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怎么又是他!】
褚宜眉頭一皺:“你跟蹤我?”
李爻輕輕一躍,越過二人中間那條河,穩(wěn)穩(wěn)落在褚宜身旁,整個過程行云流水。
“店家開門做生意,我來買酒而已,褚二姑娘想多了。”
雖說褚宜覺得李爻是個好人,但此事事關(guān)重大,她不能輕信任何人,戒備的看著李爻。
退后半步:“既然是偶遇,我就不打擾李大人的雅興了,告辭。”
褚宜剛走沒兩步,李爻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褚二姑娘給的線索我去查了。”
聞言,褚宜腳步一頓,等著他的后話,因為這條線索是薛禧禧靠著所謂原著提供的,她心里也犯怵,不知是否有用,若是李爻覺得自己在耍他,那又會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薛禧禧自然知道褚宜心里在想什么,她維護道:【喂喂喂,你要相信未來好吧,我給的線索肯定沒錯。】
果然下一刻李爻又說:“的確有一個叫如意的伶人,只是我到梧州郡時,如意已經(jīng)離開挽香樓了,如今下落不明,是以我還沒證實褚二姑娘話中真實。”
褚宜眼皮一跳,沒回頭:“找不找得到如意要看李大人的本事,不能說明我就在騙你。”
李爻薄唇微勾:“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隨便找了個人來拖延時間,若我耗費時間力氣去尋到如意,卻發(fā)現(xiàn)她并非有用之人,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在下卻是實實在在幫了姑娘大忙,這么一來,我不是很虧?”
李爻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當日聽到褚宜手中有為李家翻案的線索,他一時亂了心神,可冷靜下來去翻卷宗,卻發(fā)現(xiàn)褚錚手下之人籍貫沒有一處是梧州郡,更遑論是梧州郡屬下告知褚錚,褚錚又告訴褚宜,查到這兒的時候,李爻只覺得荒謬,竟著了一個小姑娘的道。
褚宜細細思忖了李爻的話,恍然自己露出馬腳了,她捏了捏手,轉(zhuǎn)身:“李大人既然不信,就不會跟我廢話這么多了,你直說吧,想讓我干什么?”
李爻視線落到她手中緊纂的紙條和駝鈴上,褚宜將其藏在身后。
李爻輕笑:“我瞧著這小駝鈴漂亮得很,還從未見過如此精巧的樣式,不如褚二姑娘就以此作抵押……”
“不行!”褚宜厲聲拒絕,有些慌亂,“此物于我意義非凡,請大人高抬貴手。”
李爻本想就逗逗她,誰知褚宜這么大反應,他眉眼一挑,身形一動,下一刻小駝鈴便已到了他的手中。
“還給我!”
褚宜要去搶,卻都被李爻輕松躲開。
李爻晃了晃:“看來這鈴鐺的確非同凡響,在下越發(fā)好奇了。”
李爻看著褚宜急得快哭的樣子,暗自一笑,正打算將東西還給她,誰知此時卻出了變故,茶館里突然有人舉起條凳沖過來:“狗賊,還我兒命來!”
事出突然,李爻一把將褚宜拉過護在懷中,以手擋住,一瞬間木屑亂竄,褚宜下意識閉上眼,尖銳的木刺擦著她臉側(cè)劃過,留下一條淡淡的紅痕。
薛禧禧顫著聲音:【瞧我說什么來著,靠近主角,會變得不幸。】
眼見偽裝成茶客的人紛紛抽出劍,褚宜眸子微睜,毫不猶豫的躲到李爻身后,將他暴露于刺客面前。
薛禧禧:【6】
李爻解決掉幾個人,回頭看著她,褚宜別扭道:“能者多勞。”
下一刻李爻手腕翻轉(zhuǎn),一把劍直挺挺的朝著褚宜那邊飛去,褚宜還未反應過來,一股溫熱的血就濺濕了她的面紗,隨后一個刺客倒在她身側(cè)。
那邊又陷入混戰(zhàn),褚宜撿起獵戶落下的弓箭,對準偷襲的人,一擊穩(wěn)準狠,射穿他的手腕。
褚宜自小對其他兵器都不感興趣,唯擅弓箭。但她幫李爻這一下,也引起了刺客的注意,幾人朝著她攻來,急得薛禧禧一邊尖叫一邊提醒:【左邊左邊!又來一個!右邊,快躲!】
褚宜再怎么厲害也敵不過這些專業(yè)殺手,她退無可退,被逼到岸邊,只差一步就要落入河中,李爻利落出劍,長劍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順著刺客脖子繞了一圈,血線乍現(xiàn),地上又多了幾具尸體。
李爻立刻趕去救褚宜,眼看刺客的劍就要刺穿褚宜,他情急之下將手中的駝鈴擲出打偏劍刃,駝鈴落入水中,刺客也被一劍刺穿。
李爻的手下姍姍來遲,配合著解決剩下的人。
“將活口帶回殿前司,從他們嘴里撬出他們主子是誰!”
“是!”
李爻吩咐完,一回頭發(fā)現(xiàn)褚宜要跳河,他一把將人拉回:“你做什么?!”
褚宜的斗笠在打斗中已經(jīng)掉了,她猛地被拉一下,回頭,一雙眼紅透了,寫滿著急與懊悔。
李爻一愣。
“那是我阿爹留給我最后的禮物,不能就這么丟了。”
李爻這才明白過來她不是要投河,而是要去撈駝鈴。
他抿抿唇:“此處河水湍急,其中暗流不知多少,那東西怕早就被卷走了。”
啪——
李爻被打偏了臉,褚宜雙眼通紅的看著他,沉默半響,拾起地上的斗笠,轉(zhuǎn)身離開。
她怨李爻,若非是他故意為難,她早已離開茶館,駝鈴又怎會丟失;但若不是李爻,她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是尸體一具了,褚宜心中糾結(jié),卻也不想再見到李爻。
【看吧,都讓你離他遠一點了,現(xiàn)在還覺得他是個好人嗎?】
“你若是只說風涼話,就別說了。”
薛禧禧氣笑了:【我是不是提醒過你?現(xiàn)在不讓人說了?】
褚宜不答,抬手抹掉眼淚。
【算了,不管你了!】
說完薛禧禧就沒聲音了,不管褚宜怎么喊她都不出現(xiàn)。
褚宜此番偷偷出來,還需趕緊趕回家,算算時間,進財?shù)拿运巹艃阂惨^了。
這邊府里,進財迷迷糊糊醒來,頭暈腦脹,等緩過神,她暗叫一聲糟,急忙起身準備去西院稟報,誰知推開房門就看到褚宜在小廚房里忙碌,裊裊青煙升起,褚宜站在檐下,揚了揚湯勺:“醒了,要不要一起用膳?”
進財懷疑地問:“二姑娘,奴婢怎么睡著了?”
褚宜無辜的看向她:“我也想問你呢,我今晨醒來好餓,可你怎么也叫不醒,我只能自己動手做飯了。”
進財想了想,可能是這幾日高度緊張,一時不察睡過頭了。但她看到褚宜臉側(cè)被木刺刮出的紅痕時,又問:“姑娘的臉是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