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瑄先是眼神示意了賈母,見賈母點頭這才將生辰報給了張道士。
賈瑄的生辰巧合的與前世是同一個時日,所以他記得非常清楚。
“丁未年,辛亥月,戊子日…”
待張道士聽完賈瑄報的生辰后,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不信邪的掐指細細的算了一會兒,終是倒吸一口涼氣望向賈瑄。
賈母見張道士的表情有些許凝重,隨即皺眉朝他問道:
“老神仙,我孫兒這生辰難不成有什么說道?”
聞言,張道士這才反應過來,他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笑著朝賈母解釋道:
“倒也沒什么,只是見這位哥兒生的也是極為貴氣,眉眼間與政哥兒有幾分相似,特地多看了幾眼。”
寶玉可見不得有人夸賈瑄,他朝賈母告?zhèn)€饒打斷道,說是要出去解個手。
鳳姐兒見狀,順勢找了個由頭,讓跟著侍奉的丫鬟小廝們都與寶玉跟了過去。
屋內(nèi)只剩了賈璉,鳳姐兒還有幾位姊妹。
“這位哥兒的命可不簡單啊。”
見下人們都被屏退出去,張道士這才慢慢開口道。
聽聞此言,眾人的目光皆好奇的放在了賈瑄的身上。
賈瑄面上雖不顯,心里卻是有些緊張,他思忖道:
“這張道士不會真有什么道行,能看出我是重生而來的吧。”
還未等賈瑄繼續(xù)多想,只見這張道士又開口道:
“這位哥兒怕是白虎兇星轉(zhuǎn)世啊!”
白虎星本為天上星宿,相傳為兇星,主戰(zhàn)爭與殺伐,也象征著不詳與災禍。
聽到張道士這么說,幾位姊妹都是擔憂的望向賈瑄,唯有賈母皺了下眉頭,不悅的看了賈瑄一眼。
老太太年紀大了,平日里就喜歡那些個沾點福氣的人和物件,聽張道士說賈瑄是白虎兇星轉(zhuǎn)世,老太太心里別提有多膈應了。
沒有理會在場眾人的反應,張道士依舊是笑瞇瞇的朝賈瑄說道:
“我觀瑄哥兒前些日子似有一道死劫,如今看來你卻已經(jīng)扛了過去。”
“此劫一過,剩下的只有福報啦!”
只見張道士說完此言,在場眾人連帶著賈瑄,無一不是大松了一口氣。
“這老道士算的可真準吶。”
賈瑄在心中驚嘆道,自己這前些日子的死劫,可不就是自己來到紅樓的這道機緣么。
眾姊妹聽到張道士的解釋后也是紛紛收回了那擔憂的目光。
賈母舒展開方才皺起的眉頭,笑著對張道士道:
“什么福報,只望他不給我惹是生非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
聞言,張道士卻是先看了賈瑄一眼而后滿含深意的朝賈母說道:
“這位哥兒日后倒是能擔起老國公爺?shù)膿印!?
賈母杵了杵手中的沉香拐,直起身笑著回道:
“我這做祖母的倒是盼著他能有點能為,可不是來把他帶到老神仙這沾沾福氣嘛。”
張道士撫了撫白須,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的神色,和藹的對賈瑄笑道:
“若是哥兒有空,小道我呀可以帶著你去我們觀里轉(zhuǎn)轉(zhuǎn)。”
賈瑄聞言倒是心中一喜,他聽出了張道士話語里的機鋒,于是朝老道士作揖道:
“若是張爺爺不嫌著累,晚輩我倒是樂意奉陪的。”
眾姊妹除卻惜春有些摸不著頭腦,其他人都看出了些門道,她們都朝賈瑄投去了一個鼓勵的神色。
就在此時,寶玉恰好也解完手回來了,后邊跟著烏泱泱的一幫子下人。
見狀,張道士也不再多言語什么,與賈母寒暄了幾句便告退了,臨出門前,卻是又深深的看了賈瑄一眼。
且說眾人又休息了半個多時辰的功夫,這才與賈母一齊動身上樓。
賈母在正面樓上歸坐,賈瑄、鳳姐兒與眾姊妹在東樓,一眾丫頭在西樓輪流伺候。
這時,賈璉來朝賈母報道:
“頭一本是《白蛇記》,第二本是《滿床笏》,這第三本是…”
“這第三本是什么?”
賈母方有些好奇的問道。
賈璉朝賈母接著回道:
“這第三本是《長坂坡》。”
賈母聽了不再言語,賈璉退了下來,鳳姐兒也幫著去外邊預備著申表、焚錢糧、開戲。
賈瑄倒是心中思忖起這三部戲來:這《白蛇記》是象征著賈家白手起家的富貴之始,《滿床笏》則是象征著賈家盛極而衰之意。
“而這《長坂坡》…”
賈瑄慢慢起身看了賈母一眼,接著又看向一旁正在說笑的眾姊妹,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道:
“想來我若與這趙子龍一樣,殺他個七進七出,也定能搏出一條路來!”
賈瑄沒有去與賈母告退,而是悄悄的潛了出去,下樓前他與賈母的眼神對視了一番,只不過老太太雖瞥了他一眼,卻是故作沒看到一般,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方至樓下,賈瑄便看到在一旁守著的賈璉和正在忙和排戲的鳳姐兒。
順著賈璉所示意的方向,賈瑄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不遠處正笑著望向他的張道士。
“張爺爺。”
賈瑄快步上前,朝著張道士低聲喚道。
張道士帶著賈瑄邊走著,邊篤定的朝他問道:
“瑄哥兒,你藥浴已經(jīng)成了吧。”
“您是怎么看出來的?”
“我觀你這第一眼便察覺到你肌膚無垢,周身有一股炁涌出,想來便是剛過了藥浴,卻是還未開始習武。”
見張道士分析的如此頭頭是道,賈瑄也為其折服了,他恭敬的朝張道士深深行了一禮道:
“請張爺爺傳我功法。”
聞言,張道士卻是笑著搖頭道:
“瑄哥兒,國公爺傳下的功法,小道我可不會。”
“那祖父可有留下什么話?”
賈瑄先是有些錯愕,不過隨即便冷靜下來。
他心里清楚,既然榮國公讓后輩來清虛觀,想來這張道士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見賈瑄還能保持著冷靜,張道士頗有些贊許的回道:
“小道我雖然不會國公爺傳下的功法,但想來清虛觀是有一位會著的。”
“是誰?”
賈瑄皺眉問道,怎么可能還會有其他外人會他們賈府的家傳功法呢?
張道長帶著賈瑄邊走,邊朝他回道:
“哥兒莫要誤會,他的這身功法,還是國公爺當年親自教導的呢。”
閑聊間,二人便來到一處偏遠的屋子門口,看到張道長都有些拘束起來的樣子,賈瑄對屋內(nèi)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