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卓扶著額角，語氣無奈：

“潛陽的檸雪冰城，你可是全資控股的。”

“我給你的那張銀行卡，店里每個月的營收除去成本，利潤都在里面，你就查過？”

賀安檸聽完，臉上的疑惑不但沒消，反而更濃了些。

她眨了眨眼，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然后極其認真地搖了搖頭，聲音帶著點不確定的軟糯：

“銀行卡......是有一張，我放在書包夾層里，但查那個做什么呀？”

張卓深吸一口氣，直接將話挑明：

“那張卡里現在有八萬塊，法律意義上都是屬于你的。”

“我，我的？”

賀安檸呆了半晌，立刻搖頭，語氣堅定：

“這錢我......我不能要的，奶茶店是你開的呀，而且你給我和阿旭發的工資，已經很多了。”

她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

張卓看著她急得鼻尖泛紅的樣子，哭笑不得地道：

“你這小憨包怎么老把自己摘出去？那奶茶店我從開張到現在去過幾次？早就撒手不管了。”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點刻意的嚴肅：

“當初投的十萬塊，我早就收回來了，而且你不會真以為，就靠那幾杯檸檬水和冰淇淋機，能讓一家店撐到現在？”

賀安檸被問得一愣，捏著冰茶杯的手指松了松。

張卓看著她茫然的表情，聲音軟了些：

“這些小套路早被別的店拿去用了，真正讓奶茶店生意持續火爆的那幾款烏龍奶蓋、紅糖珍珠奶茶，還有季節限定的鮮橙厚酸酪，哪樣不是你研究的配方調出來的？”

“客人都是沖著這些來的，利潤自然該歸你。”

“可是......”

賀安檸咬著下唇，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檸檬冰茶的杯沿。

她知道張卓說得沒錯，奶茶店的營收情況沒人比她更清楚。

“我就是...就是覺得這樣不好。”

她抬起頭，眼里還蒙著層濕漉漉的薄霧：

“你已經幫了我太多了。”

張卓被她這副推脫的樣子搞得有些不耐煩，眉頭蹙起，聲音不自覺拔高：

“你非要跟我分得這么清嗎？營業執照上的名字改不了，賬本的流水做不了假，這錢就是你該得的！”

賀安檸被張卓突然的發火驚得一顫，像只受驚的小鹿往后縮了縮。

她低下頭，濃密的睫毛下垂，嘴唇抿著，一聲不吭。

此時正值小吃街最熱鬧的時候，來往人群多。

張卓跟賀安檸本來在人群中就極為惹眼，遭受不少注目禮。

張卓音量拔高立刻吸引不少目光。

有人看到賀安檸這樣的漂亮姑娘，聽到她被這么大聲呵斥，頓時有些憤憤然。

數道不善的目光掃向張卓，還有人低聲議論著：

“這么好看的妹紙，怎么能對她發火呢。”

“就是，女朋友就該捧在手心里。”

“狗東西不當人子。”

“......”

賀安檸聽到周圍的動靜，更是局促不安。

她趕緊抬頭，眼眶微微泛紅，聲音帶著哭腔，卻仍努力克制著，想讓語氣聽起來平靜些：

“你，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要就是了。”

說完，她吸了吸鼻子，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又小聲說道：

“那，那我們用這個錢，再開一家奶茶店好不好呀？”

張卓一愣，原本的火氣瞬間消了大半，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她：

“我說小財迷，你就不能好好學習嗎？”

賀安檸連忙點頭，又輕輕搖頭，認真解釋道：

“我，我查過，法學系大一的課不多，我不會影響學習的。”

“而且......”

她頓了頓，仰起小臉，濃密的睫毛顫動，清澈的眼眸里映著街邊暖黃的燈光，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多開一家店，就能多賺一點錢，這樣...這樣就能更快跟你買車了呀。”

張卓猛地怔住，方才還縈繞在心頭的火氣瞬間煙消云散。

他想起今天在車內只是跟許浩開玩笑，隨口說了句沒錢買車。

當時賀安檸只是安靜地聽著，沒想到竟記在了心里。

此刻抬眼瞥見那張緊張兮兮的美人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奶茶店的事不急，等軍訓后再說。”

“走了，送你回宿舍。”

賀安檸小聲應道：“喔，好。”

兩人離開，身后卻傳來剛才圍觀路人后槽牙咬碎的聲音。

“草！憑什么啊？

“老子單身二十年，連女生手都沒牽過，他直接天仙倒貼？”

“溫柔漂亮就算了，還他媽要賺錢給他買車？這對嗎？”

“媽的，最可恨的是那男的還兇她！兇完還不用哄！”

“我要是敢這么對我女朋友說話，早挨大嘴巴子了......”

“他何德何能！！！”

......

......

重新回到學校，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

夜風驟起，可能是剛開學的緣故，校園里到處彌漫青春荷爾蒙的味道。

張卓跟賀安檸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往法學系方向走。

腳下是學校的人工湖，很多情侶在湖邊夜色下抱在一起，偶爾還能聽到女生細碎的喘息聲。

賀安檸臉“騰”地紅透，猛地低下頭，腳步加快時帆布鞋尖踢到路邊的石子，差點崴腳。

張卓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賀安檸被扯得往前半步，露出那張驚慌失措的美人臉。

睫毛在月光下輕輕顫動，瓊鼻挺翹，櫻粉色的唇瓣微張。

看得張卓有些口干舌燥。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就忍不住親了上去。

“唔——”

賀安檸瞬間僵住，杏眼倏然睜大。

接著感覺胸口發悶，不知道什么東西在小腹亂竄。

她慌亂地推開張卓，捂著嘴后退兩步，濕漉漉的眸底滿是驚慌失措。

“怎么，親一下不行啊？“

張卓舔了舔嘴唇，回味著剛才的觸感——軟軟的，涼涼的，還帶著股檸檬冰茶的甜味。

“親、親嘴會，會生小寶寶的......“

賀安檸聲音細若蚊吶，耳尖紅得能滴血。

張卓先是一愣，隨即笑出聲：

“在哪看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蠟筆小新》和《櫻桃小丸子》里說的。”

賀安檸小聲道。

張卓嘴角一抽，聽出她在胡扯。

“你一個學霸會信這？親嘴而已，不會懷孕的。”

賀安檸抬起頭，仰著小紅臉：

“可、可是，你親我嘴，手干嘛抓著我的胸？”

張卓面色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右手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他縮回手，尷尬地干咳兩聲：

“這是因為.....”

月光下，他看見賀安檸紅著臉的樣子，靈光一閃開始胡謅：

“這是因為我是人，還是一個男人。”

“在陌生的環境親你自然會緊張。”

“人緊張就想找點東西來抓。”

“剛好我的手就在你胸口......”

賀安檸的臉更紅了，低著頭，聲音細若蚊吶：

“我、我回宿舍了。”

說完轉身就走，腳步快得像要飛起來。

“喂。”張卓在身后喊她。

賀安檸腳步一頓，茫然地轉頭。

“你走反了。”

張卓指了指相反方向：

“女生寢室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