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航洗漱完出來看到他們幾個人還在侃侃而談。趙祎毫不客氣的指著張錦辰的床:“錦辰,這是你的床吧,我先睡一晚哈。”說完趙祎像兔子一樣竄到張錦辰床上剛躺下就呼呼大睡起來。
張錦辰看著眼前這個睡的跟死豬一樣的家伙無奈的嘆了口氣。
“沈航。”
“嗯?”沈航回頭,看見張錦辰指了指自己的床:“他占了我的鋪,今晚...咱倆擠擠?”
沈航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浴室的水聲還在響,李澤言和賀林川在討論明天的體育測驗,只有張錦辰的聲音清晰地撞進他耳朵里。點了點頭,聲音細(xì)若蚊蚋:“好?!?
夜已深沉,宿舍樓外一片寂靜,只有蟲鳴在草叢里低低吟唱。大家剛剛翻墻進來時那股亡命狂奔的熱血勁兒徹底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四肢灌了鉛般的沉重。
張錦辰的床鋪帶著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沈航縮在床沿,盡量讓自己占的地方小一點,后背卻還是不小心碰到了張錦辰的手臂。對方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衣傳來,燙得他渾身一僵。
“睡不著?”張錦辰側(cè)過身,借著窗外的月光看他。沈航能看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近得能數(shù)清根數(shù)。
“沒有?!鄙蚝节s緊閉上眼睛,卻感覺張錦辰往這邊挪了挪,被子輕輕蓋在他肩上。
不知過了多久,沈航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突然感覺腳邊被人踹了一下。他猛地睜開眼,聽見上鋪傳來趙祎的夢話:“中路開團!沖啊!上!——!”
張錦辰低低地笑了一聲,手臂不經(jīng)意地搭在沈航腰間,把他往自己身邊攬了攬:“別理他,睡吧?!?
沈航的臉?biāo)查g燒了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他能感受到張錦辰胸膛的起伏,還有那只搭在他腰間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滲進皮膚,讓他一晚上都沒敢動彈。
第二天清晨,李澤言是被餓醒的。他揉著眼睛坐起來,習(xí)慣性地看向張錦辰的床鋪發(fā)現(xiàn)睡在床上的不是張錦辰而是趙祎。
“錦辰呢?”說著往下鋪看了看卻驚得差點從床上掉下去:“我靠!錦辰!沈航!你們倆...你們……你們倆……昨晚……”李澤言的聲音因為過度震驚而拔高變調(diào),語無倫次,只剩下詞不成句的驚嘆號,“這……這這這……同床共枕?!”
這一嗓子,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把整個宿舍的人都炸醒了。
驚天動地的喊聲把上鋪的趙祎驚醒。他揉著眼睛往下看,看見沈航和張錦辰同床共枕的畫面,立刻來了精神:“喲呵!我說昨晚錦辰怎么沒把我扔出去?”
張錦辰被吵醒,眉頭皺得緊緊的。他剛想推開沈航,卻發(fā)現(xiàn)少年還沒睡醒,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嘴角微微抿著。他動作一頓,輕輕抽回手臂,坐起身時對上李澤言八卦的眼神:“看什么?”
“看你們倆??!“李澤言撲到床邊,“老實交代!是不是趁我們睡著偷偷......”
“滾?!睆堝\辰扔過去一個枕頭,正好砸中李澤言的腦袋。李澤言抱著枕頭笑得前仰后合:“錦辰你就別裝了,昨晚我可聽見你跟沈航說'別動'了——”
沈航終于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看見眼前的三個人,又看看自己和張錦辰幾乎貼在一起的身體,瞬間清醒了。他猛地往后一縮,后腦勺“咚”地撞在墻上,臉漲得比煮熟的蝦還紅。
“沈航,你臉怎么這么紅?“李澤言湊過來,“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
“我......”沈航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都在發(fā)抖。他瞥見張錦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頓時更慌了,掀開被子就想下床,卻被張錦辰拉住手腕。
“慢點,別摔了?!睆堝\辰的聲音還帶著晨霧般的沙啞,卻讓沈航瞬間定在原地。
賀林川慢慢起床,慢悠悠地說:“李澤言,你再吵,早餐就沒你的份了。”
“別啊川哥!”李澤言立刻轉(zhuǎn)移目標(biāo),“我錯了我錯了,今天早餐我請!”
趙祎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行啊,算我一個——不過錦辰,你倆這床睡得舒服嗎?”
“滾蛋?!睆堝\辰推開他,卻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洗漱間的方向。晨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沈航微紅的耳尖上,像撒了一把細(xì)碎的金粉。
張錦辰?jīng)]再理會趙祎,只是看著沈航手忙腳亂地穿衣服,耳根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脖子。他想起昨晚沈航縮在床沿的樣子,還有睡著時輕輕蹭到他肩膀的頭發(f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晨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張錦辰眼里,漾開一片溫柔的光。李澤言還在咋咋呼呼地八卦,趙祎跟著起哄,賀林川無奈地?fù)u頭,而沈航低著頭,假裝整理書包,心里卻像揣了只兔子,怦怦跳個不停。
這錯位的床鋪,亂了的不僅是清晨的喧囂,更是埋藏了一顆等待滋潤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