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好不容易回來的陳希只想好好享受一下哥譚的平靜生活，但畢竟答應了布魯斯要幫他一起讓哥譚變得更好，于是拍拍額頭答應了下來。

哥譚的清晨總帶著鉛灰色的壓抑，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和遠處港口傳來的海風咸味。

陳希和布魯斯乘坐著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駛向黑門監獄，陳希坐在副駕駛座上透過車窗看著哥譚街頭那些行色匆匆，臉上寫滿疲憊的行人，以及隱藏在陰影中的涂鴉和垃圾，不禁又開始在心里犯嘀咕。

“這破地方，一個月沒回來，感覺犯罪率又飆升了啊。”他嘴里嘀咕著，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身旁開車的布魯斯聽見。

布魯斯透過反光鏡瞥了陳希一眼，知道陳希在抱怨什么，更知道這抱怨背后隱藏著對哥譚的某種特殊情感。

大概半個小時后，轎車緩緩停在黑門監獄那扇巨大而厚重的鐵門前。

高聳的圍墻上布滿了鐵絲網，瞭望塔上的探照燈即使在白天也顯得陰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腐朽與絕望。鐵門緩緩開啟，發出沉重的摩擦聲，仿佛一頭巨獸在喘息。

“韋恩先生，陳先生，歡迎二位。”

監獄長勞恩，一個身材魁梧面色紅潤的白人中年男子帶著幾名獄警快步迎了上來。

雖然穿著筆挺的制服，臉上掛著官方的笑容，但勞恩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對布魯斯的敬畏。

“勞恩，銅虎的情況怎么樣？”布魯斯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勞恩監獄長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他瞥了一眼陳希，似乎在猶豫什么，但最終還是壓低聲音，無奈說道：“韋恩先生您之前特意吩咐過，對銅虎先生我們自然是格外關照的。他在這里面可沒受什么罪，不如說……他不主動找別人麻煩就不錯了。”

他頓了頓，似乎回憶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但還是強行繃住了。

“您是不知道，就在他剛進來的那幾天，監獄里有個不長眼的家伙，是個黑人幫派的老大，叫‘大塊頭’。這‘大塊頭’在監獄里橫行霸道慣了，想帶著手下的三個最能打的小弟，給剛進監獄的銅虎先生上一課，就是那種任何進監獄的新人都首先得學會的乖乖低頭，以后想平安度過每一天的話就要找個幫派當馬仔的必修課程。”

勞恩監獄長說到這里，語氣里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結果……呵呵，結果您猜怎么著？”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嚴肅一些，“就在操場上放風的時候，‘大塊頭’連帶手下的三個最能打的小弟，不到三分鐘就被銅虎先生一個人打趴在地，送到醫務室待了半個月才醒過來！現在整個監獄誰都不敢招惹他，都繞著他走！”

陳希聽著勞恩監獄長的描述，臉上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拍了拍勞恩的肩膀一臉嚴肅地問道：“勞恩監獄長，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您請說，陳先生。”勞恩監獄長恭敬地回答道。

“一個黑人怎么稱呼一個白人？”陳希一臉認真地問道。

勞恩監獄長愣了一下，似乎沒跟上陳希的思路，但還是下意識地回答道：“這……這要看具體情況，一般是先生、長官什么的……”

陳希搖了搖手指，打斷了他：“不不不，在你們這監獄里，一個黑人怎么稱呼一個白人？”

勞恩監獄長想了想，試探性地回答：“閣下？”

陳希打了個響指：“沒錯！那十個黑人怎么稱呼一個白人？”

勞恩監獄長眉頭微皺，有些困惑地搖了搖頭。

陳希哈哈一笑：“教練！”

勞恩監獄長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笑又不敢笑，臉上的肌肉抽搐得厲害。

“那一百個黑人怎么稱呼一個白人呢？”陳希繼續追問，眼神中充滿了惡趣味。

勞恩監獄長終于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又立刻捂住嘴巴努力憋著，臉漲成了豬肝色：“這……這……是……監獄長！”

他勉強擠出這三個字，看向陳希的眼神充滿了無奈和一絲被戳中笑點的尷尬。

布魯斯站在一旁努力繃著臉，但嘴角卻也忍不住微微顫抖。

他不得不輕咳一聲維持自己嚴肅的形象，提醒陳希道：“陳希，別忘了你現在這膚色比誰都白。這種玩笑還是少開為妙。”

陳希則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地說道：“切，布魯斯你還好意思說我？別忘了我可是亞裔，當年被迫來到美國建鐵路的華工待遇可不比黑奴強多少。我們這叫自嘲，懂不懂啊大少爺？”

他甚至還撇了撇嘴，仿佛對布魯斯這種政治正確的提醒感到不屑。

勞恩監獄長和布魯斯只能當做沒聽見，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無奈。

和陳希這家伙在一起，就別想有什么正常對話。

勞恩監獄長立刻轉移話題，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恭敬地引著布魯斯和陳希來到等候室。

等候室的門被獄警打開，綽號銅虎的武術大師本·特納正坐在房間中央的一張簡陋椅子上。

他身材精壯，面容堅毅，眼中卻帶著一絲疲憊和復雜，即便穿著囚服身處監獄，也無法掩蓋身上那股久經沙場的沉穩氣息。

把人帶到后，勞恩監獄長就識趣地退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關上門，將空間留給了布魯斯陳希和銅虎。

銅虎見到布魯斯后，深深地嘆了口氣。

嘆息聲中似乎包含了無盡的往事和無奈。

“韋恩先生，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銅虎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帶著一種久違的真誠，“謝謝你的關照，我才在打斗后沒有被關進禁閉室。但還是不得不接受心理治療。”

他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的表情，似乎在回憶著什么不可思議的經歷。

“你知道嗎，韋恩先生，給我進行心理輔導的那個心理醫生，叫哈莉·奎澤爾。”銅虎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敬佩，“她……她真是個天才。她讓我回想起了很多東西，很多我以為自己已經徹底遺忘的過去。”

陳希聽到這個名字，忽然一愣。

哈莉·奎澤爾，小丑女曾經的名字，她居然這么早就出場了？

而且還展現出如此驚人的心理治療天賦，連刺客聯盟的洗腦都能直接突破？

這蝴蝶效應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布魯斯則眉頭微皺，他知道刺客聯盟的洗腦手段有多么高明和徹底，能讓人回憶起被抹去的記憶，這可不是一般的心理醫生能做到的。

他不由得對這個“哈莉·奎澤爾醫生”產生了興趣。

銅虎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悲傷和憤怒：“我曾經受雇于CBI，也就是情報中央局。被賦予的任務是調查一個神秘的地下組織，也就是刺客聯盟。他們那時正在暗中滲透美國，進行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勾當。”

他閉上眼睛，似乎在努力抑制著內心翻涌的情緒，雙手緊緊握拳，指節發白。

“我潛伏了很久，幾乎快要觸及他們的核心。但……還是被他們發現了。刺客聯盟的人把我騙到大本營的中心訓練場，利用人群戰術把我抓了起來，用那套神秘的催眠手段洗腦了我。把我變成了他們手中的殺戮工具，為他們服務。”銅虎的聲音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然后，他們……他們讓洗腦后的我親手殺害了我的未婚妻。”

陳希看著銅虎痛苦的表情，心里一陣唏噓。

原來銅虎的起源是這樣被改變的，在漫畫中他也被洗腦成了刺客聯盟的成員，但未婚妻似乎是被刺客聯盟殺死的。

現在刺客聯盟的直接介入，讓這個悲劇變得更加個人化和殘酷。

布魯斯的臉色變得凝重而悲憐。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刺客聯盟的手段，那是將人變成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的手段，而這個哈莉醫生竟然能逆轉這種徹底的洗腦？

這不僅意味著她的心理學造詣達到了一個驚人的高度，更意味著她可能觸及了刺客聯盟難以容忍的領域。

“你為什么想見我？”布魯斯忽然有些好奇。

銅虎睜開眼睛，眼神中帶著一絲掙扎，但最終還是變得堅定。

“哈莉醫生說雖然幫我找回了自己，但她也說我需要找一個能夠信任的人。”銅虎看向布魯斯，眼中充滿了審視，“我能感覺到，你和他們不一樣。你雖然也穿梭于黑暗，但你并非黑暗本身。”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懇切：“韋恩先生，我仍有一些在刺客聯盟里的記憶，包括托馬斯死去的那晚。我知道你一直在和哥譚的黑暗勢力對抗。刺客聯盟比我想象的更危險，我需要你的幫助，幫助我來復仇。”

陳希聽著銅虎的話，在心里搖了搖頭。

復仇？這可是個危險的信號，蝙蝠俠可不會允許殺戮。

布魯斯沒有立刻回答，走到房間的中央背對著兩人，雙手環胸陷入了沉思。

整個房間的氣氛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只有銅虎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陳希知道布魯斯此刻正在權衡利弊。

銅虎是一個強大的戰士，如果能為己所用無疑是巨大的助力。

但他的復仇欲望，以及他與刺客聯盟的復雜關系，都讓情況變得棘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