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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修為盡廢!

周芷蘭靜立于朱漆廊柱之后,遠處,家主的院落已亂作一團,無數(shù)光點在夜色中穿梭,將半邊天空都映得通紅。

“小姐!”侍女提著裙擺匆匆而來,“家主那邊已經(jīng)亂套了!”

“時機正好。”周芷蘭微微頷首,目光卻仍鎖定著遠處。

家主暴斃的消息如同一塊巨石,將周家這潭死水徹底攪渾。

七叔此刻必定方寸大亂,他苦心謀劃多年的局,竟被人搶先一步,若不立即行動,一旦徐長明察覺異常,他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而混亂之中,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機。

周芷蘭眸光微閃,轉(zhuǎn)身對侍女低語:“去告訴父親……”她頓了頓,從腰間取下一枚青玉令牌塞入侍女手中,“就說魚已入網(wǎng),可收線了。”

侍女握緊令牌,正要離去,卻被周芷蘭突然扣住手腕:“記住,要走西側(cè)小徑,沿途的守衛(wèi)……”

她指尖在侍女掌心輕輕一劃,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符印,“見此印,自會放行。”

待侍女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周芷蘭抬眸,眼底映出遠處搖曳火光。

“您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周墨軒也確實沒有讓她失望。

在家主暴斃引發(fā)的混亂中,這位向來精明的人也顯出了慌亂之態(tài)。

他面色鐵青地指揮著心腹:“快!去把家主的書房和密室都搜一遍!任何可疑之物都不能留下!”

“可是七爺……”一名心腹猶豫道,“徐執(zhí)事已經(jīng)帶著合歡宗的人往這邊來了……”

“廢物!”周墨軒一掌將身旁的石桌拍得粉碎,“我養(yǎng)你們是干什么吃的?!立刻去辦!”

然而——

“七爺!”一名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來,手中捧著一個青花瓷瓶,“在家主的書房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

周墨軒一把奪過瓷瓶,掀開蓋子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

瓶中殘留的藍色粉末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這分明是他親手交給心腹,用來暗害家主的藥引!

“這不可能!”他聲音嘶啞,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我明明……”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下,轉(zhuǎn)而厲聲喝問:“是誰發(fā)現(xiàn)的?!”

“是……是藥坊的周管事帶人搜出來的……”

——周寒清?!

周墨軒腦中轟然炸響,一瞬間仿佛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

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轉(zhuǎn)身朝自己的院落狂奔而去,連輕身功法都用上了,衣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可惜,為時已晚。

徐長明帶著一隊合歡宗精銳弟子疾步而來,直奔周墨軒的院落——周芷蘭提供的線索,讓他目標異常明確。

“有邪氣!”徐長明突然停步,腰間玉佩無風自動,“就在正前方!”

“徐執(zhí)事且慢!”周家三長老急忙阻攔,“這里是七……”

“滾!”徐長明袖袍一揮,直接將三長老震退數(shù)步,隨即一掌轟向院門,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響,精鐵打造的院門竟被生生轟成了碎片!

當周墨軒氣喘吁吁地趕回時,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幕——

徐長明手持一枚泛著黑氣的噬魂釘,面色陰沉如墨。

在他腳邊,散落著幾塊被暴力破開的青石板,露出下方隱藏的密室。

更可怕的是,密室的暗格中赫然陳列著數(shù)枚記載邪修功法的玉簡,其中一枚還散發(fā)著未散的靈力波動,顯然是最近才使用過的。

“周墨軒!”徐長明怒極反笑,“好得很啊!私藏噬魂釘,修習禁術(shù),謀殺家主——”他猛地將玉簡砸在周墨軒臉上,“你當合歡宗是擺設不成?!”

玉簡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血光,啪“地一聲重重砸在周墨軒額角,頓時鮮血直流。

周墨軒面如死灰,踉蹌后退兩步,后背咚地撞在院墻上,他嘴唇劇烈顫抖,充血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

幾位長老或驚駭欲絕,或怒目圓睜;

更遠處,周寒清帶著藥坊弟子匆匆趕來,臉上恰到好處地混雜著震驚與悲痛。

“周墨軒勾結(jié)邪修,罪證確鑿!”徐長明一聲暴喝,“給我拿下!”

八名合歡宗精銳弟子應聲而出,手中鎖靈鏈嘩啦作響,在月光下泛著森冷寒光。

“有人栽贓!”周墨軒怒吼一聲,周身靈力迸發(fā),他雙手結(jié)印,一道赤紅靈光自掌心迸射,將最先撲來的兩名弟子震得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放肆!”徐長明眼中寒芒暴漲,右手凌空一抓,天地靈氣瞬間凝結(jié)成一只金色巨掌,狠狠朝著對方拍下。

“轟!”

震耳欲聾的爆響中,周墨軒單膝跪地,他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卻仍倔強地抬頭:“徐長明!你這是要屈打成招?!”

“屈打?”徐長明冷笑,左手一翻,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本賬冊和一個青花瓷瓶,“那你看看這是什么?”

他手腕一抖,兩件證物重重砸在周墨軒臉上。

周墨軒接住證物,手指劇烈顫抖,當他看清冊子上內(nèi)容時的瞳孔驟然收縮。

“我確實……準備了藥引……”他聲音嘶啞,目眥盡裂,“但還未動手!家主之死……與我無關(guān)!!”

事到如今,家主已死,他距離執(zhí)掌周家大權(quán)只差一步之遙。

周墨軒雙目赤紅,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苦心經(jīng)營數(shù)十載的謀劃,豈能在此功虧一簣!

“哦?”徐長明突然逼近,“那你告訴我——”

“誰有動機殺家主,又嫁禍于你?”

周墨軒喉結(jié)滾動,目光掃過在場眾人。

“我……”張了張嘴,卻像被毒啞了一般。

——指控周寒清?那個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廢物?

——指認周芷蘭?一個黃毛丫頭,怎么可能?

冷汗順著脊背滑下,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己竟找不出一個合理的懷疑對象!

這些年來,他精心算計每一個人,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陷入如此絕境!

“無話可說了?”徐長明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癱軟在地的周墨軒,眼中閃過一絲譏誚。

他轉(zhuǎn)身對合歡宗弟子隨意一揮手,仿佛在處置一件微不足道的雜物:“先廢修為,等周家事了,再押回宗門刑堂。”

“不——!”

眼看再無轉(zhuǎn)圜余地,周墨軒突然暴起,雙手掐訣,丹田處亮起刺目金光,竟是打算自爆金丹!然而——

“嘩啦啦!”

鎖靈鏈如毒蛇般瞬間收緊,鏈條上密密麻麻的鎮(zhèn)邪符文依次亮起,化作無數(shù)金色絲線鉆入他的經(jīng)脈。

周墨軒渾身痙攣,體內(nèi)暴走的靈力被硬生生鎮(zhèn)壓,金丹直接被釘死,再也無法催動分毫。

“徐長明!”他嘶吼著,聲音中帶著刻骨銘心的恨意,“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要拉你陪葬!”

徐長明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聲音冰冷刺骨:“周墨軒,合歡宗的刑堂有三千六百種刑罰……”

他忽然轉(zhuǎn)身,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你會乖乖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的。”

遠處閣樓上,周芷蘭靜靜注視著這一切。

周墨軒被鎖靈鏈束縛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變形,聲嘶力竭的咒罵聲隱約傳來,周芷蘭唇角微揚,將茶盞舉至唇邊輕抿,任由氤氳茶霧模糊了眼中的冷意。

“七叔啊七叔……”她對著月色舉杯,仿佛在敬那位已經(jīng)魂歸九泉的家主,又像是在敬即將萬劫不復的周墨軒。

“這杯斷頭茶,可還合您心意?”

夜風拂過,將她未出口的低語吹散在風中:

“當年您在我母親茶中下毒時……可曾想過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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