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地下三層，芬格爾靠在躺椅上，哼著小曲，神色輕松。

頭頂的通風系統‘嗡嗡嗡’的叫著，為這個常年不見天日的地下空間輸送著新鮮空氣。

芬格爾的躺椅旁邊堆滿了空啤酒罐和零食包裝袋，一副宅男樣。

“你怎么看愷撒和諾諾的事情？”，芬格爾問道，聲音在空曠的控制室里回蕩。

一束光從天花板照射下來，照在芬格爾胡子拉碴的臉上。

光中漸漸凝聚出一個半透明的女孩EVA，卡塞爾學院的超級人工智能，穿著深綠色的校服，慈愛地看著芬格爾。

“陳墨瞳嫁給愷撒，是加圖索家很早以前就做好的決定。任何人都無權更改，哪怕是愷撒和陳墨瞳這兩位當事人?！?

芬格爾撇撇嘴，從躺椅旁摸出一罐啤酒，啪地打開，泡沫溢出來沾在他手指上。

“大家族就是這樣，身不由己吶?！保洁熘?，仰頭灌了一大口，“愷撒還蒙在鼓里，認為自己是自由戀愛?！?

EVA輕輕飄動，校服裙擺無風自動。

“你最近很關心路明非。上周你修改了他的魔動機械學報告，前天你陪他打游戲，昨天你還偷偷往他書包塞了一盒維生素?！?

芬格爾被啤酒嗆到，咳嗽了幾聲。

“咳咳，我只是閑著無聊?！?，他擦了擦嘴，“那小子最近成績怎么樣？”

EVA揮手展開一道光幕，上面顯示出路明非的各科成績。

“所有科目都超過了平均線，尤其是言靈學，提升幅度很大。”

“嘖嘖，芙莉蓮和零真是妙手神醫啊?！?，芬格爾晃著啤酒罐，“能把路明非帶起來，真厲害。”

“路明非上輩子指定有說法，指不定救過零和芙莉蓮?！?

EVA注視著芬格爾，眼中數據流動。

“你為什么這么關心路明非？成績要看，報告要改，心理問題要關心，你都快成他的半個父親了?！?

芬格爾沉默了片刻，躺椅發出吱呀聲。

“怎么說呢。”，他仰頭看著天花板，“路明非是個溫和的小孩子，他擁有的很少，朋友也不多。但是總是會長大的，他很孤獨的...作為他的舍友，我當然要關心關心他了?！?

他頓了頓，“更何況，副校長和校長都讓我盯著他。”

“昂熱和弗拉梅爾導師？”，EVA微微歪頭。

芬格爾點點頭，啤酒罐在他手中變形?！班牛恢浪麄兛瓷下访鞣堑哪囊稽c了?！?

控制室陷入沉默，只有服務器機柜發出輕微的聲響。

EVA飄到芬格爾身邊，伸出手，輕輕撫摸他雜亂的頭發。

雖然只是光影構成的虛擬接觸，芬格爾卻真的感受到了那份溫暖。

“你變啦，”，EVA輕聲說，“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愛操心，驕傲的十頭牛都拉不住。”

芬格爾閉上眼睛，任由EVA的“手”穿過他的頭發。

“失去了你，我一直都很孤獨。”

EVA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作為人工智能，她本不該有如此人性化的反應，但芬格爾知道，EVA的核心代碼中保留著太多他曾經女友的人格數據。

“芬。”，EVA剛想說什么，皺起眉頭，數據在她眼中加速流動。“有人侵入了地下?！?

芬格爾坐直，躺椅發出抗議的聲響?！霸趺纯赡?？你在設計上就不可能被入侵！”

“都是因為你啦，”，EVA責備道，“為了對抗帕西·加圖索，你關閉了我的部分防火墻功能，這樣入侵者就有機可乘了?！?

芬格爾懊惱地抓了抓頭發。“該死，加圖索家那群混蛋，入侵者現在在哪？”

EVA展開全息投影，顯示卡塞爾學院的地下結構圖，一個紅點正在移動。

“入侵者通過地下循環水管道行動，現在往冰窖深處移動?！?

芬格爾站起身，隨手抓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皺得不成樣子，袖口還有可疑的油漬。

“我去看看?！?，他說著，從抽屜里摸出一把銀色的手槍，裝備部改造過的“沙漠之鷹”，能發射對混血種特制的煉金子彈。

EVA擔憂地看著他?！扒f要注意不能過度使用言靈，不然會給身體帶來很大的負擔。”

芬格爾咧嘴一笑，露出不靠譜的笑容。

“放心啦，我每天都喝牛奶吃鈣片的?！?，他拍拍口袋，“還帶了特制的藥劑，能支撐‘青銅御座’運行三十分鐘?！?

EVA搖搖頭，知道勸不住他?！爸辽賻贤ㄓ嵠?，我會隨時給你支援?！?

芬格爾從桌上抓起一個耳麥戴上，向EVA比了個大拇指，然后轉身走向控制室的暗門。

門后是一條狹窄的維修通道，通向學院龐大的地下管網系統。

通道內光線昏暗，只有應急燈提供微弱的照明。

芬格爾熟練地在錯綜復雜的管道間穿行，腳步聲被特殊材質的地面吸收，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EVA，能確定入侵者的身份嗎？”，他低聲詢問。

耳麥中傳來EVA的聲音：“無法確認，對方使用了干擾裝置。但從突破防火墻的手法來看，非常專業，可能是內部人員?！?

芬格爾皺起眉頭?！皟炔浚繉W生還是教授？”

“更可能是?！?，EVA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小心，對方，疑似，龍族，很強?！?

通訊被切斷，芬格爾咒罵一聲，加快了腳步。

冰窖是卡塞爾學院最機密的區域之一，存放著大量關于龍族的危險物品和研究資料。如果有人闖入那里。

黑影在不銹鋼管道內無聲地游動著。

昂熱的地下水王國，有供給淡水和供給海水的管道，每隔幾百米都設立了一道合金濾網，本來應該固若金湯，現在全都支離破碎。

警報器全部被打爛，冰窖的防御體系以驚人的速度土崩瓦解。

黑影翻轉身體，用腿上的洗盤吸附在光滑的管道內壁上。

“領域展開”，黑影低聲念誦。

透明波紋如漣漪般擴散，奔涌的水流瞬間停止流動。

黑影彎曲小臂，蓄力，拳頭轟向管壁。

這一擊猶如傳武絕學“大慈大悲手”，水流、管壁與外圍的巖層在摧枯拉朽的力量下同時爆裂。

領域解除，水流恢復流動，在壓力的作用下，將黑影從管道里擠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