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地上因為恐懼而瘋狂尖叫、打滾的喬納森·克萊恩，陳希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一副“你看，這不就解決了”的表情。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讓這個以制造恐懼為樂的家伙，也好好品嘗一下自己親手釀造的苦果，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蝙蝠俠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陳希，顯然對陳希這種過于暴力，甚至有些惡趣味的做法不太贊同。

但他也沒有多說什么，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從這個家伙嘴里問出有用的情報。

蝙蝠俠大步上前，一把抓起還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的克萊恩，如同拎小雞一般，將他狠狠地按在了那張臟亂不堪的破舊沙發上。

“告訴我！”蝙蝠俠俯下身，用那經過變聲器處理的、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對著克萊恩的耳朵低吼道，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壓迫感，“你在這里干什么？！你是在給誰工作？！那些用藍色花朵制造出來的毒液，都藏在哪里？！”

在恐懼毒氣的影響下，克萊恩的感官被無限放大，精神也處于極度脆弱和混亂的狀態。

在他眼中，眼前這個俯視著自己的蝙蝠俠，已經不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由無盡黑暗和恐懼凝聚而成的、巨大無比的蝙蝠怪物！

那雙閃爍著寒光的眼睛，如同地獄的深淵，要將他的靈魂徹底吞噬。

而那低沉的吼聲，更是如同足以摧毀神志的魔音，在他腦海中不斷回響、拷打著他脆弱的神經。

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在那個巨大的蝙蝠怪物旁邊，還站著一個穿著紫色西裝、臉色蒼白有著無數眼睛的恐怖怪人！

那個怪人正咯咯地笑著，笑聲尖利而刺耳，仿佛在嘲笑他的無能和恐懼！

在雙重恐懼的夾擊下，喬納森·克萊恩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眼神呆滯，瞳孔渙散，如同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般，開始語無倫次地回答著蝙蝠俠的問題。

“是……是雷霄·奧古……是雷霄·奧古大人讓我這么做的……”克萊恩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顫抖不已，“他……他已經親自來到了哥譚……”

“雷霄·奧古？”蝙蝠俠聞言，眉頭緊鎖。

他知道雷霄·奧古的行事風格，那個自詡為惡魔之首的男人，雖然手段殘忍，但行事向來擺在臺面上，而且極度自負。

他絕不會用這種偷偷摸摸、藏頭露尾的方式，在哥譚市散播恐懼毒氣。

而且，如果雷霄·奧古真的親自來到了哥譚，以他的實力和刺客聯盟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借助法爾科內家族的黑幫力量來運送原材料。

“不可能！”蝙蝠俠立刻否定了這個說法，繼續逼問道，“雷霄·奧古不會親自來哥譚做這種事情！告訴我，到底是誰在偽裝成雷霄·奧古？！他長什么模樣？！”

蝙蝠俠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克萊恩耳邊炸響，讓他本就脆弱的神經再次受到重創。

然而，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眼神呆滯、渾身顫抖的喬納森·克萊恩，臉上的恐懼表情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靜到近乎詭異的職業性微笑。

他的眼神也變得清明起來，仿佛剛才那個因為恐懼而崩潰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不好意思，克萊恩醫生現在不在。”克萊恩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并不存在的眼鏡，用一種彬彬有禮、卻又透著一絲瘋狂的語氣說道，“不過，如果您有精神方面的困擾，需要進行心理咨詢的話，我可以幫您預約。當然，費用會比較高。”

看到克萊恩這副判若兩人的樣子，陳希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過來。

這家伙，在極度的恐懼刺激下，精神分裂了！

或者說，他原本就潛藏在內心深處的另一個人格——那個以制造和研究恐懼為樂的“稻草人”，在這一刻，徹底覺醒了！

眼前這個冷靜、詭異、甚至帶著一絲黑色幽默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稻草人！

蝙蝠俠顯然也察覺到了克萊恩的異常，面罩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看來，目前想從這個已經精神分裂的家伙嘴里問出更多有用的情報，恐怕是不可能了。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在公寓樓下響起。

顯然是戈登警長帶隊趕到了。

“我們該走了。”陳希對蝙蝠俠說道。

再不走，等警察上來，就麻煩了。

蝙蝠俠點了點頭，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那個還在自言自語、仿佛在給病人進行心理疏導的稻草人，然后一把從他手中奪過了那個還剩下一些恐懼毒氣的噴射裝置。

這東西太危險了，絕不能留在這里。

兩人不再猶豫，立刻朝著陽臺的方向沖去。

然而，就在蝙蝠俠即將躍出陽臺的瞬間，他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對面那棟公寓樓的樓頂。

在那個樓頂的陰影中，一道穿著綠色修身服、身形曼妙的女性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里，如同黑夜中的一只優雅而致命的貓。

陳希順著蝙蝠俠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了那個身影。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樣貌，但從那身形和氣質來看，顯然不是普通人。

“看來，今晚的客人還真不少啊。”陳希在心中暗道。

蝙蝠俠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那個身影一眼，然后便和陳希一起，利用鉤爪槍迅速地離開了現場，消失在哥譚市深沉的夜色之中。

…

…

在對面公寓樓的樓頂上。

一個戴著整體白色、有紅色紋路勾勒的貓臉面具，留著一頭利落黑色短發，身材苗條而充滿爆發力的女人，正靜靜地看著蝙蝠俠和那個紫色西裝怪人乘坐著造型夸張的蝙蝠車呼嘯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女人正是卡邁恩·法爾科內派來解決這兩個義警的頂尖雇傭兵柴郡貓。

她已經在這里潛伏了很長時間，將剛才小巷里以及公寓房間里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無論是蝙蝠俠那精妙絕倫的格斗技巧，還是那個紫色西裝怪人那剛猛霸道的恐怖拳法，都讓柴郡貓感到暗中心驚。

尤其是那兩個被他們輕松解決掉的蒙面人，柴郡貓認得出來，那是刺客聯盟中最精銳的戰士，每一個都擁有以一敵十的恐怖實力。

然而，就是這樣兩個一流高手，在那兩個怪人面前卻連幾分鐘都沒能撐過去，就被干凈利落地制服了。

這種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

柴郡貓輕輕地嘆了口氣，抬起手擰了擰自己身上那件被雨水完全濕透的綠色修身服，冰冷的雨水順著她的指尖滴落。

她知道，這次的任務自己恐怕是完不成了。

以自己的實力，或許能和其中一個怪人周旋片刻甚至用毒素取勝，但如果同時面對兩個，她沒有任何勝算。

更何況，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那兩個人似乎都還有所保留。

硬要接下這個任務，無異于自找麻煩，搞不好還會砸掉招牌。

柴郡貓不是一個沖動的人，她很清楚審時度勢的重要性。

從腰間一個防水的口袋里掏出一部特制的衛星電話，柴郡貓直接撥通了索菲亞·法爾科內的號碼。

“任務完成了嗎？”電話那頭傳來索菲亞冰冷而期待的聲音。

“抱歉，索菲亞小姐。”柴郡貓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異常平靜，“這次的兩個目標，比我們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們能在短時間內，輕松制服兩名刺客聯盟的高手。以我個人的能力恐怕很難解決掉他們。”

電話那頭的索菲亞聞言，沉默了片刻。

“你的意思是？”索菲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

“我的意思是，這次的任務我放棄了。”柴郡貓干脆利落地說道，“按照規矩，定金我會全數退回。另外，我奉勸您一句，索菲亞小姐，最好不要輕易去招惹那兩個人。他們絕對不是你們之前處理過的普通義警。”

說完，柴郡貓便不顧電話那頭索菲亞的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看了一眼那輛蝙蝠車消失的方向，貓臉面具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哥譚市的夜晚，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或許，自己該在這里多待一段時間。

想到這里，柴郡貓的身影一閃，便如同融入黑夜的影子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