光暈。
火苗像是不見五指的夜里,河面上漂流的燭光紙船,在深淵的底部沉沉浮浮。
白光只穿透了一瞬間,黑暗合攏,所有的全部沉寂深淵。
酒德麻衣在那一瞬間之中,捕捉到虛無中誕生了真實,可她還沒來的及感受這一點真實,虛無再度覆沒所有。
“那就是祂么?”
酒德麻衣回味那一抹剎那的真實,在那份真實面前她就是一點微末的塵埃。
“可以說是祂,祂的心?!?
“每一個走到道路盡頭的生物都將誕生的一顆心,但只有祂的心最完美無缺永恒不滅,因為一切源于祂?!?
“祂的骨血分散在每一個吃了祂的肉,喝了祂的血的生物體內。故此,每一個流著祂的血脈生物精神里都存在祂?!?
“祂最初分享一切,擁有一切受造物的主權。祂必將收回所有,地和其中所充滿的,世界和住在其間的,都屬于祂?!?
“某個家伙在《懺悔錄》里寫:萬物的心將歸于祂的心安息,否則永無安寧。呵,真是搖尾乞憐,視祂的毀滅為火煉凈金銀?!?
他收回煉金矩陣,璀璨的白色血沁玉經過一次毫無保留的爆發,如今黯淡的像是布滿污垢的石頭。
“你看,祂還在長眠沒醒來,就有怒火化作漫天火星灼燒黑暗,當祂睜眼完全憤怒時,會怎樣呢?”
酒德麻衣回想世界崩潰,天空與海洋傾覆的一幕,口中喃喃道:
“又一次黃昏,世界不再有希望?!?
“是的,祂就是這樣記仇、小氣、喜歡毀滅,無可阻擋的陛下?!?
他移開投向深淵的目光:
“我們出去吧,有其它的東西提前喚醒了祂,他不再需要我們了?!?
雨夜,臥室里。
路明非難得打鼾,睡在床上輾轉反側。
腦袋里有什么東西,攪得他夢中天翻地覆,睡不安穩。
他先是如往常一樣睡下,夢見了夏天、蔚藍的天空,寧靜的校園和白色裙子的她。
然而,畫面一轉。
路明非的夢境像是從青春校園劇換臺到CCTV10科普頻道,冰川、雪山、森林,那些像恐龍一樣龐大的生物層出不窮。
他的夢境走馬觀花,潛意識里遠古的場景都翻了出來,轉眼間腦海里上演了一場生物大滅絕。
滅絕的生物千奇百怪,路明非聞所未聞,但他就是看見了這一切,就像他曾親身見證過無數物種的死亡消逝。
世界凋零殆盡,夢還沒有結束。
路明非隨后目睹一雙巨大,浩瀚不足以形容的膜翼,遮蔽天穹,覆蓋連綿不斷的大山和海洋,飛越世間。
他努力想看清楚這個生物的全貌,但祂太過龐大了,往死里瞧也只能看見一部分,夢中的路明非想放棄。
可是忽然,祂在夢里扭轉宏偉的頭顱,注意到路明非!
祂宛若天空風暴中心的不朽黃金瞳孔,盯著路明非,路明非夢中觸電般心悸,碩大的瞳孔中倒映出一絲絲火苗,橘紅色的火苗瞬間點燃了他。
路明非渾身燥熱,他的心和身體掙扎著扯掉毯子,無法安寧。
雨夜的房間內悶熱無比,閃電在天空落下擊中地面。
“轟??!”
雷聲乍響,像是炮彈砸到目標,爆發的白光普照黑夜。
路明非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像是噩夢方醒,熱汗涔涔,身下的床鋪濕了一大塊。
“呼——呼——”
他喘著粗氣抹一臉熱汗,好久沒做過這樣的噩夢了。
他緩著氣,夢里的東西離他迅速遠去,睜開眼的短短三五秒,再回憶時,夢里的情形已經忘的七七八八。
跳躍著的火苗,給路明非印象最深刻的黃金色的不朽瞳孔,再回想,連瞳孔的模樣,火苗的形狀也模糊了。
雨夜忽明忽暗,那是暴雨云層中的電光若隱若現,他望向窗外,瓢潑般的雨水打在窗戶玻璃上肆意橫流。
雨夜的涼意,全部給關緊的窗戶擋在外面,難怪屋內又悶又熱。
路明非將視線挪近,駭然發現床邊趴著一顆人頭!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心臟驟然一縮,生生漏跳了一拍。
長發覆面,黑漆漆的頭發里,藏著一張在閃電照亮的夜空中慘白的臉蛋。
她尖尖的下巴,墊壓兩只手臂,眉頭微蹙像是將要蘇醒。
“臥日,女鬼?。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