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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契之門

第一節無極城·永夜

無極城的燈火亮了整整七天七夜。

韓錚站在城頭,看著腳下蜿蜒如龍的燈火長河,掌心貼著冰涼的青銅城墻。墻縫里滲出的黑血已經凝結成痂,那是筑城時十萬生靈的血肉精華——此刻正散發出淡淡的幽藍光芒,與弒神劍的劍氣遙相呼應。

“城主!“守夜的弟子跌跌撞撞跑來,發梢還沾著冰碴,“西邊山脈有異動!“

韓錚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記得那個方向——正是劍魔隕落之地。夜風卷起他的衣袍,露出腰間懸掛的劍匣,第九柄劍的凹槽依舊空蕩。

“召集所有人。“他轉身時帶起劍氣漩渦,“今夜,無極城要見血。“

第二節劍匣殘響

議事廳的火把噼啪作響。蘇沐璃摩挲著藥杵,指尖殘留的紫色藥漬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西南山脈的結界被撕開了三個缺口,每個缺口都有...劍魔的氣息。“

韓雨突然捂住嘴,酒壺從膝頭滾落。她裙擺上的金鱗紋路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極了韓錚胸口的劍骨印記。

“不可能...“云霓仙子手中的藥鋤頓了頓,“三百年前劍魔就被九天玄女封印在九幽血獄...“

“是血契。“韓錚突然打斷,弒神劍嗡鳴著破空而出,在議事廳地面刻出北斗七星的劍痕,“當年韓家先祖與劍魔訂立的血脈契約,現在要兌現了。“

議事廳地面突然震動。七星劍痕迸發出刺目血光,將眾人籠罩在猩紅的結界中。韓錚的劍骨紋路在血光中游走,最終凝聚成一道虛幻的門扉。

“他們來了。“韓錚握劍的手青筋暴起,“劍魔的仆從。“

第三節血色契約

門扉開啟的瞬間,寒氣裹挾著血腥氣撲面而來。三十余具黑袍人懸浮在血光中,他們的面孔模糊不清,唯獨胸口都嵌著半枚劍形令牌——正是韓家祠堂供奉的鎮魂牌。

“哈哈哈哈!“為首的黑袍人發出嬰兒啼哭般的笑聲,“韓家小兒,你終于喚醒了這份契約!“

韓錚的劍氣暴漲,弒神劍化作漫天劍雨。但黑袍人周身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咒,劍雨觸及符咒的剎那,竟化作朵朵血蓮反撲而來!

“小心!“蘇沐璃甩出藥王傘,萬千藥靈化作屏障。但還是有幾朵血蓮穿透屏障,落在地上綻開血色花瓣。花瓣所過之處,青石地面浮現出猙獰的劍痕,連云霓仙子培育的靈草都開始枯萎。

“這是...“韓雨突然捂住心口,金鱗紋路在皮膚下瘋狂游走,“他們身上有我的血!“

第四節煉獄血蓮

韓錚的瞳孔突然變成豎瞳。他徒手抓住弒神劍,劍鋒插進自己大腿,鮮血噴涌而出。血珠在空中凝成劍形,將撲向韓雨的血蓮悉數斬碎。

“用我的血!“他劍指劃過掌心,鮮血在地面畫出繁復的劍陣,“當年韓家先祖用血肉封印劍魔,今日我用鮮血破除契約!“

血陣亮起的剎那,整個議事廳劇烈震顫。黑袍人的身影開始虛化,他們胸口的鎮魂牌接連炸裂,化作漫天黑羽。但更多的黑袍人從血門中涌出,他們的劍氣帶著腐朽的氣息,連空氣都被腐蝕出氣泡。

“沒用的!“黑袍人首領狂笑,“血契早已融入你們的血脈!除非...“他突然掐住韓雨的脖子,“把這丫頭煉成血傀儡!“

第五節劍骨覺醒

韓錚的劍氣突然紊亂。他看著妹妹被掐住的脖頸,看著她金鱗紋路與黑袍人胸口的鎮魂牌共鳴,突然暴喝一聲,弒神劍貫穿自己丹田。

“啊!!!“

劍氣與劍魔血脈在丹田炸開,韓錚的右臂化作骨劍,左半身布滿焦黑的劍痕。他徒手抓住黑袍人首領的咽喉,劍氣在他掌心凝成血色劍指:“放了她!“

黑袍人首領的瞳孔突然收縮。他看著韓錚右臂骨劍上流轉的劍魔紋路,突然發出凄厲的慘叫:“不可能!你明明已經...“

骨劍刺穿咽喉的剎那,黑袍人首領化作漫天黑羽。剩余的黑袍人如退潮般消失在血門中,只剩下滿地焦黑的劍痕和刺鼻的血腥氣。

“你瘋了?“蘇沐璃撲上來抱住韓錚,指尖撫過他胸口的劍骨紋路,“這樣會...“

“不會死的。“韓錚擦去嘴角血沫,劍氣修復著經脈,“因為...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第六節藥廬驚變

云霓仙子的驚呼從藥廬傳來。韓錚趕到時,正看見韓雨跪在藥爐前,周身縈繞著淡金色的藥靈。藥爐里翻滾的紫色藥液散發出刺鼻的腥甜,竟是九幽血獄特有的蝕骨散。

“雨兒!“韓錚劈手打翻藥爐,藥液在地上燒出漆黑的地洞。韓雨卻突然捂住耳朵,發瘋般敲打著藥柜:“不要聽!不要聽他們的聲音!“

藥柜突然自行打開,飛出上百只毒蠱。蘇沐璃甩出銀鈴,鈴聲卻化作黑霧籠罩韓雨。韓錚的劍氣斬碎黑霧,卻見蠱蟲在韓雨掌心凝聚成人形,赫然是韓家大長老的模樣!

“哈哈哈!“人形蠱蟲狂笑,“韓錚,你以為毀了血契就沒事了?劍魔大人早就算準...“

韓錚的劍鋒貼著蠱蟲咽喉,劍氣卻突然凝滯。他看見蠱蟲瞳孔里倒映的自己——那雙豎瞳里,分明跳動著劍魔的虛影。

第七節情絲縛魂

蘇沐璃的指尖劃過蠱蟲眉心。銀鈴突然化作冰晶,將蠱蟲凍成雕塑。她轉頭看向韓錚,發間步搖叮咚作響:“還記得藥王谷地宮的冰棺嗎?里面躺著的才是真正的韓家先祖——被劍魔奪舍的傀儡。“

韓錚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突然想起父親書房里那幅被紅布覆蓋的古畫,畫中女子持劍而立,眉心一點朱砂。

“所以...“他握劍的手青筋暴起,“韓家世代守護的,竟是劍魔的軀殼?“

韓雨突然噴出一口黑血。她掌心的金鱗紋路突然化作利刃,將蠱蟲雕塑切成碎片。碎片落在地上,竟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我早該知道的...“韓雨捂住心口,金鱗紋路在皮膚下游走,“我是劍魔與人族的混血,卻流著韓家的血...“

第八節天道棋盤

議事廳的星圖突然亮起。九只金色眼球懸浮在星圖上方,每只眼球都映出不同的修真界景象:藥王谷被毒霧籠罩,云霓仙子的藥廬化作廢墟,蘇沐璃的故鄉冰原崩裂...

“哈哈哈哈!“首領眼球射出毀滅之光,“劍魔大人的計劃,終于要完成了!“

韓錚的劍氣暴漲,弒神劍化作遮天蔽日的劍幕。但毀滅之光還是穿透劍幕,將議事廳地面轟出深不見底的裂隙。裂縫中涌出的不是巖漿,而是粘稠的黑色液體,液體所過之處,連空氣都開始腐朽。

“用血肉筑城...“韓錚突然想起筑城時的場景,“十萬生靈的血肉,還不夠!“

第九節劍骨輪回

韓錚徒手撕開胸膛,將跳動的心臟按在裂隙邊緣。心臟迸發出的劍氣將黑色液體蒸發殆盡,但他的身體也在瞬間化作骷髏。

“錚哥哥!“韓雨撲上去抱住骸骨,金鱗紋路在皮膚下瘋狂游走。她掌心浮現出與韓錚心臟相同的劍骨紋路,鮮血順著紋路流入骸骨。

“這樣...還不夠...“蘇沐璃的指尖劃過骸骨眉心,冰晶化作劍形插入心臟。骸骨突然發出劍鳴,劍骨紋路竟開始重組。

“原來如此...“云霓仙子甩出藥鋤,萬千藥靈化作劍形,“我們需要真正的劍骨之魂!“

第十節永劫回歸

當第四十七柄劍插入骸骨時,韓錚的劍骨紋路突然完整。他掙脫骷髏束縛,周身浮現出九柄劍影,分別對應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弒神九劍。

“這才是完整的劍骨之力!“韓錚揮劍斬碎首領眼球,劍氣在星圖上刻出新的軌跡。但更多的金色眼球正在涌現,它們的光芒連成一片,竟將整個修真界映照成血色。

“哈哈哈哈!“眼球群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劍魔大人?真正的血契...“

韓錚的劍鋒突然抵住自己咽喉。他看著劍鋒上映出的自己——那雙豎瞳里,劍魔的虛影正在消散。

“真正的血契...“他輕笑,劍鋒劃破咽喉,鮮血噴涌而出,“在我這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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