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鱸魚和酒鬼
- 天下第二,從陸小鳳開始!
- 沉舟客
- 2006字
- 2025-07-12 22:39:19
十月初三,立冬。
聞錚推開了百花樓的窗戶,西風撲面而來,倍覺寒瑟。
西風帶來了遠方的香氣,不知是誰家備好了飯食。
“好香。”
般般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從窗戶探頭出去。
聞錚笑道:“是不是這附近有人家在燉羊肉?”
般般大搖其頭,肯定道:“這一定不是羊肉,是魚肉。”
聞錚驚奇道:“好靈的鼻子,那你能不能聞出來這是什么魚?做的什么菜?”
般般得意地仰起頭,道:“這個時節(jié),一定是桂魚!”
花滿樓搖著折扇,對般般道:“錯了,是鱸魚,而且是莼菜鱸魚羹。”
般般瞪大了眼睛,吃驚道:“你為什么會知道?”
花滿樓微笑道:“你應當知道,我看不見。”
般般遲疑著點點頭,道:“我知道。”
她當然發(fā)現(xiàn)了花滿樓的不對,他雖然行動間和常人無異,可雙眼極其無神,顯然是個盲人。
“你有沒有聽見過雪花飄落在屋頂上的聲音?你知不知道秋風中常常都帶著種從遠山上傳來的木葉清香?”
花滿樓的臉上帶著種幸福而滿足的光,“我雖然已看不見,卻還是聽得到,嗅得到,甚至還要比別人更靈敏些。”
上天從他身上收走了視力的同時,也給了花滿樓更敏銳的聽覺和嗅覺。
因此他能聞出這香味,也就不奇怪了。
般般恍然,“原來如此。”
風中的香味更濃了。
花滿樓搖著扇子,道:“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未歸。”
般般眨了眨眼,道:“聽不懂,想吃。”
聞錚拍了拍她的頭,般般扭過頭來看他,“你知不知道哪里的鱸魚最好吃?”
般般搖搖頭。
聞錚笑道:“自然是松江鱸魚,天下唯有松江的鱸魚才是四鰓的,肉質(zhì)最為嫩滑。”
花滿樓道:“至于這做鱸魚的手藝,江湖人都知道,擲杯山莊的主人左二爺除了掌法冠絕江南外,親手烹調(diào)的鱸魚膾更是妙絕天下,而擲杯山莊就在松江。”
般般轉(zhuǎn)了轉(zhuǎn)黑晶晶的眼眸,看著聞錚說:“想吃。”
聞錚嘴角上揚,不由笑著說:“那就去吃。”
般般道:“陸小鳳呢?”
花滿樓合上扇子,用折扇抵著下巴,思量著道:“他昨晚說要去找朋友玩,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呢。”
——
盛香樓里面熱鬧極了,飯廳里每張桌上都有客人,跑堂的伙計小勺子忙得滿頭大汗,連嗓子都有點啞了。
客人們大多數(shù)都是佩刀掛劍的江湖好漢,不少都已經(jīng)醉地東倒西歪。
突然間,蹄聲急響,兩匹快馬在盛香樓外停了下來。
一匹白馬的雕鞍旁掛著一副銀光閃閃的雙鉤,騎馬的人很年輕,眉眼英俊,一副少年劍客的模樣。
馬背上還坐著一個很漂亮的少女。
另一匹馬上,是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
小勺子急忙迎上來,“客官里面請。”
聞錚扔過去一點碎銀子,小勺子立馬接住,他稚嫩的臉上本就堆滿了笑容,現(xiàn)在更是笑的陽光都燦爛了幾分。
聞錚道:“你有沒有見過披著一個大紅披風,胡子像眉毛一樣的男人?”
小勺子急忙點頭,“見過的!”
“他在里面嗎?”
小勺子道:“他昨晚就已經(jīng)走啦。”
“往哪邊走的?”
小勺子思索著,片刻后道:“似乎是是往北邊去的。”
“好,多謝你。”
聞錚雙腿一夾,韁繩一緊,這匹馬就突又箭一般跑開了。
盛香樓的北邊,是一條很繁榮熱鬧的街。
聞錚和般般,花滿樓都下了馬,牽著小雪走在這條青石板鋪就的街上。
三人在一處院子前停下,門口有兩個大紅色的燈籠,門半掩。
這里是迎春閣。
聞錚走了進去,一個面黃肌瘦的男人,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打瞌睡。
聞錚將他喊醒:“這里有沒有一個穿著大紅披風的男人來過?”
男人點頭,道:“是來過這樣一號人。”
“他人呢?”
男人道:“他剛才還在桃花廳跟四個人喝酒,四個人輪流灌他,總算把他灌醉了!”
聞錚皺眉道:“四個什么樣的人?”
男人道:“四個看樣子很兇的人。”
“他們的人呢?”
男人道:“見他們送他回房去的,直到現(xiàn)在,還留在他房里!”
聞錚與般般對視一眼,生怕這陸小雞出了什么事,轉(zhuǎn)身便沖入了左面一片桃花林里。
桃花廳里的桌子上杯盤狼藉,三四個酒壇子都已空了。
聞錚一個箭步躥了進去,一腳踢開了廳后的門,他又怔住。
房里只有四個人,四個人一排,直挺挺地跪在門口,本來已經(jīng)蒼白得全無血色的臉,看見門口的三人,突然一下子漲得通紅。
四個人不止身上的衣著華麗,平時的名頭也很響,叫‘江東四杰’,但現(xiàn)在江東四杰的臉上卻已都被人畫得一塌糊涂。
第一個人額頭上畫了個烏龜,臉上還配了四個字:“我是烏龜。”
第二個人額頭上畫的是王八:“我是王八。”
第三個人:“我是活豬。”
第四個人:“我是土狗。”
聞錚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看著他們臉上的畫和字,突然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般般也大笑起來,笑得連腰都彎了下去,好像這一輩子從來也沒有看過這么好笑的事。
就連花滿樓都用折扇遮住了嘴角的笑。
江東四杰咬著牙,狠狠地瞪著他們,看他們眼睛里那種憤恨怨毒之色,就像是恨不得跳起來一口把他咬死。
但江東四杰卻還是全都直挺挺地跪在那里,非但跳不起來,連動都動不了。
聞錚終于笑夠了,他問道:“你們是誰?”
江東四杰面色由紅轉(zhuǎn)白,又從白轉(zhuǎn)到紫,好不精彩。
一個人抬頭道:“你不知道我們是誰?”
聞錚搖頭,實話實說:“不知道。”
見聞錚好像真的不知道,江東四杰偷偷松了口氣。
忽然一個滿頭珠翠的少女走了進來,“你們是不是要找陸大少爺?他已經(jīng)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