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教堂閣樓亮著昏黃的燈光。

弗拉梅爾翹著二郎腿，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另一只手捏著一沓資料，一邊翻看一邊嘖嘖搖頭。

“老家伙，你可真是無法無天啊，難怪校董會要查你。”

昂熱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搖晃。

他輕笑一聲，“作為卡塞爾學院的副校長，你每天躲在這里喝得醉醺醺的，薪水照領不誤，可沒資格說我啊。”

弗拉梅爾撇撇嘴，把資料往茶幾上一丟，“別轉移話題，你自己看看，資金使用不明、超速駕駛、違規調動執行部。這些就算了，關鍵是楚子航。”

“哦？他怎么了，說說看？”

弗拉梅爾嘆了口氣，“楚子航是你現在唯一的突破口。這次調查名義上是校董會派來的，實際上背后是加圖索家在操控。安德魯雖然是個軟蛋，但他背后站著弗羅斯特。”

“調查團已經從前幾天的混亂中恢復過來，他們準備在所有終身教授面前發起對你的彈劾，理由就是楚子航的血統問題。”

昂熱挑眉，“教授們才不在乎我私底下怎么樣。”

“是啊，他們不在乎你的私生活，他們只在乎楚子航。”，弗拉梅爾攤手，“終身教授們決定在學校里開一場聽證會，受審的是楚子航，陪審團是所有終身教授，法官是所羅門王。”

“楚子航的血統評級是我親自審核通過的，沒有任何問題。”

“問題不在這，而在于終身教授們怎么想。”，弗拉梅爾搖頭。

昂熱沉默了一會兒，笑了，“這么說，我是必敗無疑了？”

弗拉梅爾搖頭，“你還有我啊，親愛的老朋友。”

他頓了頓，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我可是請來了專業人士。“

“專業人士？”

弗拉梅爾拍了拍手，“進來吧，昂熱要見你。”

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晃了進來，滿臉滄桑，胡子拉碴，手里拿著罐啤酒，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

芬格爾·馮·弗林斯，卡塞爾學院歷史上留級時間最長的學生。

“校長好！副校長好！”，芬格爾笑嘻嘻地鞠了個躬，“聽說您二位需要幫忙？”

昂熱愣住了，“芬格爾？你不是早就畢業了嗎？”

“啊，這個嘛。”，芬格爾撓了撓頭，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我對學院愛得深沉，舍不得離開。再說了，留級生的生活多么愜意啊，不用交學費，食堂還打折。”

弗拉梅爾哈哈大笑，“怎么樣？專業人士到位了吧？”

“所以，你們打算怎么洗白楚子航？”

芬格爾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從懷里掏出一臺筆記本電腦，飛快地敲擊鍵盤。

“楚子航，卡塞爾學院三年級學生，血統評定A級，參與執行部任務13次，行事風格強硬，不考慮后果，以這次取回重要文件為例子，他在德潤大廈的幾乎暴走的行為，導致近六十人受重傷。”

“他身上有13次處分記錄，如果不是施耐德教授擔任他的導師，他已經被勸退處理了。永不熄滅的黃金瞳，高危言靈·君焰，楚子航現在還能在學院讀書，既是奇跡，也是我們校方的失職。”

“這么嚴重？”，昂熱扶額。

“就是這么嚴重，楚子航簡直是人神共憤，罪惡滔天。”，芬格爾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可以洗白么？”

“難，很難，難度類似于洗干凈煤球，但不是不可能。雖然有許多視頻都拍下了楚子航，但是視頻可以通過水軍進行下架處理，這一方面就交給我和學生會新聞部。”

弗拉梅爾喝了一口酒，“問題在于楚子航的血統怎么辦？他的血統做不了假，多次爆血的后果可瞞不了人。”

“我來處理這個。”，昂熱說道，“還有一個問題，即使我們證明了楚子航的血統穩定，校董會仍可能以‘潛在危險’為由要求將他收押。畢竟他的言靈是君焰。”

芬格爾和弗拉梅爾交換眼神。

弗拉梅爾先開口：“所以我們還需要一張王牌。”

“什么王牌？”，昂熱問。

芬格爾賤兮兮地笑了，“愷撒·加圖索。”

“愷撒。他會幫我們？”

“不是幫我們，是幫楚子航。”，芬格爾解釋道，“愷撒對家族干預學院事務一直不滿。”

弗拉梅爾補充：“如果能說服愷撒作證，證明楚子航在任務中的表現完全符合規范，那將極大地削弱加圖索家對楚子航的指控。”

昂熱沉思片刻，問道：“芬格爾，你為什么這么了解關于楚子航過往的任務情報？這些不應該是學生能接觸到的層面。”

芬格爾的笑容僵了一下子，“哎呀，校長大人，您知道我們做新聞的，總是有些消息渠道。”

“看來我低估了你。那么，你想要什么報酬？”

芬格爾眼睛一亮，“這個嘛，希望能讓我畢業。”

“你不是2001級的嗎？為什么現在還沒畢業？你當時可是我們寄予厚望的A級學生啊！”

“啊，因為一些小小的原因，我現在是G級了。”

“還有G級？”

“學院為我新設立的級別。”，芬格爾扭扭捏捏。

“行吧。”，昂熱在想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了問題，“但是。”

“我知道，我知道，”，芬格爾舉起雙手，“如果失敗就永遠別想畢業。我做事，您放心。”

三人又討論了一些細節，最終敲定了計劃。

芬格爾負責技術干擾，確保聽證會上楚子航的檔案“干凈”。

弗拉梅爾負責在終身教授中斡旋，拉攏那些搖擺不定的教授。

昂熱，只需要喝著酒唱著歌，看著安德魯自掘墳墓。

“對了，校長。”，芬格爾臨走前回頭，“路明非和芙莉蓮知道這事嗎？”

“他們不需要知道這件事。”

芬格爾了然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閣樓里只剩下昂熱和弗拉梅爾。

弗拉梅爾晃了晃酒杯，“老家伙，你這次玩得有點大啊。”

“沒辦法，龍王陸續復蘇，全世界的混血種都在行動，現在這種時候，可不能被校董會捆住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