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制符總綱不過幾千字，看得姜毅如癡如醉，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尤其是有那八張非正常符箓的制作經驗之后，再來研究制符總綱，姜毅仿佛瞬間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大門之后是一片廣闊的新天地，里面是對是對符箓知識更深層次的展示。

直到月落西山，姜毅才從這種狀態中清醒過來。

將靈液收起封存，姜毅再次投入到制符的學習中去。

這種不需要資質，只需要努力和悟性就能提升的感覺讓姜毅著迷。

如果可能，他很想生活在一個沒有靈根的世界，大家只靠努力和學習改變自己的命運，而不是靠上天的賜予。

姜毅沉浸在制符的學習中，一晃時間就來到了次日中午。

這一夜的學習，消耗竟比修煉還要大，之前吃下去的酒食已經消耗一空，腹中隱隱出現了饑餓感。

以前姜毅很討厭這種感覺，因為餓了就要吃飯，吃飯就要花錢，而他沒有錢。

現在不同了，姜毅手里的靈石滿夠他瀟灑的，就算感覺不到饑餓他也喜歡去九公香吃喝一番。

不過今天的時間比較緊張，姜毅只能買了酒肉回家吃。

來到九公香，正巧碰到周通幾人。

“呦，這不是姜大公子么，怎么還喝一口香呢？這要傳出去多丟朱九公子的面子。這樣吧，哥哥我請你喝點好的。”

能夠在九公山坊市高價出售符箓丹藥的只有南山坊市來的那批人。

周通正是吃準了這一點，瘋狂的搖人，身邊已經聚集了數名符師。

現在周通更像是一個包工頭，把活全部分給了下面的人，他自己只負責出面賣符箓，掙得錢分一部分給手下的符師。

姜毅之前早就想過這個辦法，后來被他自己給否決了。

刀疤臉的出現已經證明賀老三等人就在附近，他有理由相信，朱九之所以只給部分人售賣符箓、丹藥的特權，很可能是為了方便收割。

靈石集中在一個人手里總比分散開好處理一些。

看著在人前顯擺的周通，姜毅感覺一陣好笑。

現在也許就是周通這輩子最高光的時候了，且讓他得意幾天再說。

姜毅笑道：“既然周大哥請客，姜毅卻之不恭，那就給我來壇九公香吧。”

周通一愣，沒想到姜毅這么光棍，這種嗟來之食也吃。

一愣之下，繼而哈哈大笑：“好，好，小兄弟倒是個妙人，哥哥我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說請就請。”

周通轉頭對店小二道：“小二，來一壇十年份的‘九公香’，再切五斤蠻牛肉，給這位姜公子打包帶走。”

十年份的九公香兩枚靈石一壇。

周通既然花了這錢，那就要花的痛快，花的豪氣，也好讓身邊的這群小弟看看，咱周符師在這九公山坊市是什么身份。

“好來，客官稍等。”小二應下，自去準備酒肉。

周通指了指身邊的幾位符師對姜毅道：“姜兄弟，我今天有貴客，就不招待你了，酒肉你自己帶回去吃吧。”

一句話，既讓身邊的幾個小弟聽著舒服，又羞辱了姜毅，在周通看來簡直完美。

修仙界本就沒有笨人，腦袋笨的早就不知道埋在哪了。

人家這么大方，姜毅自然也給足他面子，拱手道：“謝謝周大哥賜酒，小弟就不打擾諸位雅興了。”

周通擺擺手，帶著眾人上了二樓雅間。

不多時，酒肉準備妥當，姜毅拎著酒肉回了住處。

雖然被人損了幾句，但是平白多得了些酒肉，姜毅很是高興。

先悶一杯“一口香”，吃幾口牛肉，再飲幾杯十年份的“九公香”，小日子真是滋潤。

要說這酒，還得是上了年份的好喝，不僅口感更淳厚，里面蘊含的靈力也更加溫和，吸收起來沒有半點不適。

幾杯小酒下肚，姜毅已經有些暈乎乎的。

先放好月華寶瓶，姜毅取出聚氣丹和玉盒準備開始修煉。

之前的嘗試已經失敗，如果今天還是沒有進展，姜毅準備放大招，吃下一枚聚氣丹。

這東西姜毅還是第一次服用，心中難免存在一些幻想，幻想著一發入魂，直接突破到練氣中期。

現在九公山坊市看似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實則處處暗藏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成了別人魚鉤上的肥魚。

先服下一滴靈液，將氣海中的靈氣補充到巔峰狀態，接著取出聚氣丹，和著十年份的九公香服下。

聚氣丹一進肚，一股狂暴的靈氣在腹中炸開。

再加上靈酒助力，這股靈氣直接沖進姜毅的氣海，在里面橫沖直撞。

本就充實的氣海一下子炸開了鍋，里面的靈氣一下子狂暴了起來。

姜毅拼命的運轉練氣訣，試圖引導氣海中的靈氣沖擊瓶頸。

奈何這靈氣過于狂暴，根本不受姜毅的引導。

幾息之間，姜毅的額頭已經見汗，氣息也開始變得有些紊亂。

原本還指望著借助聚氣丹突破，沒想到一下子落入了如此險境。

姜毅來不及多想，只能拼命的運行練氣訣，將丹田氣海中的靈氣往外疏導。

現在已經不是考慮突破的事情了，而是要考慮如何才能不走火入魔。

練氣訣瘋狂的運轉之下，氣海中的靈氣不斷的往外疏導，那種要炸開的感覺緩解了一些。

但是這還不夠！

這枚聚氣丹將腹中靈酒、靈食中蘊含的靈氣全部激發了出來，不停的往姜毅氣海中送去。

姜毅腹部傳來劇烈的脹痛，那是丹田要炸開的前兆。

在這危機關頭，姜毅腦海中閃過一篇《散氣訣》，這是專為練氣期修士準備的功法。

如果突破時丹田承受不住，可運轉這門功法，將丹田中的靈氣散入四肢百骸，以達到求生的目的。

但是散氣訣副作用極大，散氣之后修為全廢，好不容易凝聚出的氣海也會毀之一旦。

氣海一毀就會變成一個凡人。

姜毅不甘心，他不想成為凡人。

耗費數年苦功，算盡心機才得來的修為，讓他一朝散盡，他如何能甘心？

腹部的劇痛持續傳來，姜毅的唇角已經被他咬破，流下幾滴鮮血。

在聚氣丹的作用下，丹田中的靈氣還在不斷的聚集，那道無形的屏障卻依然不見絲毫的松動。

姜毅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保修為還是保命，現在姜毅只能二選一。

隨著腹部疼痛不斷的加劇，留給姜毅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