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的嗎？”

“有道理啊！”

“憑他老林頭也打不到馴鹿吧……”

眾人質疑聲中，伍思德一腳踩在馴鹿上，唾沫星子亂飛：“大伙都看到了，他老林頭腿都伸不直溜兒，還能打到馴鹿？”

他身后的跟班立馬幫腔：“就是！昨晚上我們伍排長剛在山上下了套子，今天他老林頭就弄下頭馴鹿來！”

“沒錯！”另一個跟班指著馴鹿：“你看這腿上還有傷，就是昨天我們排長拿槍打的！”

林墨儒氣得渾身直顫：“你們講不講道理啊！這分明就是我女婿……”

“你閉嘴！”伍思德大喊一聲：“你一個走資派，還跟這女婿上了？”

他湊近洪衛東，噴著滿嘴酒氣：“你小子，知道這歸哪管嗎？知道老子是干啥的不？”

洪衛東面不改色擋在老丈人身前，指節已經捏得嘎嘎作響。

伍思德突然抬高嗓門：“大家伙兒評評理！這個走資派不但偷了公家的獵物，還帶著人到咱這來耀武揚威！”

人群中頓時炸開鍋：

“真是偷得啊……”

“我剛就說，他一個老頭子哪能打到獵物……”

“咱抓他們去見官……”

伍思德得意的咧開嘴，露出滿口的黃牙：“這馴鹿，今天你們說啥得留下了。”

他說著，就要伸手去拽鹿腿。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抽得他踉蹌后退。

洪衛東活動了下手腕，冷聲道：“拿開你的臟手！再動一下，我讓你變殘廢！”

伍思德捂著火辣辣的臉，眼珠子瞪溜圓：“你小子，你敢打我？”

洪衛東冷笑一聲，從兜里掏出介紹信“啪”地甩他臉上：“睜開你倆狗眼看清楚！老子是紅星向陽公社的優秀知青，這是部隊的介紹信！”

他指著地上的馴鹿：“這馴鹿是我用五六半打的，你們全農場加起來，找得著一把五六半嗎？土槍和火銃打出來可不是這槍眼！”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

“他有部隊的關系啊？”

“咱農場這的確沒有五六半，土槍倒是有幾把……”

“人家正八經的優秀知青，這玩意你沒關系可搞不來的！”

“這下伍思德算踢到鐵板了！”

伍思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突然梗著脖子叫囂道：“你胡扯！這介紹信是偽造的！一個走資派哪會有優秀知青的女婿？”

他轉頭向跟班小弟使眼色：“趕緊把馴鹿抬走！這是咱公家的獵物，送場部處理！”

幾個跟班剛要上前，林墨儒突然沖出來攔著。

老人氣得渾身發顫，指著伍思德鼻子：“伍思德！你別欺人太甚，我剛來時你向我索賄，我沒錢給你，你就在農場處處刁難我，我可啥都沒說！”

“但現在我女婿來了，你還想污蔑我女婿！我這把老骨頭不答應！”

伍思德臉色大變：“你個老東西，你找死啊！”

“我難道說的不對嗎？”林墨儒從兜里掏出小本子。

“你偷農場的糧食去黑市賣，被我看到了，還威脅過我！”

“還有，你半夜敲女知青房門，把人家閨女嚇哭了，我可都知道！”

“看你是個干部，又是個后生，我給你留著臉面沒告你，但你干的那些壞事，我這上可都記著呢！”

人群再次炸開了鍋：

“鬧半天他伍思德是這種人！”

“對，我就說上次農場少了好幾袋糧食，原來是他干的……”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伍思德惱羞成怒，一把推開擋路的知青，指著林墨儒破口大罵：“你個老東西！憋著坑我呢？老子要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反了天了！”

說話間，他掄起拳頭就要朝林墨儒臉上招呼。

洪衛東一個箭步上前，左手如鋼鉗般抓住伍思德的手腕，右拳狠狠轟在他臉上！

“咔嚓”一聲脆響，伍思德鼻梁骨折，連帶著眼眶都被砸青了。

“伍哥！”幾個跟班見狀就要上前幫忙。

洪衛東手疾眼快，腳下使了個絆子，就將最前沖上來的小子掀翻在地，緊跟著又是一拳砸在另一個小子太陽穴上，那小子悶哼一聲當場倒地。

剩下一個跟班剛抬起拳頭，就被洪衛東掄起五六半的槍托，一下砸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